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当家 第71节

  庆元的脚步压根没停顿,就快要走到门口了,掌柜急急道:“四六,可以了吧?”
  见庆元还没停下,就要跨出门槛了,掌柜咬咬牙狠下心来:“五五,再不能多了。”
  听罢,庆元这才停下脚步,转身对掌柜笑了:“那么,就有劳掌柜费心了。”
  掌柜恨不能在把他脸上的笑容给撕了,这小子实在是个狠角色,一开口就要了一半。
  他肉疼得不行,却也知道没庆元帮忙,这笔钱交不出来,自己得罪了苏老爷,就得吃牢狱官司的。
  说好价钱,掌柜也放下心头大石。
  庆元的还能拖,苏老爷的却是不能够的。
  暂时把一部分还上,就说王秀咏存进来后又拿出去花用了大半,苏老爷有庆元哄着也不会怀疑。
  至于剩下来的,分给庆元之后,他留着也能给小妇买些首饰衣裳,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了。
  苏老爷听说钱庄里没剩下多少银钱,不由怀疑道:“这么多年来铺面挣得不少,怎会就余下这么一点?”
  他不得不怀疑,钱庄的掌柜是不是把前自己偷偷昧下了,狐疑地看向庆元。
  庆元脸色不变,答道:“小的特地查探过了,夫人去钱庄取钱,正是二少爷在学堂出事的时候。”
  王秀咏必定是给苏怀斐遮掩,送礼去各个同窗的府里,自然花用不少。
  苏老爷一听,这才信了,皱了皱眉头:“余下的银钱,你去买一株红珊瑚,正好路老夫人大寿就在几天之后。”
  路大人是他上峰的上峰,越过上峰去送礼,这是官场里的大忌。
  但是苏老爷的上峰实在太贪了,收礼一点没手软,可是办事却一点都不用心。
  他不知道送了多少礼物来打点,却跟丢在海里,连个声都没,自然只能另辟蹊径了。
  庆元应了,转身就把钱庄掌柜送来的银钱换成银票,装在巴掌大的锦盒里,让莲姝呈给苏怀云。
  莲姝没打开,直到苏怀云亲自打开锦盒,看着里面厚厚一大叠的银票,她不由挑眉:“庆元真是个上道的,知道姑娘最缺这银钱,苏老爷最想要的就是这银钱,却全部送来给姑娘了。”
  苏老爷那里,估计没剩下多少能用的了。
  庆元心真黑,这贪下的起码大半的银钱,苏老爷知道肯定要跳脚的。
  苏怀云看着一盒子的银票也颇为满意,又道:“爹爹不是要买一株红珊瑚,这笔生意自然要给风老板才是。”
  莲姝眯着眼笑了,自家主子出马,不宰苏老爷一顿,那是不可能的。
  苏老爷是个不识货的,凤乾辰出手卖的红珊瑚,成色自然不差,价钱可不就是他随便报?
  尤其苏老爷是用来送礼的,更加不能送差的。
  红珊瑚越大越贵,凤乾辰这回能做一笔大生意了。
  苏怀云把锦盒让莲玉收好,笑道:“看来没多久,我就能把娘亲的铺面通通买回来了。”
  莲玉抱着锦盒也是欢喜,却又疑惑道:“这些铺面暂时还挣钱,老爷怎会随便卖掉?”
  “没母亲帮着筹谋,爹爹哪里会管家?府里的支出大着呢,母亲以前小心翼翼的,恨不能把铜钱掰开两半来花用。如今爹爹肯定不耐烦管家,后院也没个女主子能立起来,可不就要庆元来代劳?”
  有庆元在,再好的铺面也得给亏了去。
  最后苏老爷为了维持表面的光鲜,也只能把这些铺面通通卖掉换个好价钱来。
  苏怀云越发觉得,招安庆元,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一手暗度成仓,很快就要把苏府给掏空了。
  到时候,苏老爷拿什么再来装点自己门面?
