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 4

  乌云层层叠叠的浮动着,偶有闷闷地雷声响隐而未发,阴阴沉沉的就像风雨欲来的气息。
  车内的人无不担心着会下起大风雨。
  果然没过多久,当车子驰离市区道路时就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车窗因大雨而显得雾濛濛,元绿意以手指在窗上画着小小的图样,又因雾气浓而由清晰变得模糊。
  「这雨下得真快,我真希望到家时才下呢,气象报导不是说晚上才下雨吗?」元绿意喃喃地道。
  「颱风圈将要进来台湾,这几天天气都不稳定,哪能预测得准确?」
  「阿实,现在下大雨你开车专心点,天雨路滑。」杨羽蓉忍不住对着辰实叮嚀一声。
  「我知道,你放心。」辰实拍拍她的手,微笑道。
  「羽蓉姐,辰实哥开车技术一流,安啦。」
  当风势一阵阵吹袭而来,吹得车子摇晃了几下,可在辰实高超开车技术的控制下,还算平稳地继续行驶。
  「风雨愈来愈大了……」
  辰实将广播的音响开大点,好能听清楚即时的路况资讯及气象报导。
  xxx颱风的威力正在逐渐加强中,暴风半径较前一日增大,从卫星云图经可以看到台湾已经受到颱风外围云系的影响。
  这时元绿意开始轻轻地哼唱起熟悉的童谣歌。
  「我阿爸说,在这种颱风天最适合唱歌了,它能驱走人们心底的恐惧,给予勇气来对抗黑暗的来临。」
  天黑黑,欲落雨,阿公仔举锄头仔要掘芋;
  掘啊掘,掘啊掘,掘着一尾漩鰡鼓,伊呀嘿都真正趣味;
  阿公仔要煮咸,阿妈仔要煮淡,两人相打弄破鼎;
  伊呀嘿都啷噹鏘噹呛,哇哈哈……
  辰实和杨羽蓉相视而笑,也跟着一起轻轻的和唱,在狂风暴雨之下,好像也没那么好紧张的。
  山区的道路长又弯曲,接近黄昏因乌云密佈而显得有些昏暗,幸而这段道路是村内必经之路,路程如何皆十分的熟悉。
  通过一座桥墩,暴雨中可清晰听见桥下溪水暴涨川急的声响,等到车子安然通过,车内三人不禁松了口气。
  过了桥,再过半个小时就可到达村子了。
  谁知就在这时,忽而听到轰轰巨响,车子也因土地的传来剧烈震动而晃动着。
  「不好,发生土石流了,大家快坐好。」辰实踩着油门加速前进,希望能赶在土石流衝击而下时,儘快远离这条地段。
  元绿意紧张的从车窗极目往外看,雨水夹杂山坡的泥土和石块加上沿途衝刷而下的树木,沿着山坡一路往下,形成汹涌的土黄色瀑布,声势非常惊人。
  如果被土石流给淹没了,恐怕就没有生路可走。
  眼看着倾覆而下的土石流渐渐的朝他们逼近,她紧握着药袋,内心里不断地向上天祈求避过这场灾难。
  老天啊,她还没报答父母恩,也还没有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还有很多事都还没经歷过。
  最重要是她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回到上天的怀抱啊。
  车子以百米的速度在跑,行经弯道处时,感觉车子在打滑,不断在旋转,而她在在这天旋地转中,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就连辜冽浚也在其中,然后听见一阵巨大的碰撞后,黑暗掠夺了她的意识。
  *
  轰--轰---
  巨大的雷声彷若近在呎尺,惊醒了坐在沙发上正闭目养神的辜冽浚。
  方才他梦见元绿意那个可恶的女人,正泫然欲泣的望着他,问她为什么哭?也不回答他,扰得他心烦意乱。
  正朝她走前,就差一步碰触到她时,就被雷声给惊醒。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一道闪光从浓厚的云层中透出光亮,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女人哭,而且还是在梦中,究竟这是什么预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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