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Warning!星星出没注意,看见星星请微笑!(1)

  六年后。
  陆巧昕在艷阳高照的洛杉磯下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看似低调却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大大的雪白遮阳帽也掩不住她清丽的容顏,如果说高中时的她是含苞待放,现在的她就是正盛开的白山茶。
  且现在的她是闻名国际的estellelu,而不是那时畏畏缩缩的陆巧昕。
  悠间的在一家咖啡店停下了脚步,推开店门后一阵惊呼传进耳中,该不会乔装成这样也被发现了吧?
  镇定自若地摘下眼镜和遮阳帽,她微笑着点了杯拿铁。
  「areyouthefamoussingerestellelu?(你是那个有名的歌手艾丝黛拉‧陆吗?)」
  闻声转头,看见两个女孩兴奋地望着她,不着痕跡的叹了口气,她点了点头。
  「doyouguysknowme?(你们两个知道我吗?)」
  女孩们激动的点了点头,表示她们是她的忠实粉丝,希望可以和她拍张照并且签名。
  陆巧昕噘起唇想了想,当她今天特别开心吧,等等可是要和个老朋友见面,这么想着,她允应了两个小粉丝的邀请。
  挥手道别女孩们后,她啜了口咖啡,继续走在洛杉磯美丽的街道上,然而公司的手机铃声却煞风景的响起──如果是私人的该有多好,小砚成到现在还没连络她──抱怨似的嘟囔,她还是乖乖接起了电话。
  「喂?」
  「estelle,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她的经纪人,布鲁斯平时理性冷静的声音罕见的透出兴奋,「才刚进公司没几年就大红大紫,现在居然请到──啊,这个不能说,总之恭喜!有个非常有名的人要帮你製作新专辑了!」
  「喔,知道了。」
  「『喔,知道了』?」布鲁斯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也太冷静了吧?算了算了,在你知道合作者是谁之后就不可能只是这样回应,他可是非常有名的人喔。」
  「好,反正意思就是这星期的休假过后我又要疯狂待录音室了嘛。」陆巧昕凉凉开口,「对我来说不是甚么值得开心的事呢,所以布鲁斯经纪人,请不要再打电话打扰我难得的休假了。」
  对方委屈的闷声说好,陆巧昕笑了笑,「你很尽责,不过难得可以定居洛杉磯久一点......」
  「就让我好好度过这个假期吧。」
  通话结束后,陆巧昕坏心的把公用手机关机,既然是当红歌手,她有权利耍小小的任性,虽然可怜的是失去她消息bruce,但她实在不想让这个寻找灵感之旅被打扰。
  呼出口气,陆巧昕凝望着玻璃橱窗里自己的倒影,脑海中突然闪过高中开学第一天时,镜子里靦腆青春又忐忑脆弱的自己,还有那个记忆中的男孩。
  在高二发生那件事过后,她再也没有找过高硕,彭筱唯在那天过后也渐渐变得疏远,她会难过、会受伤,但也只是这样而已,她需要的只是等待伤口癒合。
  在他毕业典礼的那天她被选为在校生致词代表,而他是毕业生的致谢代表。
  他们曾经在同一个舞台上挥洒青春的疯狂,也曾经在交给对方麦克风后连眼神交流也没有就擦肩而过。
  很快的,陆巧昕也完成了高中的学业,即将从d中离开,在那天,她把胸花交给李砚成。
  「你也知道的吧,之后我不会留在台湾了。」陆巧昕脸上掛着灿烂的笑容,眼底却满是遗憾,「如果真的要说,这里除了家人外,我最大的牵掛就是你。」
  李砚成沉默地接下了她的赠别礼,认真的开口:「不管你以后在哪,我都会追去。」
  陆巧昕轻轻地笑了,「我不会阻止你,不过我对你没有爱情。」
  「原谅我那么直接,但我不喜欢拐弯说话,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知道,姊姊的感觉。」李砚成点点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因为是家人,所以更放不下吧。」
  「那么篤定?」她挑眉,「我最喜欢的球星是kobebryant喔,怎么,你要取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吗?」
  「这么刚好,我也最喜欢黑曼巴。」李砚成骄傲地扬起下巴,「老大的位置就留给老大,我会在学姊的心里开创属于李砚成的位置。」
  然后,她拖着沉重的行李从纽华克机场走出,来到了异地,美国。
  有梦想的地方就是故乡,在出发前,陆言恩这么对她说,对于这个女儿,他亏欠的实在太多太多,所以在她说她想要去美国学音乐时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对此,陆巧昕始终怀着深深的感激。
