第十三章-回不去的日子

  过了几天后,柔婷坐着公车来到了百货公司,来到了美食街,她不爱逛百货公司,没啥东西她看得上眼的,除了看电影以外,几乎都不会踏进百货公司。
  但今天她的双胞胎哥哥约她来日本的百货公司,到底要干嘛?
  两人一同拿起菜单,又同时按下服务铃,柔婷瞪眼,果然跟哥哥一起出门都会遇到这种情况。
  试问,一般一起出生的双胞胎,默契有多好?
  柔婷从小不得不应付这种状况,以前还小的时候,爸爸妈妈还会带他们一起用餐,悲剧就在这里发生了!
  每次点餐都可以异口同声,吃的东西、喝的东西,甚至甜点还可以点一样的,这不是默契这是什么?
  连国小、国中考得名次都可以不分上下,她都认为她的剋星一定非王力凯莫属了!
  不过真要说的话,她的确比哥哥还要聪明一点点啦!比记忆力王力凯一定非输她不可,她最擅长就是背书了!
  所以从国小开始,她再也不跟哥哥用餐、念书、出门等等…
  连在教室也几乎根本不说话,除非有了班上的问题,她才不得不理他。
  从国小到国中一直都是同班,不!真要说的话,从幼稚园就开始这命运了,连他们的妈妈连买衣服都喜欢买一模一样了,然而小时候她还是个短发女孩,所以有时会被误会是他「弟弟」。
  有这么好默契的哥哥,这对她是幸还是不幸阿?即使她想了二十一年了,她还是没办法想通。
  果然,菜、饮料、甜点都送来了,果然都点一模一样,她叹口气,开始动叉子,连服务生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
  前几天她把子雷锁在外面之后,等她再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半的事情了,大概是去汤学长的家吧!
  哼!谁叫他一副想讨好她又不跟她解释那篇报导呢?
  以她女人的直觉,那个阎芯菱一定对她老公有很深的感情,她虽然不想放手,可是强摘的果实会甜吗?
  坐在她对面的哥哥王力凯先开口了,「你啥时才要回台湾?」
  她看他一眼,「等我开心的时候。」想劝她回去?门都没有。
  「你忘了现在不是寒暑假吗?你至少有一个月没回学校上课了。」
  那又如何?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才是重点,ok?
  王力凯也不拐弯抹角,「你是不是误会子雷什么了?」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想让柔婷逃离台湾,才逃到日本去。
  力凯说的话让柔婷手上拿的叉子僵在半空中,眼神闪过一丝痛楚。「…真的只是误会吗?」
  老实说,她不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林子雷找外面的女人?
  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发生关係才是主要原因吧,而第二应该是无法煮料理给他吃了。
  在h大的时候,她跟林子雷交往半年那时候,有一个人放话说要追求她,然而被她拒绝,却没想到让他由爱生恨,趁她落单的时候绑架她,转为跟智杰、子雷讨赎金。
  然而在他们还没到之前,徐翊烈在她身上划了也有四、五刀,力道显然非常大,让她痛得狂叫,放任她血流长河。
  但是在她最后清醒的那一刻,她看见子雷因为她,让她看见了她从没看过的表情,只能用阴冷来形容。
  在她为了救要被子弹打中的他,她却不小心中弹了,也因为血流得多,让她陷入昏迷。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十五天之后的事情了。
  然后剩下的事情都是听她表妹予璇说的,同时也被告知她的左手因为被刀割到伤到关节和神经,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可此她认知,徐翊烈出手这么重,就代表他真的很恨她,连她最爱的兴趣都狠心的夺走。
  她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再也没办法做了….
  同时她也发现,抱着这股想法的,想法是这么堕落的——
  到现在过一年了,她有时候想起也只能苦笑,听说后来徐翊烈被抓去关了,这还多亏了她的亲亲老公呢!
  但老实说她一点都不开心,她的手和大腿,因为伤口挺深的,所以都留下了疤痕,从此之后,她就不穿低于膝盖的短裤了,穿的都是到达膝盖的短裤,她的疤痕太难看了。
  手在冬天时还好,可是夏天她没有办法,穿太热会中暑,她只能忍着。
  如长半隻手的一条疤痕,她怎样都甩不开,唉!
  然后那时候开始,林子雷和陈智杰不知为何不知脑袋中风还是中邪还怎样,竟然跑去学防身、空手道、柔道,跆拳。
  在她听纪予璇说的时候,她很傻眼,两个大男生去学那个?怕被绑架的话这也说不过去吧!
