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3

  小景放学回家，用指纹打开门锁，刚一推开门就看见妈咪和徐会长在客厅里拥抱，不由得愣了一下，“妈咪，会长，你们……”
  听到门口的响动，两人齐齐转过了身。
  “呃……我回屋去了，你们继续。”小景以为两人又在亲热了，正想悄悄地溜回自己房间里，却被人喊住了。
  “小景！”
  李世真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小景。
  “妈咪……？你怎么了？”小景不明所以，感觉妈咪的身体似乎在颤抖，“妈咪……你哭了？”
  “宝贝，妈咪对不起你……”李世真脸颊紧紧贴着小景的头顶，刚刚止住的眼泪又盈满了眼眶。
  小景困惑地眨眼，抬起头，发现徐伊景不知何时已经退出了房子，将此刻的空间留给两人。
  …………
  后来，小景还是知道了李世真为什么拥抱自己，为什么哭。晚饭过后，小景来到妈咪的房间。
  “妈咪，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会空手道了，可以保护好自己，还可以保护你。”
  “妈咪才不要你保护呢！妈咪只想你健康平安地长大。”听到小景说自己会空手道，李世真反而更心疼了，拉过小景的胳膊，撸起她的袖子，胳膊上那些青紫的印记还没有完全消失。
  “疼吗？”望着那些淤青，李世真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揉捏了一把，已经熄灭在心底的火焰又渐渐地燃烧起来。她想要找到那个omega，狠狠地甩她两耳光，找几个小混混把她揍成猪头……让她也尝尝被人虐待殴打的滋味。
  “妈咪，你不用总想着替我报仇。”似乎是看出了李世真的心思一般，小景安慰她道，“那个胖大妈，她一定会恶有恶报的。”
  “嗯……嗯？”李世真回过神来，“你怎么管她叫胖大妈？”
  “她又黑又胖，看上去比妈咪老十岁，就是胖大妈啊。”
  李世真破涕为笑。
  和小景聊了一会儿，李世真心情好了很多，想起刚刚自己对徐伊景的态度有些过激了，正想给那人发个消息，手机响了一声，经纪人打来了电话。
  “李世真，网上的传闻看到了吗？”
  “诶，什么传闻？”
  李世真自从生产以后一心扑在宝宝身上，还没来得及上网，这会儿登上自己的ins主页一看，才发现网上热闹非凡，信箱里有无数的留言和私信，有的关心，有的质问，还有的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劈头盖脸就谩骂。
  【我是您的粉丝，看到网上的传言，十分担心您，想知道那些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您和润润老师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你作为一个已经结婚有孩子的Omega，是不是应该收敛一点？叁天两头和单身未婚的alpha炒绯闻，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世上alpha千千万，为什么非要拉着我家润润老师陪你？？你没有其他朋友了么？你人生就那么孤寡凄惨么？？】
  【生个孩子都恨不得昭告天下让全世界都为你喝彩，演技真是棒棒的，真不愧是叁奖视后哈，拿个奖就能同时玩两个alpha了？连我们润润都拉下水了，我等着看你怎么出来表演】
  私信里谩骂的很多都是崔书润的女友粉和唯粉，气愤于崔书润在网络上的“小叁”骂名，纷纷跑来找李世真发泄怒气，认为是她的锅。也有些粉丝留言支持李世真，劝她不要把喷子的言论放在心上。总在ins上留小作文的“美洲豹”也来了，发了长篇私信表达了对李世真的祝福和关心，顺带着把崔书润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是“绿茶A”“心机婊”“作品不等于人品”，叮嘱李世真远离这样的alpha。
  看了美洲豹发来的论坛截图，李世真皱起眉头。
  自己在医院待产的时候被人跟踪偷拍了，崔书润因为过去帮忙陪护，也遭到了非议。两人在照片里亲密暧昧的关系，成了路人和喷子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论坛上的帖子目前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估计是崔书润的团队也在公关，不希望事态扩散。但是有人把论坛的截图发到了Naver上，又创建了新的话题。”经纪人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头痛，“我说你啊，怎么连产褥期休假都这么不消停？！我每天在公司里忙着带新人，已经够头疼了，还要抽空给你处理这些绯闻破事！”
