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八

  「上一次这样牵手逛街是什么时候啊?」季颖一边勾着我的手一边笑着问。
  「好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我只记得从分店的计画开始后我们俩人的相处时间就减少了许多。
  「以后会更少的吧?那得趁现在好好的把握一下才行!」季颖兴致勃勃地说,看来已经想好了待会要怎么度过。
  我们在街上漫步,在走向电影院的路上买了不少吃的东西,季颖通常都只吃几口试试味道之后就都丢给我了,说是想多尝试些没吃过的东西。
  「再买的话我的肚子又要多一层泳圈了。」我哀怨地道,拉住了差点爆衝的季颖阻止她去买爆浆鸡蛋糕。
  「最后一样嘛,拜託!」季颖拉着我的手晃啊晃的,见我毫无反应就抱着我的腰跟我撒娇。「好嘛好嘛!」
  「最后一样?」我带点怀疑的瞇眼。
  「最后一样!」她用力的点头。
  唉,我叹了口气。「好吧。」
  她欢呼一声,拉着我衝到她覬覦许久的鸡蛋糕摊位前买了好几个口味的鸡蛋糕,每个都试过之后呢......最后当然是送到我手中了。
  「到时候可不能抱怨我变胖喔。」我还记得上一次腹部的肉变软嫩的时候被她亏了好久呢。
  「不会的,我会陪你一起运动减肥!」她信誓旦旦的模样让我稍稍放下了心,张口咬了一个鸡蛋糕。
  然后.....
  她邪笑着伸出手,捏了捏我肚子上的肉。
  「喂!」我感到受伤的拍掉她的手,真坏,明明说不会嫌弃我的,还用行动来调侃我肚子上失控的脂肪。
  她开怀的大笑出来,我看她这么高兴的模样,被气氛感染的我也笑了出来。
  真是的。
  我们进了电影院,我一如往常的在开演后没多久就陷入睡眠,季颖常说带我来看电影根本就是浪费钱,但总喜欢拉着我一起,因为喜欢看电影时有个肩膀可以依靠的感觉。
  『简单来说就是把我当成人形靠垫吧?』当时的我汗顏的说。
  『才不呢。』她对我露出一个意义深长的笑容。
  算了,只要她高兴,一切都值得。
  电影结束后季颖把我摇醒,睁开眼我却看见她脸上掛着两条泪痕,我起身捧起她的脸,带点着急的问:「怎么哭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电影太感人了。」
  「是吗?」见观眾都走得差不多了,我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牵着她一起离开影厅。「演什么呢?」
  「就是些老套的情节嘛,可是我还是哭了。」
  「很少看你因为电影而哭呢。」
  「好啦不说这个了,我们走吧!」她再次勾上我的手,拉着我快步离开电影院。
  之后我们来到百货公司某层楼的游乐场,季颖兴奋地带我来到投篮机前,我用着困惑的神情看着她。
  「很久没有碰球了吧?不怀念吗?」
  我转头看向那些在篮球机里的篮球,想起了高中时和队友们一起在场上奋斗的感觉,真的是好久了.....去了日本之后就和她们失联了,不知道学姐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季颖替我投了代币,在球落下后拿起其中一颗,昔日熟悉的感觉在指尖散开,眼前似乎拉回到了高中那时候,那个站在篮框前准备投篮的我。
  轻松的得到了进入第二关需要的分数,我把一直站在一边看着的季颖拉了过来,笑着问:「来投投看吧?」
  「诶?可是我不太会玩这种游戏....」她愣了一下,怕得不了分的她急着想离开篮球机前。
  「没关係,我教你。」我把她固定在我怀里,从后抓着她的手带领着她拿起篮球,让她摆出正确的投球姿势,接着投篮。
  『唰--』
  季颖整个人愣住了,随后慢慢展开笑容。「投进了?」
  「很简单吧?」我说。
  「嗯!」
  我们俩玩了几轮,季颖在上手之后就起了挑战心,还说想跟我挑战看看,既然都收到战帖了,我当然要奉陪囉。
  她很卖力,有那么几秒我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看得入迷,这样有自信的她一直都是我为她着迷的原因之一。
  最后是我赢了比赛,不过因为中间不断分心的关係,季颖和我之间的差距只有少少的十几分而已,对此季颖非常的满意,还说下一次的比赛她绝对不会输给我。
  我很期待。
  我们之后又逛了不少间店,其中也顺道买了我们需要的日用品,很快的就到了和家里约好的晚餐时间了,我们便加快脚步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假日人潮很多,我牵紧她的手以免被人群冲散,但走到某一段时她却停下了脚步,直往一旁的婚纱店里头看。
  展示窗边掛着那间店里最美也是最梦幻的礼服,我静静地站在她身旁,也许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梦想,就是穿上一身白纱,和自己深爱的另一伴许下共度一世的承诺.....
  看来季颖也希望人生中能有这么一幕呢。
  我有那个能力能够给你吗?