  她很怀疑他们学那个是为了打架用的哩!
  想当初她醒来那时候,林子雷抱着她痛哭失声,身子也微微发抖,那个时候的她刚醒过来,听不太清楚他说了些什么,但有一句她却听得很清楚——「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会失去活下来的目的,谢谢你为了我活了下来。」
  奇怪!这句话似乎好像在哪听过?却想不起来…
  吃完饭之后,跟自家哥哥道别,踏出百货公司搭公车回去,打死她在也不跟哥哥吃饭了啦!
  为什么她跟王力凯长得这么相像阿?连个性、兴趣都一样。
  哦拜託老天爷他们两个明明只是刚好同孪双胞胎但性别完全不一样,什么都一模一样不会太夸张吗?这种天赋可不可以不要阿?
  反观她的好友郑羽空,跟她哥哥郑翊阳也是双胞胎,但两人长得不像,连个性完全都不一样,她见过几次,根本只能用天壤之别来形容,听说郑翊阳十五岁之前在当流氓,后来听说是爱情的力量使他改邪归正。
  唉!有这种哥哥是福星还是祸水?
  回到家之后,突然好想看看子雷买来的这栋房子。
  不知不觉,却走到厨房这里。
  厨房——自从她手受伤之后,她至少有一年没踏进厨房了,连宿舍虽然有提供厨房但她也没想踏进去,可是不知为何,她今天想突然进来走走。
  她打开冰箱,发现一堆食材,她老公买来是希望她煮给他吃吗?
  但是现在….
  然而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尝试看看,或许伤没有医生讲得那么严重吧?
  她拿出一些食材,洗一洗把高丽菜放在砧板上,拿起菜刀准备开始切,可是发现她的左手,至少有三指没办法自由弯曲,只要稍微一大力就很痛又很僵硬,是因为她没有復健的关係吗?
  不会的!她一定得做到!
  她咬着牙硬撑着,太专注没听到开门声,但因为太痛了,只好果断放开,却忘记右手还握着一把菜刀,也因为没正好放在桌上,却发现菜刀快掉到她的右脚上,但她也忘了往退后,只能愣愣的让菜刀掉下去。
  却突然有一股力量把她往后拉,她只听到「鏘」一声。
  奇怪了,她怎么没被菜刀砸到哩?
  「你在干嘛?你知道很危险吗?」一股令她熟悉的声音。
  她转头,她面色僵硬一下。「你怎在这里?」
  见鬼了!她老公怎在这里阿?她该不会忘记锁门了吧?
  「我为什么在这里这不重要,我问的是你——到底在干嘛?」声音夹杂一股愤怒。
  「切菜阿!」他看不出来吗?
  「废话!我是问你为什么突然在做菜?你忘记你的手了吗?」他瞪眼,他一踏进家门,听到厨房有声音,就踏进门看,让他差点没吓死。
  「我没有忘记阿!」她转身,这么兇对她干嘛啦!当她没感觉是不是?
  「那你为什么…」
  「不是你希望我煮给你吃吗?」不然她不懂为何冰箱里塞了一堆食材,她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他爱吃的食物。
  「什么?我哪时说过啦?」
  「可是冰箱里的食材…」
  「那个是我要请妈来做啦!」
  「什么?」她婆婆要来这里?
  他妈正好要来日本出差,顺便探望她的媳妇,看他有没有欺负她。
  嘖!他是这种人吗?
  「你的手都这样了,怎么做菜?」他不希望她勉强自己忍着痛做着喜欢的事情,他会心疼的。
  「可是我想做给你吃。」她苦着脸。
  「不需要!」他叹口气。「你去休息吧!我来整理就好。」
  「可是我…」
  「去休息。」他语气坚定。
  「…我知道了。」语毕,她离开了厨房,走入房间,坐在床边。
  唉!想做菜给他吃,他也不领情是吗?
  他是在责怪她没有保护好自己,才会落到这种下场吗?
  她动了动五指,弯曲僵硬又有股痛楚,还有很明显的伤痕,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遇到这种事?
  左手的疤痕、大腿的疤痕,简直就是甩不开的恶梦,仿佛在提醒她,她做了蠢事,受到很大伤害,却无法挽回那段开心的日子。
  那些日子,都已经回不来,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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