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游击战水平呢?”解下手腕上的一条绢绳,将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扎出一个马尾,夜莲嘴里轻咬着绳头,看着那落向远方的黑色穿梭机,“能够拖延多久?”
“如果对方带着监察军,恐怕连牺牲的价值都没有。”
支撑点的狼人无法指望,自己却又因为给陈烨大量喂血的关系,只能成为战斗的累赘。望着夜莲的面孔,西玛的声音中带着几丝歉意,面对着气势汹汹的追兵,恐怕只能让她独身面对了。
“呵,又是一个人的工作啊,真是烦人的家伙……”
就像是抱怨工作太累却不加薪水的小职员,女猎人右掌揉着自己的左肩伸了个懒腰,微侧的腰肢配上挺出的臀线,构成了一个完美的画面。不知跑到哪里去的黑猫又突然出现,爬到了夜莲的肩上,从后车厢里取出一个大提琴盒的女孩走向了雨中。
绢鞋在积水中突然踩出了一个小水花,停下脚步的夜莲别过了面孔,望向了身后的西玛。
“你的建议,如果我活着回来的话,会考虑的……”
灿烂的表情中,却带着少许孤独的感觉,露出了笑容的女孩走进了灰色的雨中……
“烦人的雨,真是干扰我狩猎的欲望。”
黑色的穿梭机停在了空旷的停车场上,从舷梯快步走入雨中的黄靖,有些懊恼地望着天空。冰冷的雨水会极大地影响绯族的红外视野,嘈杂的雨声更是会掩盖掉猎物的脚步声。
“相对的,我们这些没有古血的人,也可以不用受到阳光的干扰。”手握银枪的亲王站在雨中,竟然像是有些欣喜般露出了笑容,“我们,有多久没有走在白天的街道上了?”
“一千年?还是两千年来着,呵呵,随他去了,夏尹阁下。”看着早已经在身边准备停当的监察军们,数十名漆黑的身影在两边排出了整齐的队形,黄靖轻轻甩去了新月锯上的水珠,“反正岁月对我们来说只是没有边际的刑期,还是先享受面前的快乐更好。”
“嗯,我喜欢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中追猎。”
出身于东方的军职,与黄靖曾经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夏尹,露出了会意的表情。雨水会让这场狩猎变得更为困难,在对手刀锋擦身而过的那一刻,同样也会加剧那种生死只有一线之隔的快乐。
“的确是个相当不错的享受,美丽的猎物。”
银枪尖上所残留的鲜血和手上传来的触感,都绝对不会错,对方一行人中可以与亲王对峙的陈烨,已经在夹击中受到了重创。现在唯一能够阻拦三位亲王的,就只剩下了被称为“午夜睡莲”的夜莲,那个美丽又危险的半血族猎人。
在大雨中,拥有高速的夜莲结合上伤害力惊人的“恶魔的链锯”,的确是一只危险的野兽。但是,如果能够看着她在雨水中挣扎,苍白完美的身体被破坏到体无完肤,也是一种让人兴奋的享受。
“走吧,让我们剥下她美丽的肌肤,然后将她的脑袋钉在灯柱上。”
在监察军的簇拥下,开始狩猎的东方贵族们走向了远方。一名顿在原地的路人还来不及让开,鲜红的血箭已经掀飞了他的头骨,残尸顿时扑倒在了积水里,溅起了绯红色的水花。
丧钟镇上空浓密的雨云之上,在护航血眼的陪伴下,“砂砾公主”号那狭长美丽的湛蓝色舰体,就像是一条低头看着落雨的优雅巨龙般,高高地飞舞在天空之中。六片约有数百平方米大小的透明叶片,就像是用宝石雕刻成的妖精翅膀,隐隐闪动着电弧般的光芒。
一脸百无聊赖的模样,金发的欧洲大公主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看着舰桥地板上所投影出的地面影像。三架血眼正像幽灵般地飘浮在“砂砾公主”的下方,牢牢守住了丧钟镇的上空,似乎就像故意拦住了自己去路。
“十二门280mm轨道炮对付十八门155mm轨道炮,以上往下轰的话,也许结界上还有点优势……”
“殿下?!”忠心耿耿的巴特兹,似乎听到了拉尼娜嘴里不停呢喃的危险语句,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主人,“您在说什么?”