  “呀，我只是生了个宝宝而已，一觉醒来就被人曝光了隐私，还被这么多人追着骂，头疼的应该是我吧？”李世真回敬道，“您是我的经纪人，帮我处理这些事情是您的分内工作，难道您就忍心让我这样一个柔弱的omega被网络喷子追着骂吗？”
  “你？柔弱？真没看出来。”李世真一向是窝里横，私下和熟人互怼起来毫不嘴软，经纪人摇了摇头，“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你就在家安安静静地照顾你的宝宝，ins上的粉丝私信不用理，也不用回复。要是哪句话说错了，又要被断章取义了。”
  “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处理？”李世真问道。
  “能怎么处理？以工作室身份澄清一下，就说都是误会，顺便警告一下那些带节奏的喷子和私生饭，不要再继续无脑造谣。”经纪人说道，“虽然这种做法一般不太能服众，但网友都是跟风，时间一长也就忘记了。”
  “可是……”李世真犹豫了一下，把绑架的事情跟经纪人说了，经纪人倒抽一口冷气。
  “这件事情不能拿到媒体上去说，否则事情就闹大了。”经纪人叮嘱道，“崔书润虽然已经退圈，但粉丝基础还摆在那里，这次的传闻带了她的名字，本来热度就已经很高了。要是再把张宥熙牵扯进来，这事就没法收场了。”
  “可是明明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润润老师为了帮我，无端背上第叁者的骂名，总该有人站出来解释一下吧？”李世真皱眉，她不能容忍崔书润被人这样非议。如果不解释清楚，就算热度过去了，只要有人想起来，都会用这个来攻击崔书润。时间一长，就变成洗不干净的污点了。
  “你想怎么解释？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无凭无据的，你控诉一个圈内当红艺人绑架了你的女儿，别人会怎么想？”经纪人反问道，“且不说路人和媒体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张宥熙的粉丝们就不会放过你。到时候非但伤不了她，还会给你自己惹麻烦。”
  “那我不提绑架的事，就只澄清一下那天的事情是一场误会，这样总可以吧？”生宝宝当天李世真疼得七荤八素，事后听徐伊景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才知道原来那天张允荷也在场。那孩子似乎很喜欢润润老师，要是看到这样的传闻，心里大概会不舒服。“过两天我要配合新综艺做宣传，直播的时候也许会有人问起这件事，我就说润润老师是被伊景叫来临时帮忙的，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你啊……”经纪人叹了口气，“……只要不扯到张宥熙身上，其他的你随便吧。”
  …………
  第二天，李世真开了直播。面对直播间里网友们的诘问，李世真回答得温和又委婉。
  “我和润润老师在现实中是很好的朋友，我们非常尊重彼此。如果大家喜欢我们的作品，以后可以到网站上去多多支持，但请不要再继续那些无意的揣测了。那样的话，不仅会给润润老师带来不好的影响，也会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笑死，谁要和你做朋友啊？？我们润润老师朋友遍天下，不缺你一个好吗？？？】
  【崔书润毒唯还在这浑水摸鱼？给你们脸了是吗？？再黑我们真真别怪我不客气】
  【果然是饭随正主，崔包子的粉丝跟她一个德行，说话婊里茶气的，没错说的就是你，一直在评论区上蹿下跳的吱哇乱叫的那个】
  【有本事出来见面，看我大耳刮子不抽死你】
  直播间里有很多喷子在带节奏，李世真的铁粉美洲豹战斗力惊人，亲自下场，以一敌十，把喷子和毒唯们骂得狗血淋头，亲妈都认不出来。评论区顿时一片混战。
  “好了，言归正传，这次开播是想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过些日子我可能要接一部新的综艺。”李世真不想让网友们陷入撕逼争吵中出不了，适时换了话题，“过两天我要去试镜，如果通过了，就要去录节目了。”
  【什么综艺？】【又是访谈吗】有粉丝询问道。
  “嘿嘿，这个嘛，暂时保密哦。”李世真眨了眨眼，“……不是保密协议啦，还没签合同呢。现在不公布，是因为还没去试镜呢。万一要是试镜没通过，上不了节目，不是很丢脸吗？”
  弹幕里一片善意的??????
