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426节

  原主四个女人没了接济,日子重新过得拮据起来,每天一顿饱饭都维持不了了。因此每日除了做针线之外,又豁出脸皮地想办法弄了点小吃出去卖,好歹维持了生计,赚个温饱。
  偶尔手上有点积蓄了,四人也不敢花,偷偷拿去救济大姐,自家里一天能有一顿饱饭,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原主14岁时,被郑家以生辰八字好为由,带了东西过来下聘。
  郑贤18岁,对原主十分满意,每日各种好话和山盟海誓说不完,害得原主总遭公婆白眼,被骂专门勾搭人的小狐狸精,半点不像个能持家教子的大妇。
  原主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老两口把自己聘回来,又不让自己和郑贤相处,婆婆还要求她住到她那里去。
  住了半年才终于知道,原来郑贤看上她,死活要娶,公婆很不满,为了安抚郑贤才把她聘回来的。
  为了不让原主这个狐狸精迷住儿子,郑老太太买了个清秀的姨太太放到郑贤身边,让那个姨太太服侍郑贤。
  郑贤和姨太太初试云雨,一发不可收拾,完全沉迷进去,好一段时间没想起萧遥来。
  等他终于想起原主这个真爱时,他被老太太和老爷子送去外地读书了。
  临走前,郑贤依依不舍,让原主一定要等他回来,又是一长串情深似海的表白。
  结果两年后,郑贤找到了能够和他交流的真正知己,认为萧遥是包办婚姻的没文化老婆,不认了。
  郑家老太太收到儿子“改邪归正”的信,喜极而泣,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当天,她就把原主赶出家门,任何东西都不许带,只能穿着身上那套衣服离开,理由是原主生不出孩子,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原主16岁,就这样结束了第一段婚姻,被赶回家中。
  只是原主听过郑贤的甜言蜜语之后,喜欢上了能读书识字的郑贤,被赶出郑家后,心里不舍,还想去讨好郑老太太,期望有一天能重新获得老太太的欢心,仍旧做郑贤的大老婆。
  结果被烦不胜烦的郑老太太叫人打了一顿,扔了出来。
  之后睁开眼睛的,就成了萧遥。
  第185章 民国女写手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原主妈四凤的声音响起,“遥儿,来吃点东西吧。”
  萧遥的肚子的确饿了,闻言小心翼翼地坐起来。
  她被打得厉害,身上多处都有伤,在四凤的帮助下坐起来之后,出了一身的冷汗,眼前也直冒金星。
  坐了好一会儿,觉得没那么晃之后,萧遥才慢慢地吃着四凤给炖的稀粥。
  四凤在旁看着萧遥吃粥,嘴上道,“等你养好了,我们去萧家找五伯公他们带我们去郑家评理,一定要讨回公道!你又没有犯错,他们凭什么休妻?”
  萧遥道,“你别去,等我好了再说吧。”
  大祸就在眼前,找萧家帮忙评理就别想了,死得更快。四凤也不想想,如果萧家愿意帮忙,真觉得萧家女被休失了面子,要去找郑家算账,维持萧家一族未嫁女的名声,何至于在原主被休弃赶回家那几天毫无反应?
  只是她现在也动不了,就算有想法,也无法做什么,说了四凤也不顶用,只能先把身体养一养再说。
  四凤点头,“行,听你的。”
  萧遥刚想开口多嘱咐她几句,这时外面忽然有人扯着嗓子叫,“四凤——”
  萧遥心中一沉,心道,“来了。”
  四凤脸上却浮现出几分喜意,应了一声刚想出去把人引进来,就见两个扎髻的圆脸妇女已经挽着手进来。只见两人一个前半步一个后半步,生生分出了尊卑来。
  略略落后半步的妇人理了理身上半新不旧的绸缎衫子,率先开口,“吉祥嫂知道萧遥被打了,担心得很,特意过来看看,怎么样?可好些了?”
  四凤一面迎两人坐下,一边翻出个陈旧的茶壶倒茶,口中还不忘诉苦,
  “才醒过来,哪里好得了?当时庆福堂的大夫叫准备后事呢,我就这一个孩子,呜呜……你说郑家多歹毒啊,我家萧遥好好儿一个齐整人,这附近谁不说好的?也是他们家亲自来下聘求娶的,当初说得那么好,不想有了小的就这样欺负人,宠妾灭妻,那是乱家的根本啊!”
  她虽然粗鄙不识字,但从前在萧家耳濡目染,自然也能鹦鹉学舌几句的。
  吉祥嫂坐下来,目光扫过这房中的旧物件,定了定,嘴上说道,
  “你放心,萧遥是我们萧家的人,我们断不会叫她无端端被休的。要说萧遥不侍奉公婆就罢,明明郑贤在外地读书,萧遥也没跟去,而是在家一心一意侍奉公婆,他们有什么理由休妻?无子也不成立,郑贤快两年不在家,萧遥哪里能生得出孩子来?”
