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陌生人(中)

  夏鈺寧心血来潮来到医院。她在『自己』病房门外听到里面有声音,她贴着门拉起耳朵听着。
  「鈺寧,」陆恩予摸着病患的脸庞。「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醒,是在惩罚我吗?如果你只是要惩罚我,我会乖乖站在这里让你尽情地发洩。但是请你多想想关心你的人,尤其是伯父,他为了你的医药费不停地开车工作,夏姊也在晚上多找了一份工作,就是希望用最好的医疗医治你……」
  「爸、姊……」她在病房外听到这一席话,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对不起,您们对我那么好,我却让你们这么担心……」
  「请问你是……」李侑钧忽然出现在她身旁,她赶紧地将眼泪拾起。
  「我……我是来看夏小姐的。」
  「喔,一起进来坐呀!」
  李侑钧开啟门,两人一同进入病房。
  「玉凌,你怎么来了?」陆恩予转身吃惊地道。
  「你认识这位小姐?」
  「嗯,她是我同学,也是……和鈺寧相撞的人。很巧的她也叫『玉凌』,不过是亭亭玉立的『玉』,凌驾的『凌』。」
  「原来如此。不过,你刚才怎么在哭呢?」
  「你不舒服吗?」陆恩予紧张地追问。
  「没……没什么啦!我只是在外面……听到你刚才讲的那些话很感动,不自觉的就……」她走到床边注视孟玉凌,擦擦眼角的泪说。「鈺寧真的很幸福,伯父和姊姊都对她很好。」
  「是呀,我天天都期盼她早点醒来。对了,你怎么来了?」
  「我……因为在家里有点闷就出来走走,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来这里了。呃……我刚才听到你说伯父和姊姊……都在为医药费操劳,是吗?」她心虚地转移话题。
  「对啊!他们现在几乎都是日以继夜的工作。」陆恩予愁眉泪眼地诉道。
  「我也说过医药费由我来付,他们却怎么都不愿意。伯父说虽然我有这个能力,但是鈺寧是他的孩子,当然该由他这个做爸爸的来负担,我怎么劝都劝不动。」李侑钧愁云满面的陈述。
  「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但没有好好的孝顺您,反而还让您为我操劳。我真的好不孝……我该怎么办,要是他们累出病了怎么办?」她只能对着自己哭诉。
  「玉凌,玉凌。」
  「什,什么……」
  「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也对,你刚康復,还是不要太劳累了,我送你回去。」
  她没有说话地点点头,临走时再看了病床上的『孟玉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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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好吗?」陆恩予边走边关心地问。
  「我没事。」夏鈺寧故做坚强地说。
  「我看你脸色好像还是不太好,我们去那里坐坐吧!」他搀扶着她至医院外最近的座椅坐着。
  「你放心,我没事,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就好,我真的不希望你又病倒了,不然我会很难过,你的父母更是。你知道吗?你醒来隔天阿姨马上就来找我,她说你会记得我一定有特殊原因,所以她恳求着请我帮忙。还说虽然你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仍然很爱你。因为她身子的关係,所以一直无法拥有自己的小孩,当她考虑许久到孤儿院领养时,你灿烂的笑容,咿咿啊啊的像个小天使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毫不考虑地选择你。你小时候总是喜欢黏在他们身上撒娇,但是有一天,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一切都改变了,你总是跟他们作对顶嘴,笑容也就不再出现了。阿姨在述说这些往事时,难过地泪流不止,所以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好好地对待他们。」
  「我明白,以前的我真的很不懂事,我会好好孝顺他们,做个乖女儿的。」她望着远方的未来。
  「真是奇怪了,我和你在学校并不常互动,就算常互动好了,但是你失忆了却还记得我,真的令人很惊奇。还有我们现在的相处,这感觉好熟悉,就像……和鈺寧在一起的感觉。」
  「是吗?」她眉飞色舞地发问。
  「嗯!而且阿姨说你的英文名字也是『angel』,你和鈺寧还真不是普通的有缘欸!」
  「不是好像,而是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就是我呀!」她忧喜参半的心只能吶喊。
  「你曾经说过,鈺寧是个很好的女孩儿,那么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我当然喜欢鈺寧啊!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不喜欢她呢?」
  「如果你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不接受我呢?」她只能在心里反问着。
  「因为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鈺寧是因为你……才会出车祸的。」
  「没错,但并不代表我不喜欢鈺寧,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侑钧那天突然跟我说……鈺寧喜欢我,我满脑子一片空白,我的心一时之间好复杂好混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鈺寧,所以就……导致今天这个局面。」他一想起当初的情景依旧不知所措。
  「原来你也是这样地苦恼……」她终于明白并不是只有她自己伤悲。
  「那么,你对鈺寧……究竟是什么感情呢?」
  「感情……怎么说呢?我一直把鈺寧当作是苦乐同当的兄弟,又或者是可以诉说烦恼的知己。也或许是因为我们太好太熟悉了,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和她之间……关于男女的情感。」
  「是呀!我早该想到的,你对我表现出来的感情是犹如兄弟般的情谊,其实我早就知道,但是我还是不死心,是我自己活该,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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