  没让苏怀云等多久,苏老爷已经打算把铺面出手了。
  一来是管事被他弄死了,一时半会找不到适合的人来盯着。
  若是找个不知根知底的,到时候依旧会把铺面的银钱都自己藏起来,到时候苏老爷可不就便宜了外人?
  索性把铺面卖了,得的银钱也能给他花用。
  这是庆元的提议,苏老爷觉得不错,也就点头了,还把卖铺面的事交给了他。
  庆元一得到消息,拿到铺面的房契,立刻就能找苏怀云了。
  苏怀云却是不方便亲自出面,总要把苏老爷给忽悠了去。
  她想了想,只得求助于凤乾辰。
  自从上回凤乾辰帮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就再也没上门来。
  苏怀云思前想后,便打算去护国寺附近,去信请他相见。
  凤乾辰的亲笔信是墨言送来的,说是应了她,明天午时在护国寺的后门见面。
  苏怀云禀了苏老爷说要出门,点名是护国寺,又低着头衣服羞涩的模样,苏老爷哪里能猜不出来是去见凤乾辰?
  他是巴不得小两口感情好,才能让凤乾辰心甘情愿做苏府的靠山,便点头应了,还让庆元准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生怕苏怀云出门在路上不爽利。
  苏怀云没拒绝,带着莲玉上了马车,直奔护国寺。
  等到了护国寺,看见凤乾辰,她不由有些吃惊。
  凤乾辰明显比之前要消瘦了不少,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罢了,难不成他病了吗?
  第133章 下毒
  苏怀云不免有些担忧,上前道:“辰公子要是身子骨微恙,不必亲自来接我的,让墨言来带路就好。”
  “不妨事,只是老毛病罢了。”凤乾辰对她笑笑,答得轻描淡写。
  “就是老毛病,也得小心养着才是。”想到凤乾辰会到护国寺来,也是为了养病,苏怀云皱了皱眉头。
  他在护国寺住了有半年吧,一直没回温国公府,身边却竟然只有墨言一个在伺候?
  看着墨言跟前跟后,又想到连送信都是墨言来做的,没见其他伺候的人,温国公府居然如此怠慢凤乾辰吗?
  思及此,苏怀云又想到自己的境况,不由明白凤乾辰为何会选择娶她了。
  想必是觉得两人同病相怜,倒不如在一起。
  凤乾辰咩忽略苏怀云的目光,她的心思并不深沉,稍微一想就能猜出来。
  不过他并不打算立刻解开这个误会,让苏怀云想岔了也没什么不好,只怕对他要更怜惜一些。
  “多得姑娘牵线,在下跟苏老爷做了一笔大生意。”红珊瑚不少,但是那么大株的红珊瑚就少见了。苏老爷想要买下,自然颇费心思。
  苏怀云挑眉,笑道:“一个愿卖,一个愿买而已,哪里就是我的功劳了?看着爹爹笑容满脸,显然很满意这株红珊瑚,就不知道最后花费了多少?”
  凤乾辰比划了一个数,她不由瞪大眼。
  乖乖,苏老爷真是大手笔,为了一株红珊瑚,这是直接要把苏家给彻底掏空了吗?
  他的私房,添上钱庄余下的那点钱,只怕为了买下这红珊瑚都要一点不剩了。
  苏老爷不像是这般不管不顾的人,想必是凤乾辰做了什么。
  “爹爹再喜欢,也不可能拿出所有的银钱去买下红珊瑚,是不是辰公子做了什么?”
  凤乾辰笑笑,也没隐瞒她:“多得他身边叫做庆元的侍从,很是怂恿了苏大人一番,说是错过了就再也买不到成色这么好的是珊瑚。这侍从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财大气粗的富商,很是叫嚷一番,抬高了价钱。”
  原本一半的价钱就能买下了,被富商生生抬高了,苏老爷给钱的时候只怕要肉痛的。
  莲玉一听,插嘴道:“哪里是庆元找来的,那是梨园新来的一个戏子。姑娘让哥哥出了价钱把人盘下来,这出戏之后就送到南方另外一个大戏园,拜一个大师为徒,这戏子哪里有不应的?”