  【欧尼不是刚生完宝宝吗？这么快就回来赶通告，没问题吗？】
  “我身体恢复得很好，去试镜没问题。”李世真一边看直播间里的留言评论一边回答网友们的问题，“……啊，宝宝怎么办？打算试镜的时候一起带去片场呢。”
  “……为什么不让女朋友照顾？她工作很忙，而且她不会照顾孩子的……没有说alpha都不会照顾孩子的意思，我就认识很细心很会照顾孩子的alpha姐姐啊，她女儿和我女儿同岁，每天宝贝得不得了呢。”
  “……不是润润老师啦，润润老师还没结婚呢，怎么可能会有女儿？”
  “……我为什么没结婚就有孩子？Emmmm……这是可以说的嘛？”
  李世真有条不紊地回答着直播间里各种温和或尖锐的问题。从十几年前做运动员开始就被喷子骂，李世真早就见惯了网络上形形色色的人发泄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看到直播间里的引战言论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一起加入他们的讨论。喷子们喷了半天，见李世真毫无反应，觉得没意思，过了一会儿各自散去了。
  …………
  “想当初世真征战奥运失利，回国后被人唾骂，还收到陌生人的骚扰私信。她把那些发私信的人一个一个揪出来，让金元卓狠狠揍了一顿。”律师事务所里，李贤雅和徐伊景也在观看李世真的直播。看着李世真在直播里游刃有余地回答网友们的问题，李贤雅忍不住笑了，“十几年过去了，心高气傲的青奥会冠军选手也变得成熟了。”
  【你们以为躲在屏幕后面，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
  【下次再给我发这种图片，我就把你们那东西统统都捏成A罩杯】
  想象着当时那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徐伊景微微挑了挑唇角。
  “今天叫你过来，是想和你探讨一些证据方面的细节。”李贤雅将案子的卷宗打开，切入正题。为了给禁药案收集证据和线索，她最近一直在四处调查，还去了司法鉴定中心，调出了十几年前用来上诉的旧物证。
  “当年替世真打这个官司用到的物证，由于年代久远，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耗和毁坏。除了世真当时的体检报告，没有一件物证能用了。”李贤雅从卷宗档案里取出一份证物分析结果，结果显示几样关键性物证损毁程度都很高，当年的饮料样本已经受到污染变质，饮料瓶子上的指纹和DNA也已经残缺。“物证已经指望不上了，现在我们手里有的，只有人证。”
  “人证？”徐伊景问道，“那个灰眼睛的作案嫌疑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瑟淇是死了，但他在监狱服刑期间，曾写过一本日记。后来他在狱中去世，狱警将这本日记交给了他的姐姐。我看过一些，日记上的笔迹很潦草，尤其是后期，在瑟淇生病之后，笔迹更是难以辨认。”李贤雅拿出另外一份鉴定文件，“我请司法中心鉴定过，根据目前解析出来的文稿来看，瑟淇在日记里透露过，自己曾帮助张宥熙，做过一件‘重要的事’。”
  徐伊景接过文件，上面节录了瑟淇的部分日记，旁边附上了鉴定后日记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一些流水帐般的日常记录，像是在对着什么人倾诉相思和爱意，只有极个别的只言片语透露出一些事件的碎片。越往后看，日记的笔迹越潦草，句子表述也变得颠叁倒四、断断续续，同一句话来来回回地反复写了很多遍，可以看出日记的主人压抑而痛苦的心情。
  “据瑟淇的姐姐讲述，瑟淇从初中开始就喜欢张宥熙，还曾为了保护她，被关进了少管所。后来听说张宥熙回国，更是不顾一切地从美国追到韩国来找她。”李贤雅翻阅着卷宗记录，“当初的那桩禁药案，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瑟淇，但却跟张宥熙扯不上直接的关系。有了这份证词，至少可以证明张宥熙有作案嫌疑。”
  【她想要游戏花丛，我就陪她游戏花丛。想要冲向悬崖，我就陪她坠落深渊】
  【这份迷恋已经持续了十几年，既然已经折磨了这么久，未来就这样继续痛苦下去吧】
  徐伊景冷笑，脑海中突然浮现吴修倞曾经说过的话。张宥熙游戏花丛这么多年，非常懂得该如何抓住alpha的心，吸引着一大片像吴修倞这样的舔狗去前赴后继，飞蛾扑火，却依然能够全身而退。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不失为一种能力。
  “但是你也知道，想要对张宥熙构成指控，仅凭一本日记和一份口供是不够的，还需要更有利的证人和证词，能够直接证明她对此案动了手脚。”李贤雅拿出一份人员档案资料，放在徐伊景面前，“这些人当中有些是律师，有些是法官，还有些是媒体部门的部长。他们曾经都接触过禁药案，也许会对我们有些帮助。”
  “你是想让我替你去试探，这些人当中有没有人被张家收买过？”徐伊景接过那份人员名单，这份名单上的人大多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有些如今已经跻身政界，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他们必定不会轻易吐露自身的污点和把柄，须得使用一些手段。
  “当初为了打这起官司，我花了很大力气去调查人证物证，却总是查到关键之处就断了线索，很难说背后究竟有没有人为力量在推动。”李贤雅说道，“徐会长，我知道你有人脉，也擅长和这些人打交道。如果能从这些人身上取得一些关键证据，对我们上诉会大有助益。”
  “好，我现在就回去安排。”徐伊景说着站了起来。
  “那件事情，你告诉世真了吗？”李贤雅问道。
  “……”徐伊景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答。
  “怎么，她生你的气了？”李贤雅看懂了徐伊景的表情，“你还是先回家吧，工作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按重要的顺序一件一件地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