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十九)

  「墨墨,想过魔力宝贝有结婚系统吗?假如有,你愿意嫁给我吗?」
  在这个魔力宝贝的世界里,职业角色的性别是固定的,也就是说,玩家假如喜欢玩忍者,他就只能是男性角色。因此,结婚系统的出现,姊是完全无法联想,很怕到时候,一男一女的玩家,却是两位男忍者的结婚画面,真令我不忍睹之。
  「不可能,你明知道角色设定的缺点。」
  「我知道,所以才说奇蹟囉。」
  「好,真的有结婚系统,我一定嫁给你。」不知哪来的豪气,我就这么衝动了。
  「真的吗?」菲亚大概也吓到了。
  「说好我们不说谎的。」
  「好!一言为定,我会等到那一天的。」
  「你当真以为会有那一天?」
  「可惜我穷,不然一定投资游戏商,叫他无论如何给我改版出来。」
  「嘻嘻。」
  笑语后,我们下了线。
  回归到现实生活,已近晚上十二点,我走往电脑房,很奇特的,陈柏任居然没在玩游戏,而是跟人讲着电话。他似乎没发现我在门口,我转往女王的窝,瞧她斜躺着,我轻轻抚摸着她,轻声说:「该吃药囉,你的情人在忙,我来餵你吧。」
  女王很乖,虽然我总是心疼。餵完了药,准备起身时,陈柏任悄悄地来到我身后,将我轻轻抱着,说:「今天有朋友介绍一间房子,在文心路附近,明天过去看看,如何?」
  「嗯哼,不过,明天丽华有约,要去新光三越聚会。应该不会到晚上,但先跟你说一声。」丽华是我前同事,公司在新光三越的柜姊。
  陈柏任将我抱起来转了半圈,说:「你最近又吃少了,看来又瘦了。」
  「大概吧,我没量,不过应该还有四十公斤以上。对了,这么晚了,跟谁讲电话?」我还是问了。
  「喔,原来你有听到。没啦,就游戏的玩家,在讨论下次团练的事情。」
  「嗯哼。」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所以不再追问。
  「还是暂订明天的看房行程,若你晚归,我就自己去看囉。」
  「好的,睡觉吧。」
  难得的一夜好眠,陈柏任贴心的没叫醒我,一个人去上班,等我起床时,已经是早上十一点。打算让墨陌休息一下,却没想到群组里的讯息,让我吓了一大跳。先是追风师父说他要离开家族,将族长的位置让给邪父,接着退出群组。再来是飞天,这个不爱说话的巫师高手,他和邪父都是香港人,但邪父并不认识他,二人私下也没有任何交集。这样独行的人,却在群组这么说着:「追风离开了,我会带着大家一起成长,放心好了。」
  菲亚最近的工作时间调整在大夜,所以他没主动找我,我是不会吵他的。虽然想问他关于师父的事,也只好忍着。我整理了一下屋子,也将女王照料好,距离约会的时间,仅剩半个小时。
  「该出门了。」
  顶着中台湾的艷阳,我步行前往新光三越,大约二十分鐘的路程,我习惯用走的。我们约在柜位上,今天丽华放假,柜姊是新来的年轻女生,叫做宜芳。我们曾有一面之缘,就不知她还记不记得我。
  上到五楼,电梯门一开,我直往公司的柜位。丽华还没到,宜芳正忙碌着,有跟我点头打招呼,看来还记得我。适逢午餐时间,楼层的柜姊们开始交替移动,基本上都跟我照面过,几位比较熟悉的柜姊,还特地走过来跟我话家常。不过,我没想到,这却是我噩梦的开始。
  化妆品柜姊,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显的惊讶。
  「沂瑄,你的气色太差了吧。」
  姊的气色不好也是常态了,加上我又不爱化妆,只好笑笑的回她:「用了你上次介绍的化妆水,否则更糟的。」
  「就跟你说适合你的肤质,看来吸收力果真有明显到。对了,你也休息一阵子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打算。」
  「瞧你肯定又吃不好,大概又瘦了一点。我知道你累,不过呢,生活一旦失去重心,对你未必有好处。」
  我知道她只是关心,但姊实在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礼貌的点点头,她却不肯罢休,继续说着:「我有个堂姊,跟你一样,后来是生小孩休息了一年,结果该回去的时候又多休息半年。你知道吗,不休息还好,一休息下去,除了带小孩,就是带小孩,时间完全被控制,还要面对公公婆婆教养小孩的问题。这半年来,简直让她衰老了两三岁!所以啊,该工作的时候,还是得……」
  她继续说着,我只能陪笑,心中暗想着:「还好我不结婚,还好我不生小孩……但是,我现在只是身体不好在休息,可不可以饶了我啊,大姐!」
  终于在我拍着大腿七十八下后,化妆品柜姊说完她的久别重逢。我在柜位附近等着丽华,她说二个小宝贝在闹,得晚个廿分鐘。而我的战争,没想到只是一个开端。
  接着是按摩椅柜姊、运动鞋柜姊、牛仔裤小鲜肉……连送便当的阿姨都来,全部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沂瑄,你看起来不太好……」
  天啊,我开始诅咒丽华,没事生两个小鬼干嘛,搞的我躲也不是,又不想面对话题。终于,宜芳忙完了,让我躲进柜位里。她是个年轻小女生,才廿四岁,笑起来很甜美。
  「沂瑄姊,恭喜你得救了。」
  我苦笑说着:「是啊,幸好有招财猫的本领,让你成交了二位客人。」
  宜芳微微笑着,一边整理表单,一边说着:「虽然跟沂瑄姊只有一面之缘,不过我听说过许多你的事情,姊是很认真的女生,我很佩服你。希望你好好休养,早日回来公司。」
  「我……」正想说我未必回到公司,但瞧着她亲切的笑容,我吞了回去,「谢谢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想,她让我想起,我也曾经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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