  戏子很是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看着很有一副财大气粗的土包子模样,一口一个“买不起就别买”,“我这人没别的就是祖上留下的钱多”,“官老爷原来这么穷幸好我没去买个官职来玩玩”之类的,把苏老爷气得不行,自然不管不顾跟着把价钱抬高,最后也只能一口老血咽下。
  还以为这傻财主把价钱抬高了,自己买下,谁知道到后来就不跟了呢!
  苏老爷把价钱抬上这样,只能有苦说不出,还是自己掏钱买下来了。
  为了这事,苏老爷很是肉疼了一番,却把红珊瑚送去给路大人后,得了路大人的夸奖,甚至私底下还说会为他活动一番。
  苏老爷这才觉得这红珊瑚没买错,多出些银钱,以后升官了很快就能挣回来,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位路大人真要帮爹爹,让他步步高升?”苏怀云表示怀疑,毕竟评定是户部做的,谁也不能保证真能让苏老爷升官发财。
  随口就承诺,这位陆大人也不怎么靠谱。
  凤乾辰听了,好笑道:“怎么,苏姑娘看着并不想苏大人升官?他要是升官了,苏姑娘的身份可就能往上抬一抬了。”
  “难不成我如今身份低微,让辰公子为难了?”苏怀云也没客气,把皮球踢了回去。
  如此伶牙俐齿,让凤乾辰又笑了起来,却伴随着两声咳嗽,叫墨言担忧地上前抚了抚他的后背。
  苏怀云也不由担心道:“辰公子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看看,以前的汤药是谁开的,怎的没见起色来?”
  墨言沉着脸道:“原本是护国寺的主持帮着主子看病,谁知道前阵子提亲后,凤二夫人便请了宫里退下的一位老御医的传人来看病,把药方彻底换了。”
  压根就是不对症的药方,说是御医的传人,谁知道医术是不是真的跟祖先媲美?
  反正墨言是不信的,只是凤乾辰没喝药,汤药都喂了屋里的花草。
  眼看花草也没什么大碍,凤乾辰的老病根却又犯了,他也急得不行:“苏大姑娘帮着小的劝一劝主子,可不能就这么糟蹋自个的身子骨了。”
  知道凤乾辰是大房独子,怎么还让二房的夫人来送医问药?
  苏怀云心下狐疑,暂时压下,皱眉道:“辰公子在护国寺常住半年不回去,必定是有苦衷的。既然如此,不把身子骨养好了,可不就如了别人的愿?”
  凤乾辰听了,点头叹道:“苏大姑娘说得对,在下只是想着温国公府一年不如一年,他们却依旧挥霍无度。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索性住到护国寺来。”
  “这些糟心事就不必想了,辰公子好好把身子骨养起来,其他的自是有办法解决。”苏怀云实在不放心,又道:“温国公府送来的大夫不靠谱,还不如继续喝主持留下的药方。若是温国公府问起来,总不会到护国寺来看看究竟喝的是谁的方子。”
  她就没见过温国公府派人过来,显然对凤乾辰漠不关心。
  不过凤乾辰一直没好,是不是也让温国公府对他越发不在意,所以能够随意出外,甚至经商?
  思及此,苏怀云不由蹙眉。
  这般迷惑对手是对的,却是拿自己的身子骨来开玩笑了。
  “辰公子要是不方便病好了,索性装病便是,哪里就需要真病呢。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喝些为好。”苏怀云说得硬邦邦的,语气里却全是对他的关心。
  凤乾辰点点头,声音柔和:“多谢苏大姑娘的关心,病得太久,在下也是时候病好了。”
  “辰公子到底哪里不适,几天不见清减了许多。”苏怀云没想到她未来的夫君居然是个病秧子,看着像是三天两头病,不然怎会短短几天就消瘦如此?
  闻言,凤乾辰尚未答话,墨言倒是愤愤不平道:“大姑娘有所不知,主子哪里是生病,分明是被府里的人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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