  「颖。」我出声唤她。
  「嗯?」她回过神来,对着我歉疚一笑。「抱歉吶,因为很漂亮就多看了一眼,结果看到出神了。」
  「没关係,我们走吧?」我偏头问。
  「嗯!」她点头,我们便继续前往停车的地方。
  我打开了眼前的大门,听见开门声的妈妈们从里头走了出来,堂本妈妈见到我们俩人后很热情地上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可见她有多想念我们。
  「宇辰、小颖,我好想你们啊。」堂本妈妈高兴地说道。
  「我们也很想念你们哦。」季颖笑瞇瞇的说。
  「你们堂本妈妈为了迎接你们特地煮了大餐,就快做好了,先进来休息吧。」小悠老妈说,两人还是一如以往的有活力呢,这样我就放心了。
  季颖把要送给妈妈们的养生补品放在桌上,随后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鑽进了我房间里。
  我随后也跟了进去,看见在我床上翻滚的她,笑了出来。
  「你真的很喜欢我房间呢。」我说,每次季颖来到我们家,除了客厅之外第一个去的一定就是我的房间。
  「因为能有种在参与你的回忆的感觉嘛。」她回。
  我环顾了整个房间,当初在我离开台湾时我把房间收拾过了,有关郁凡的东西或是照片都被我收了起来,只剩下和家人、亲戚们的合照和球队队友们的照片而已。
  要我待在有她存在的空间里,太痛苦了。
  在我们之后不久刚下班的宇乔也带着妻小回来了,因为怕妈妈们孤单的关係宇乔一直都是住在家里的,妈妈们对此非常开心,尤其是堂本妈妈,全家最疼寻寻的人就是她了,能和寻寻住在一起让她每天脸上都掛着笑容。
  今晚的餐桌特别热闹,季颖的碗几乎要被我们夹的菜给占据,而她不时给我发出求救眼神,我只笑了笑,当作没这回事的吃着自己的饭。
  「小颖,多吃点啊。」小悠老妈又夹了一块肉到了季颖碗里。
  「伯母,我吃不下这么多啦!」季颖脸上掛着三条线笑着说。
  「最近看你又瘦了呢,不吃多一点怎么行!」堂本妈妈上下打量过季颖的身材,随后露出关心的眼神说。
  我不小心笑出声来,季颖马上就转头泪眼汪汪的望着我,像个被欺负的小女孩一样,「宇辰,你好坏啊.....」
  被这种眼神盯得受不了,一时心软的我露出宠溺的眼神说:「好吧,吃不下的我会帮你吃。」
  「宇辰,你这样小心会宠坏小颖。」对座的宇乔出声提醒道。
  「宇乔,我不敢吃这个....」静涵这时夹着一个用来做调味的八角说。
  结果宇乔立刻换了张妻奴脸周围冒着爱心泡泡的说:「真的呀?没关係,我会帮你吃掉的!」然后连看也没看就夹走了那个八角一口送进了嘴里。
  三秒后,宇乔露出痛苦的表情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惹得我们全家大笑着。
  「话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要结婚呢?」堂本妈妈露出期待的神情,在静涵生下寻寻后就有私底下问过我,说是等不及想看看我和季颖小孩会有多可爱。
  当时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回应,没想到堂本妈妈会再一次在餐桌上提起啊,看来是真要我给个答案才行了.....
  「诶?」突然被丢了个问题的季颖红了脸。
  「呃...我....」我吞吞吐吐的说,结婚什么的,我倒是还没有计画呢。
  「妈,她们两个光是工作的事情就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准备结婚啊?」宇乔见情况不对,好心的替我解了围,当然也不忘使了个眼色给我。
  我微微点了头,用眼神感谢她的帮助。
  「也是呢,接下sun之后一开始会有很多东西要忙的,宇辰,加油了。」小悠妈妈点头同意道,讚赏地说:「我跟宥婷阿姨都很看好你哦。」
  「好吧,虽然很可惜,但等到工作稳定后再来谈也不迟。」堂本妈妈一瞬间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很快也体谅的说。
  「谢谢妈。」我感到松了口气的笑着。
  饭后,静涵跟季颖陪着寻寻在客厅地上玩耍,妈妈们一起进浴室洗澡,而我则是到了阳台想吹吹风。
  季颖并没有多问我关于结婚的事情,我知道她是渴望的,可是....现在的我还没有那个勇气走向那一步,也许是因为郁凡的关係吧,总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某些地方,不是那么的坚定了......
  那种能够许下永恆承诺的爱应该要是全心全意的。
  现在的我,还没有那个资格能够对季颖许下这样的承诺。
  「结果还是受到影响了呢。」宇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走了过来倚靠着栏杆,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的都市夜景。「陈郁凡那个女人还真是害人不浅。」
  宇乔的言语让我觉得有些不妥,「别这样,老实说她回来后也没对我做什么事情。」
  「是啊,因为过去的她已经做得够多了。」
  「宇乔....」
  「我还是希望你能跟季颖在一起。」她打断我,两眼流露出强烈期盼的说:「在我看来,她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
  舌尖顶了顶脸颊,我转过头不愿对上宇乔的眼神。
  「回去陈郁凡身边也只会再一次被拋弃吧?」她嗤笑一声,一脸鄙视。「当初连她放弃你的原因都还不知道人就消失了呢。」
  「别说了....」我紧握双拳,当时的痛苦感随着宇乔的言语又一次的出现在我身体里。
  「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但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女人很爱你。」她说完后就离开阳台了。
  季颖在不久后也走了过来,见我脸色不太好看就担心的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的,问我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把她捞进怀里脸埋进她颈窝。
  「时间晚了,今天就在这住下吧,明天再回去。」我说。
  「好。」她轻抚我的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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