  四凤一脸感激地点点头,“就是啊,郑家就是故意作贱我们。族里肯管就好,我先前就说,这不是我们萧家的事,而是我们萧家这一族的事,哪儿能不管呢!”说完又提起老爷还住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他的孩子云云,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萧遥看着吉祥嫂精光闪闪的眼睛,没有说话。
  她们是老弱妇孺,是萧正抛弃了的人,以萧家族里唯利是图的个性,哪里愿意为她们出头?先前萧家大宅里被搬走的东西,就是萧家族人所为,哪里有半点情面?不往上加一刀,就算他们高风亮节了。
  这次,他们同样没有这样的高风亮节,因为这位吉祥嫂过来,就是有所谋算的。
  正想着,忽见吉祥嫂看向她,“萧遥,我们现在愿意为你讨回公道,你愿不愿意听我们的?”
  萧遥一脸虚弱,“要怎么做?”
  吉祥嫂见萧遥萧遥问得如此直接,松了口气,好歹还是原先那个野着长大的脾性,不像被养娇了的傻子,问10句扭扭捏捏答不出一句,当下笑着解释起来,说她娘家侄子在城里做书写的文书,认识何司令身边的人,若萧遥听话,大着胆子去告一回,求司令身边的人帮忙,郑家必定得乖乖听话,末了道,
  “要不是你长得好,我们也不敢出这么个主意。除了你父亲和搬走那些人,咱们大多数是泥腿子,哪里敢去跟有枪的司令攀交情?”
  萧遥听了这话,对这萧家族里更看不上了。
  也难怪的,萧家但凡有点本事的,好些年前就跑了,只留下那些没什么出息的,现在,就来办没出息的事了。
  吉祥嫂见萧遥不说话,就道,“你嫁了人的,被休回家,以后往生了,只能做孤魂野鬼,投不了胎的。若肯闹一闹,到时未尝没有一条出路。不说别的,好歹叫人知道,你本身好好的,是郑家不对。若你不闹,人人都以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休了也不敢说什么。”
  萧遥摇摇头,“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吉祥嫂忙道,“你这样的样貌,就是去到何司令跟前也不用慌,没准还能得什么造化。到时你对郑家有什么不满,跟何司令说一声,何司令必定帮你。”
  萧遥虚弱地闭了闭眼睛,慢慢又重新睁开,“我现在连路都走不了,病得厉害,去见人实在太失礼了,还是等我好了再说吧。”
  萧家还是像从前那样,想把她送给城里那位年过50的何司令。
  原主什么也不懂,当时听了的,结果进了司令府,引得司令和几个儿子心思浮动,自己又没有自保之力,不过两个月,就叫何司令一个有心计的姨太太算计得生生被何司令打死。
  吉祥嫂闻言,看向萧遥,见阴暗的光线下,她玉容惨淡,病恹恹的,还隐隐有几分鬼气,也担心这样成不了事,当下点头,“这是自然的。”
  之后又和四凤拉拉杂杂说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四凤坐在萧遥身旁,脸上带上了喜意,“族里肯出头就好,我原先还担心他们不肯帮忙,寻思着要怎么哭求一番呢。”
  萧遥叹了口气,说道,“这事你不要往外说,免得叫郑家提前知道了,防着我们。还有就是,吉祥嫂若叫你答应她什么,你暂时都别应,只说等我伤好了再做决定,不然我是要生气的。”
  四凤心思浅,藏不住话,若跟她说明白吉祥嫂他们的打算,只怕她忍不住杀去问是真是假,打草惊蛇。当然,也要谨防她被骗。
  四凤连忙点点头。
  正在这时,外头忽然响起砰的一声,接着有虚弱的声音在喊,“娘……”
  四凤吓了一跳,连忙出去,“什么人?……啊,大小姐,你怎么了?谁打的你?你没事吧,你快醒醒啊……”
  这是原主那个凄惨的大姐回来了。
  原主被休,原主的大姐婆家那边也不用顾忌什么情面了,直接把原主大姐给休回了家。
  原主大姐心里是从一而终的想法,也怕被休了死后不入祖坟,变成个孤魂野鬼,投不了胎,所以死活不肯走,结果被打一顿扔出来。
  那个可怜的女人没办法,只好拖着一身的伤回来,撑着一口气进入家门,再也站不住晕了过去。
  果然,四凤很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萧遥,你大姐回来了,一身都是伤,这可怎么办?你说她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坏人,被糟蹋了?”