  其实刚开始的生活并不顺遂,儘管种族歧视逐渐被消弭,华人在欧美圈子里仍然备受打压,这样却也迫使她努力求学,一边学习一边在酒吧里当驻唱歌手,观察当地的文化和大眾对音乐的爱好,渐渐的在地下音乐里累积名气。
  第三年的某一天,陆巧昕从酒吧的舞台走下时,被一位身穿西装的男士拦住,那之后,她被送到了美国知名的唱片公司当实习生。
  「i'llcallyouestelle.(我会叫你艾丝黛拉。)」在她见到最上层的长官时,蓄着个性鬍子的金发大叔盯着她沉默许久后这么说。
  「meaningofitis''theshiningstar'',iseebrightlightshinesinyoureyes.(它的意思是「闪耀的星星」,而我在你的眼中看见了闪烁的光亮。)」
  从此她有了一个和过去有所衔接的新名字,也有了一个新的生活。
  她偶尔回台湾陪陪家人,也有时是陆家一家人到美国旅游顺便找她叙叙旧。
  第四年,她的第一张自创单曲《thestarinmemories》一夕爆红,那刻起,她就明白自己失去了甚么,心中最单纯而美好的那一块,崩落了一角。
  她也时常在电视上和歌手圈的朋友们口中听见高硕的消息,他毫无意外的成为了一个非常厉害的钢琴家,每一场演出都座无虚席,偶尔她也会被喊住加入讨论,毕竟是同乡,当眾人问起他年少时候是甚么样子的,她总会笑笑的、怀念的说出关于他的一切,可她从没和任何人提过他与她曾经共有的过去。
  有的时候,停在这里就好。
  但最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李砚成真的实现了他的诺言来到了美国,踏上了世界最顶尖的篮球殿堂。
  「kobebryant的事蹟在他退休后成了传奇,而我也实现了对你的诺言,到了他曾待过的球队,创造下一段奇蹟。」
  电话中的李砚成还是酷酷的没有变,只不过在现实的磨练之间,他少了青春时的傲气,变得谦逊而内敛。
  他们曾短暂的见过几次面,通常是她演出的空档、他不用打比赛的几个小时,他们谈天说地,相处的模式就像是真正的家人,轻松又自在。
  她很满意这样的生活,在来到美国后认识了很多成熟又有魅力的男性,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展开一段新恋情,只不过缺乏动机和热情,这样平平淡淡、有点忙碌的生活很好,没有束缚着自己的对象对她来说更好。
  已经很好了吧?
  打断思绪的是私人手机响起的旋律,那是高硕在音乐界崭露头角时所公开的第一部曲子,正是因为这首钢琴曲,他终于在现代钢琴家的圈子里占了一席之地。
  她很喜欢它叮叮咚咚的、像是无数星星在钢琴上跳舞的轻快旋律,她要否认把这首曲子设成铃声的原因是因为还忘不了他。
  无论如何都得否认。
  「喂──是小砚成吗?」接起电话,她拖着长长的尾音问道,「刚打完比赛?」
  「不,今天没比赛,刚参加完兄弟的生日派对。」也许是太久没说中文了,李砚成的声调里带上一点鼻音,声音沉沉的,性感无比,「到了?这里很热吧。」
  「是哦?听起来很热闹呢。」听着电话彼方传来吵杂的欢笑声,陆巧昕说,「晚上的飞机,睡起来睁眼就到了喔,其实也还好吧,虽然我比较喜欢雨天。」
  「他们吵死了。」李砚成口上嫌弃,语调里却带着满满笑意,「晚上的约别迟到,老地方。」
  「知道了,我这次能在这里定居呢。」陆巧昕开心地弯起嘴角,「你要不要收留我哇?」
  「欢迎至极,只要你不怕传出緋闻,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李砚成应道。
  「你可是弟弟耶,怕甚么。」陆巧昕漫不在乎的耸肩,「管记者爱怎么写。」
  李砚成沉默了一下,她以为他掛断了,喊了几声他的名字。
  「嗯,也是。」他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飘渺,「是弟弟呢。」
  电车的轰隆声从远方传来,陆巧昕没管他的异样,只是说道:「那就先这样啦,到时候见面再好好聊聊吧,地铁到了。」
  李砚成嗯了一声,掛断了电话。
  「lee,在和女朋友讲甚么小祕密啊?」一名队友曖昧的朝他眨了眼,「有马子了都不说一下的,不够兄弟喔。」
  李砚成苦笑着灌了一口酒,闷闷的说了。
  「是姊姊。」
  「不是女朋友,她是我永远的姊姊。」
  *thestarinmemories──记忆里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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