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3 季枫羽

  照着那封简讯的内容...
  老闆在找我。
  业那天在走廊上大喊我的名字的时候，一定刚好被听到了吧。
  所以老闆就会知道，我是多年前隐退的那个小雪。
  就是他想要卖给星辰集团的臭丫头。
  我坐在没有开灯的屋子里叹气。
  要不是有那个电话每天固定的连环call，我想我一定会崩溃吧...
  「你们的近况如何？」
  「噗哧，唐颂真的很白痴欸。」
  「妍舒说很想我...？」
  「对不起...」
  「我真的很愧疚...」
  「我没想到我的不告而别会伤害这么多人...」
  「学秀他...还好吗？」
  「辞掉学生会会长啦？」
  「喔...那他的成绩...」
  「是吗？还是第一名就好了...」
  「业他，掉出红榜了？」
  「拜託，帮我劝劝他，不要让他为了我这样...」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要先顾我自己。」
  「我怎么可能回去考试？老闆不是要杀我吗？」
  「不要提了，我不想听。」
  「就这样吧，拜拜。」
  我躺在双人床上，疲累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能够就这样忘记一切，那该有多好。
  在我逃离后，也快过一年了吧...
  他们也要学测了呢...
  对齁，忘记问莫子媺学姐他们考上哪里了...
  一定考得很好吧...我相信...
  我无聊的打开学校的网站并连上榜单。
  过了许久，我沉默的放下了手机。
  幸好还保持着他们的水准，不然我一定会很难过的...
  不过...
  大家似乎都考差了呢...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传了一通讯息给那个号码。
  “叫他们学测都好好考，不要为了我浪费生命了。”
  *
  现在的我，戴着口罩走在街上。
  手里紧握着的是那天的录音档。
  荒废了好久，我才想起我应该要拿着那个录音档去报案的...
  于是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我不修边幅的容顏，化妆化得漂漂亮亮的出门了。
  在前往法院的途中，我打了电话给那个号码。
  「喂？」
  「什么叫做第一次主动打给你，我没有打过电话给你吗？」
  「是是是，我知道了啦。」
  「我吗？我现在要去法院...」
  「我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出门很危险，你不要训我。」
  「放心，我有戴帽子跟墨镜...」
  「不会啦，不会被认出来的。」
  「好啦，我会打给你...」
  「嗯，就这样吧...」
  掛掉电话后，我踏进了法院，将录音档交给了认识的检察官。
  「小雪？好久不见...在小初那件事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你了呢。」检察官对我微笑着说。
  「现在我交给你的这个，就是跟小初姐那件案件有关的。」跟他笑着的脸相反，我板着脸孔说。
  「真的吗？能够翻案吗？」检察官的表情顿时正经了起来。
  「嗯，绝对能。」
  「好，我会帮你通知那时候开庭的法官。」检察官点点头，「那你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吧？有朋友可以陪你开庭吗？」
  我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微笑。
  「这样啊...」检察官搔了搔头，「那需要证人保护计画吗？」
  「你们是fbi啊？不用啦！」我笑着摆摆手。
  出了法院之后，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回头，发现有几个壮汉在转角处直盯着我看。
  我的脚步不禁越走越快。
  原本想说会不会是我误会了，但是那群壮汉却跟了上来。
  我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救救我，求求你。」
  我这样说道。
  *
  躲到一条暗巷，我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偷偷查看那群壮汉有没有跟上来，幸好没有...
  躲在这里，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我抬头一看。
  好死不死是那间好乐迪旁的巷子。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喂...」
  「我在那间好乐迪的——」
  我这句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一隻手摀住了嘴，往后拖去。
  手机随着这个动作脱离我的手，掉在了地上。
  「这小妞真不错啊。」一个壮汉用手机的手电筒照射着我的脸。
  我不禁瞇起双眼，想要适应这个突来的亮光。
  「怎样？老闆说要杀了你呢。」摀住我嘴巴的那个人哈哈大笑道。
  「本来那个臭丫头的事就这样让她过去就好了，你偏偏要把她翻出来，还做出威胁到老闆公司的事情，这样老闆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拿着手机的壮汉笑得难听，「为了你的姊姊，你可真是拼命。」
  「怎么办？直接杀吗？这么漂亮的妞欸。」摀住我嘴巴的人说出让我觉得万分噁心的话。
  「嗯...来个先姦后杀怎么样？」手机男大笑着说。
  噁心。
  我死命的瞪着他们。
  「你敢瞪老子啊？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手机男一个箭步上前扯住我的下巴，扯的我生疼。
  「哈哈哈，你长的太丑了，她不愿意啊。」摀住我嘴巴的人大笑。
  我趁他不备，用力的咬了他摀着我的手的虎口。
  「干！」
  我顿时脱离了他的掌控，往巷子后方跑去。
  但是我的脚步太慢了。
  手机男将我撞倒在地。
  「妈的，老子改变主意了。」刚刚摀住我的嘴的人拿出了一把亮晃晃的刀，「先杀后姦吧。」
  「先从这张漂亮的脸开始吧。」手机男指挥着。
  「也好。」
  刀子朝我的脸挥了下来，我闭上了双眼。
  但是我没有感觉到刀子冰冷的触感，而是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睁开眼...