  萧遥道,“不会,估计也是被休回来的。你先把她放床上躺好,赶紧去叫庆福堂的大夫,顺便把大姨太太和三姨太太请回来。”
  四凤脸上闪过惊怕,接着又是愤怒,“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怎么可以休了大小姐?大小姐那性格,是我们家最好的,当初太太就说过,大小姐养得好,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萧遥喝道,“你快去请大夫,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说完想起大姐儿就是因为这次的伤一命呜呼的,忙又道,“顺便请个那种洋大夫回来。”
  “不能请洋大夫,听说他们会用刀子把人的肚子割开的,那个什么身体发肤不能破坏,不能请!”四凤一个激灵,忙摇头。
  萧遥沉下脸,放重了语气,“听我的,赶紧去。去请个洋医生,也赶紧通知大姨太太和三姨太太回来。”
  四凤自己没主见,见萧遥说得强势,不敢反抗,点点头,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大姨太和三姨太回来之后,看到大姐,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哭声震天,哭得萧遥头疼不已。
  她们见了洋医生,也是不敢给治,要不是萧遥强势喝止,她们就要把医生给赶出去。
  那医生见得多不相信医生的人,也不介意两个姨太太这样闹,倒是对萧遥好奇。
  萧遥觉得自己身上哪里都不舒服,想到萧家族里的打算,担心到时逃不掉,也顾不得有钱没钱了,也叫那位蔡医生进来给自己治病。
  蔡医生看到萧遥,愣了一愣,外头怎么说这位萧七小姐他是知道的,总归脱不了懒惰、贪吃、泼辣,又不肯侍奉公婆这样的话,他听郑家的人言之凿凿这样说,本来信了,以为人是个恶妇,先前听她拿主意叫他给大姐儿治病,更是肯定了泼辣这一点,不料此时一看,竟是个美得惊人的病美人,顿时就觉得自己偏听偏信,很是不该。
  萧遥不管蔡医生怎么看自己,她支应了这一会儿,已经累得不行,不想说任何废话,就问,“我大姐病情怎么样?需要怎么做?”
  蔡医生连忙说了,叫一天吃三次他开的药,夜里要看好,不能叫她烧起来,支撑过今天,他明天再来看。
  萧遥点头,就让蔡医生给自己看,也开了药。
  等蔡医生开完了药,萧遥睁开双眼,道,
  “蔡医生,我家里困难,你也看见了,医药费今天能给,明天估计就给不起了,之后我和我大姐不仅干不了活,还得养着,你是有见识的人,你帮我们看看,我家的这些东西,包括桌子呀椅子呀,所有的家什,有什么能卖出去的吗?卖不掉,死当也成的。”
  蔡医生断然想不到,萧遥竟打了这样的主意,很是吃惊,吃惊过后就道,“我和我的老师他们前阵子到山村搞过义诊,是不收钱的。你们家没个顶梁柱,这治病,就当是义诊了吧,不用给钱。”
  萧遥忙道,“那也不能总依赖你。我家起码还有东西可以当,别家估计连当都没法当,你的义诊,该给那些人才是。”
  蔡医生顿时对萧遥肃然起敬,如果说刚才他是因为她的美貌才对她改观,那么此刻,他因为她这一番话对她改观得彻底。
  不说别的,但是这种深明大义的想法,就有很多人及不上了。
  当下好奇地问,“你读过书吗?”
  萧遥摇头,“没有。我想当掉我家的东西,也是希望治好身体之后,能读书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
  蔡医生再度对萧遥肃然起劲,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回头帮你打听一下。”
  此时民智未开,他见得多被夫家休弃然后郁郁而终的女人了,那些女人全然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变得更好更优秀,依靠自己活下去,而是将一辈子的命运都寄托在夫家身上,认为被休了,一辈子就完了,只会自怨自艾。
  而眼前这位美人,不管她之前是怎么想的,如今看来,已经成功蜕变了!
  这样的女子,和接受新思潮的女子相比,除了不识字,并没有什么不同!
  四凤几个虽然不想当家私,但是也知道付不起医药费的,把所有家底都掏空,也只能支应今天的医药费,当下都没有出声。
  萧遥看向蔡医生,“蔡医生,既然已经麻烦你了,那我就不惜麻烦到底了。虽然我不在乎,但卖掉或者当掉祖宅里的东西说出去毕竟不好听,希望你打听的时候,悄悄地办,尽量不叫外头的人知道,可以吗?”
  蔡医生连忙点头,“这是自然!”
  他觉得,这样一个韶华女子为了生计和未来,苦心孤诣,努力挣扎,想挣脱封建压迫,是十分伟大而难得的,他若不能尽力帮助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送走了蔡医生,大姨太看向萧遥,“七小姐,我们真的要当掉家里的东西吗?之前我们没守好,叫人过来偷掉那么多,就对不住老爷了,现在我们自己也当,老爷知道了,怕是要生气的。”
  萧遥说道,“不当掉的话,我和大姐怕是活不下去了。再说,老爷走后,萧家族里都不管我们,还上门来搬东西,怕是知道老爷这辈子也不会回来的,我们再守着也没用。还有就是,如果我们不当,到时叫人知道这里还有值钱的东西,来搬走就算了,要是还伤了我们几个,那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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