“只是在算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拍飞下面三只烦人的苍蝇而已。”嘟起了粉嫩的小嘴,趴在了宝座的扶手上甩动着小手,拉尼娜瞬间从冷酷的欧洲最高执政,变成了一个因为极度无聊而烦恼的小女孩,“真是无聊啊,我要见我的小胖子,这些该死的家伙却布下了完整的干扰网!!!”
“殿下,那干脆直接开战吧?就凭他们先前的不恭敬,我们就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
“你以为我是个笨蛋吗?巴特兹。”用手托住了下巴,拉尼娜抬起了可爱的小脑袋,轻轻用绢扇拍打着扶手,“的确我们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地干掉眼前这三只苍蝇,但是,这也许正是萧晨曦所需要的结果。现在他对东方的统治并不稳因,四大家族绝对不会让他这么轻松的,只要我们现在稍有异动,也许他就能将东方的矛盾转变成对西方的仇恨。”
“战争一向是政治的赌注,殿下的确是高明的判断。”双手背在身后的巴特兹点了点头,现在东方还在暗中争斗,彼此拉拢对方的势力,东西方的冲突相反能成为萧晨曦稳固亲王支持的重要砝码,“殿下就这样充当一个旁观者吗?面对三位亲王的追杀,我不认为那个实力毫不稳定的胖子,能够有什么太多的机会。”
“国王虽然就快被将死了,但他身边还有一个王后呢。”黑色衣袖中露出了莲藕般的手脚,拉尼娜的脸上却挂着几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无论是实力还是霸气,都及不上必要时的小小运气,如果这个狗运亨通的家伙还能逃过这次机会,我倒是很愿意与他有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您是开在玩笑吧?殿下?”
似乎想起了陈烨与拉尼娜之间那充满危险味道的暧昧谈话,瞪圆双眼的巴特兹额头上不由暴起了青筋,深知这位公主脾气的他,不由在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消除”这种危险的苗头。
“的确是在开玩笑。”
天真可爱的神情渐渐消散,靠戏弄手下来放松自己的拉尼娜坐正了身体,又恢复到了那个弹指间就可以轻易毁灭一个家族的梵卓执政公主。
“别忘了,从一小时前就鬼鬼祟祟跟在远处的影子,虽然那条船的信号特征很模糊,但应该是妥芮朵的没错,该死的‘蓝公子’们似乎忍不住寂寞了。”
第十二章 血中的夜莲
锁定目标用的红色十字在屏幕上飞速移动,无论它如何努力,却依旧无法套住那个一闪即逝的身影。面对着这样一个甚至连子弹都无法追上的对手,监察军茫然地靠在墙角边,平端着手中的g36k。
在雨水与盔甲撞击所发出的脆响声中,一发子弹穿过了密集的雨帘,准确地命中了他的头盔。被冲击力像纸片般挤碎的甲叶中,喷出了鲜红的液体,监察军像棵被截断的树干般,仰面倒在了雨水中。
漆黑的灰烬已经被绵延的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地上那堆横七竖八的监察军盔甲和衣物,从雨帘中默默走出的夜莲,冷漠的眼神轻轻扫过地上的残骸,然后重新退进了倾盆的大雨中。