  「古彣...」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就叫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你都不听我的话。」他的声音很平淡，伸手将我扶起。
  「靠，这死小子是谁啊？」被打的男人吐了一口含血的唾沫。
  「很抱歉，她是我死党喜欢的女孩，我不允许你们动她。」古彣做好防御姿势，笑着对他们说道。
  「哈哈哈，不是你自己的女人，你保护个毛啊。」手机男大笑，「你这种小货色，我几分鐘就搞定了。」
  他衝向古彣。
  「不要！」我大叫。
  这时，一隻棍棒「碰」的一声打到手机男的脑干处。
  他被这突来的攻击打倒在地。
  「呼～幸好赶上了。」唐颂擦了擦因为奔跑而渗出的汗液，「你还好吧？」
  「唐颂...」我小声的唤道。
  「喂，你就这样不告而别，真的很不够意思欸。」唐颂把刚刚拿来打人的棍棒背在肩上，「不是说好要做布丁给我吃的吗？」
  一直被我们忽略的捂嘴男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扑向古彣。
  「碰」的一声，一个人将他压制在地。
  「巴大嘉...」
  他对我微笑了一下，「你们都没受伤吧？」
  古彣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你的脚破皮了，等等要去医院看看喔。」
  我用力点了点头，用手擦去了不断流出的泪水。
  「哭什么啦，我们才更想哭好吗？」唐颂半瞇着眼说，「只跟古彣联络是什么意思啊？我都快被业那个傢伙烦死了！」
  「对不起嘛...」我哭着说。
  「好啦，这两个弱鸡就送给警察吧。」巴大嘉把那两个壮汉五花大绑之后说。
  古彣搀扶着我，走在拖着两个壮汉的巴大嘉还有唐颂身后。
  「我通知业了，等等好好的跟他聊聊吧。」古彣说，「这一年来，他没有少关心你。」
  「也联络一下未零她们吧！」唐颂说，「她们都不知道为了你掉多少眼泪了。」
  我们四个来到了警察局。
  警察看到我们四个拖着两个不省人事的人，都吓得不轻。
  在他们打电话给唐颂他们的家长之后，他们泡了几杯热可可给坐在长椅上的我们。
  「谢谢。」我说。
  「小妹妹，下次遇到这种状况，不要一昧的往暗巷跑！」警察说着，「要儘量往人多的地方去，听到了吗？」
  「嗯...」我说。
  过了一阵子，唐颂他们几个回家了。
  古彣在离开前对我说：「好好跟业聊聊！不要逃避！」
  然后他走了几步路后再度回头，「不准跟他说我有跟你联络！我不想要被他杀掉！」
  我含笑应允了他。
  端着热可可，我小心的啜饮着。
  这时，一个黑影覆盖到我的身上。
  抬头。
  「学秀...你怎么会...」我有些瞠目结舌。
  「我不是说不要逃避了吗？」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你就这样整整地消失了一年...为什么不联络我们？」
  「对不起...」我垂下头，「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受伤。」
  「那你自己承受这些，就不会让我们受伤了吗？」他蹲了下来，用手抹去了我的泪水，「你这个大傻瓜。」
  「对不起...」眼泪一滴滴的滴落，我愧疚的说。
  他紧抱住我。
  「别再离开了，好吗？」他说。
  「嗯，不会再离开了。」我回抱住他。
  这时，业来了。
  他不发一语的将我们两个都抱进了怀里。
  他的眼泪沾湿了我的头发。
  我没有抬头去看他的眼泪。
  毕竟男生嘛，还是不喜欢被看到在流泪的。
  我们三个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姊姊...
  我好像，能够再度感受到，别人的真心了。
  真心，真的是一个很温暖，很温暖的东西呢。
  那个晚上，我才发现，原来，我真的一直被我周围的人，给深深地爱着呢。
  真的真的，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