就像灵巧的猎手般在雨中穿行,然后用别人无法企及的速度,一一地狙杀所盯上的猎物,这是夜莲最欣赏的工作方式。
光洁的枪身上映出了满地的尸骸,踮着脚尖、浑身湿透的女孩像只灵巧的小猫般,漫步在人行道边的栏杆上。那只黑猫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足踝边,四只爪子踩着同样轻灵的脚步,跟随着右手持枪,左手提着大提琴盒的主人。
看着从雨中悄然走过的女孩,几个经过的行人立刻逃向了两边。在这个平静普通的小镇上,从没有见过有人这样地持枪漫步,更何况,这个倾国倾城的东方女孩瞳孔中,有着一种旁若无人的淡漠和冷酷。
左手提着的大提琴盒再加上那张秀气精致的面孔,让她看上去像是个音乐家,而右手那枝冰冷的银枪再配上那对让人不敢直视的瞳孔,却倾诉着她杀手的真实身份,两种冰火般不相融的气势,完美地结合在了她的身上。
三辆州警汽车停在不远处,红蓝两色的警灯在雨水发出了朦胧的光泽,湿透了的头发盖住了眼睛,站在这家咖啡店外的东方女孩停下了脚步,露出了一闪而逝的笑容。
厚实的墙壁挡住了冰冷的风雨,走进店内的女孩拔开了湿发,平静的打量着眼前混乱的店面。八名神情紧张的州警高举着手枪指着店内一群人,而面对着这些冰冷枪口的当事人们,并没有丝毫的危机感。
“危险,平民不要……”
似乎是带队警官的男子刚想要阻止夜莲进入,却愣在了当场,相比店内这些携带重武器的人,手提银枪的女孩那种冰冷的眼神,却显得更为危险与锐利。在她面前,三名身穿古代装束的绯族亲王,坐在十二名监察军中间,冷笑地端详着走来的女猎人。
“只是为了那点报酬,卑贱的走狗还想为他的主人咬人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黄靖声音中充满了嘲讽,派出的搜索队是不是能够得到陈烨藏身的位置,他并不关心,获得胜利只是迟早的事情,他只需要享受现在的乐趣,“或者说,这就是你们的生存之道?走狗的尊严。”
“从无涯的远处遥望天边那只鹰,独自振翅翱翔,谁还记得它曾经渴望飞向远方。”
夜莲的嘴唇微微开翕,轻声低吟着这一首为每个猎人所熟悉的民谣,朦胧的窗外闪过了汽车的光芒,在这滂沱的大雨中,普通人正在享受他们的平静生活,而黑暗中人,却用生命在这里赌博。
“独自从风中坠落,看不见悲伤。”
没有任何征兆,女孩手中的大提琴盒顶部突然闪出了火花,灼热的钢珠像雨点般飞出,直轰向了面前的亲王。空中呼啸而过的大口径霰弹,顿时击碎了黄靖拉起护身的桌子,然后在一名监察军的身上凿出了十多个血洞。
隐藏在大提琴中的xm1014霰弹枪奏响了死亡歌谣的序曲,向外不停喷撒着的火雨在室内摆下了死亡的宴席,女猎人像鬼魅般退向了远处,用不停击发的镀银铅弹洗刷着室内的一切。
用手中的翼盾保护着身体,从侧面绕上的监察军刚举起枪,红色的瞳孔中只剩下了惊恐的神情。一颗鸡蛋大小的金属弹丸,不知何时已经射向了他的胸膛,凭借着血族那强悍的视觉神经,监察军几乎可以看见弹头引信开始闪动着红色的光泽。
“榴弹?!”
沉闷的轰鸣声掩去了监察军的惊呼,火焰与金属圆珠的风暴已经几乎席卷了整个咖啡馆,强大的冲击波瞬间摧垮了异民的五感。本能地用手捂着脑袋的监察军耳朵中,只剩下了带着金属杂音的嗡嗡声,并没给他恢复的机会,一枝锐利的金属鞋跟已经凿穿了他的颅骨。
“尽职是种可以获得勋章的美德。”
密集的弹雨和窄小的地形,暂时压制住了面前的敌人。不断留下了模糊的残影来闪避对手的还击,就像是瞬间传送般在狭小的咖啡馆中移动的夜莲,用渐渐锋利起来的眼神看着蜷缩在桌后的警察。
“殉职可就是种只能得到一面国旗了。”
冷笑话的威力结合大提琴盒中不断向外喷撒的铅弹,的确是相当有说服力的台词。这些人完全在用肉眼无法追逐的速度在战斗,在这种令人无法相信的场面里,完全插不上手的警察们只能选择逃出了门外。
微微一笑的夜莲转头过来,已经看见了一个直冲而来的身影。作为血族军队中最精锐的监察军,竟然被这样一个卑贱的混血同类所压制,他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结果。双手散发出了淡淡的血芒,全身被透明红色血墙所包裹的监察军,猛撞向了面前的夜莲。
铅弹在血墙上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眼看就要扑到对手的监察军,却发现夜莲眼中闪烁着残忍的笑意。
室内瞬间沉闷了下来,然后是一连串死神咆哮般的脆响,无数5.56mm的弹头像漫天飞舞的流萤,追逐着监察军在空中飞跃的身影。
在勉强顶住十多发子弹的攻击后,透明的血墙终于被密集的弹雨所摧毁,飞来的子弹几乎全部落在他的胸甲上,就像是不断砸来的重锤。纷飞的碎片中出现了女孩的身影,那对充满狰狞残忍的红瞳,几乎紧紧贴上监察军的面孔。
“bye。”
简短的告别之后,夜莲手中的毛瑟手枪已经深深抵入了监察军的喉咙,随着击锤中爆出的火星,对手就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半张面孔。
一脚踢飞了面前这具喷撒着鲜血的残尸,满身血珠的夜莲突然向后一仰,呼啸而来的新月锯紧贴着那光滑的小腹曲线直飞而过。空中亮起了血箭的光芒,好不容易封住女孩动作的亲王,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灼热的血箭在墙面上留下了无数窟窿,纤腰就像是要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折断似的,女孩改变动作的轨迹几乎变成了直角。随着她的动作,好不容易拉近距离的黄靖,又落在了她身后。
“竟然这么快?!!该死的混血杂种!”
发出了忿忿不平的怒吼声,尽管黄靖拼尽了全力,却依旧追不上眼前那个单薄的身影。这个女猎人的速度竟然快到了如此地步,远远超出了监察军和亲王们的预估,眼看着血术与子弹即将撕裂她的身体,却又总是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
转眼便拉开距离的女孩转身按动了大提琴盒上的机关,隐藏在盒内的机枪和霰弹枪同时喷发出了火舌,落在她身后的黄靖随手撒出了六片晶莹的红色透明叶片,将自己紧紧地护在了中央。
纷飞的子弹顿时将亲王砸向了后方,只是仗着高级法术“红叶幔”的防护,才勉强从弹雨中逃过了一劫。
突然间,女孩停顿在了原地,旗袍外雪白的大腿上不知何时被染上了一抹血红。
透明的身影慢慢恢复实体,手执两柄银色短枪的夏尹幽灵般从空气中浮出,用锐利的枪尖刺穿了夜莲的双腕,然后深深贯入了墙面之中。正是化为了透明暗影的他,在夜莲落地重新发力的时候,切开了女猎人的右腿肌腱。
短短的战斗过后,已经有六名监察军变成了她的战利品,但失去速度的夜莲就像是折翼的孤隼,不得不降落在大地之上,成为了他人的猎物。
“为什么选择不明智地继续缠斗?是你真的愚蠢到认为可以同时对抗三位亲王?”
轻轻拧动着枪身,夏尹似乎沉醉在了那种金属与腕骨所发出的磨擦声中。
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享受,他没有使用斗气,短枪的枪身也只是极其精妙地穿过了女孩的手腕,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尽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却在这强烈的痛楚中不由自主地扭曲着。
尽管对混血的效果并不是很明显,夏尹依旧还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焦味,银质的枪身现在对女孩来就像是烧红的烙铁,正在不停灼烧着她的血肉。
“还是想要保护雇主,所以选择了这种愚蠢的行径?”
“就算拖延时间又能怎么样?”
微微有些喘息的黄靖恼怒地看着面前的夜莲,突然狠狠一脚踢上了女孩的小腹,负痛的夜莲顿时像虾米般蜷曲起了身体。直透心底的痛楚还未结束,黄靖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黑发,扯起了女孩的面孔。
“让他们逃?还是等援军?就算狼人为了保住这书而派出部队,我们亚洲却是极其期待着战争的开始啊!!!”
“我只是想找个机会,一下赚取三份赏金而已。”
“哈,有意思,赏金是吗?一个亲王的确值上千万美元,足够让你们这些走狗发疯了。”
随手给了夜莲一记耳光,黄靖欣赏着着她被银枪钉住的手中,紧紧握住的“恶魔的链锯”,右手却轻轻抚上了她那因为痛苦而绷紧的大腿,食指探进了被银枪切开的伤口中。随着亲王的这个动作,夜莲身体不由猛然抽搐了一下,死死咬住了牙齿。
“抱歉,我们的任务只是过来象畜生一样宰杀你们,然后回到亚洲。”
因为痛苦而绷紧的大腿不再柔软,却显得更有弹性与活力,黄靖的手指不由轻轻在旗袍内向上探去,故意重重擦过了她的伤口。
“他藏在哪里,你并不需要说出来,问你的尸体也是一样的结果。当然,如果那时候还能称之为尸体的话。”
左手五指突然亮起了灼热的光泽,轻轻抓住夜莲衣襟的黄靖,慢慢扯碎了那丝绸的材料。站在一边的夏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嗜杀和好血并不能算是绯族的弱点,但他这位同僚却过度热衷于毁灭美丽的事物了。
“合约上写着要保护他的安全。”感受着那只渐渐摸向敏感区域的手指,尽管已经成为了三位亲王的俘虏,夜莲望着黄靖的神情里却依旧充满了自信,“我就一定会遵守诺言。”
“没有了刺的蜜蜂还想如何?”
听到了女猎人依旧桀骜不驯的声音,夏尹不由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拥有与夜空一样颜色瞳孔的女孩,他希望的只是尽快能够解决那个萧晨曦指名的胖子,然后返回亚洲的领地。
“云之墨羽?”
默念这个名字的黄靖脸上充满了疑惑,手里却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盯着面前的女孩,在她衣襟中露出的那一大片雪白丰满的乳峰上,竟然有着一个墨色的纹章。,一只漆黑的羽鹰展开了刚劲有力的羽翼,飞翔在黑色的云团之上。
“你怎么会有这个纹章的?!”
死死瞪着面前的猎人,黄靖不由皱紧眉头看着面前一声不吭的女孩,却没注意到夜莲那无力垂下的五指,指尖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仰卧在冰冷泥泞的漆黑之中,胖子愣愣地看着那不断落下雨水的天空,周围到处是堆积如山的尸骸,腥臭扑鼻的血腥混合了冰冷的雨水,正顺着大地上的裂缝四处流淌。
满地都是碎裂的鳞片和角翼,拥有恶魔般身体的士兵们躺倒在了水中,扭曲的肢体摆出了挣扎的姿势,似乎就算在临死的那一刻,他们还在努力地为了生存而拼搏。或长着双翼的飞龙、或是长着尖角的黑色怪马,在他们之中夹杂着骑兽的尸首,整块被鲜血浸泡着的黑色土地就像是末日战场般充满了萧杀之气。
瞪着那阴沉的天空,陈烨就这样枕着双手,双眼直勾勾地瞪着这片迷蒙的天空。从那片无底的黑暗中已经苏醒了很久,他的意识却被困在了这片宏伟而又惨烈的战场上,曾经在八千多年前发生的灾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