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怪物以后 第59节

  “满意了吗?”
  谢知归抬头看到明匪玉格外温和的目光,比屋外的日光还要耀目,他微微一怔。
  接着,明匪玉俯下了身,一个温柔的亲吻恰好落到他的唇角,他瞬间恍如电击,忘记了刚才要说什么。
  等明匪玉起来了,他还处在懵神的状态。
  明匪玉见他分心,不快地眯起眼睛,转过他的下颚,让他正对着自己,然后在刚才的痕迹上加重咬了下去。
  “嘶……唔唔……”
  疼痛让谢知归第一反应想把人推开,但明匪玉身躯太重了,而且带着十足的压迫感,阴影投下,侵略性的气息从上到下笼罩住了他。
  头昏脑热,耳赤腮红。
  谢知归用尽全力的推搡也显得无力,难捱而不小心泄露的一声哼唧也更像是欲拒还迎,故意挠人心口上,他隐约听到明匪玉的轻笑声,羞愤的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在他快窒息的前一秒,明匪玉放过了他。
  说实话,他腿软了,但为了面子不能在明匪玉面前显露。
  “瞪我做什么?”明匪玉狎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手掌扶在他后腰上,往怀里带了带,让他好有支撑,能够站稳,又不至于觉得丢了脸。
  谢知归脸上又红了几度,试着再把他推开还是没推动,明匪玉又目光灼热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只落进了他巢穴的猎物如何徒劳挣扎。
  “明匪玉!”
  明匪玉笑道:“我在。”
  他别过头,生闷气般说道:“以后没经过我允许不许亲我。”
  明匪玉讽笑一声:“你的允许?”
  他没把这话当回事,在谢知归红肿的唇上揉了一下,本来只是想帮他揉开淤血,但谢知归就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反应很大,吼道:“说了别碰我!”
  明匪玉眼眸暗了下去。
  ……好啊,这就开始给他立规矩了,果然是给点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
  “不许亲,不许碰,那你想怎么和我过日子?是不是睡觉的时候还要穿的严严实实,分两个被窝睡?你要当清心寡欲的和尚,我可不会当。”
  他先把丑话甩在这里了。
  “……”
  谢知归一时没跟上明匪玉的节奏,他们好像还没到可以脱光衣服睡觉的地步吧,明匪玉竟然把这种话堂而皇之地挂在嘴巴上。
  简直、简直,毫无礼义廉耻!
  转而又想到,明匪玉不是人类,当然不用讲什么礼义廉耻。
  所以他敢大胆又放肆地侵入自己的私人领地,还在上面留下让他难堪的痕迹。
  谢知归被气的面红耳赤:“我还没答应和你过吧!”
  “没有?”
  明匪玉故意把带着戒指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笑道:“这个不是你给我戴上的吗?难道又想不负责?”
  谢知归反驳:“是你逼我的!”
  “我怎么逼你了?”明匪玉反问。
  “我是把你捆起来胁迫你了?还是把你打的鼻青脸肿逼迫你了?我也没有强行握住你的手逼你给我戴吧?反倒是你……”
  明匪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急着把戒指抢过去了。”
  谢知归:“……”
  “啧啧。”
  他回想刚才,唏嘘道:“你就这么着急想和我……”
  “闭嘴!”
  你要点脸行不行!
  但显然明匪玉不在乎脸面,只在乎能不能把人弄到手,以及晚上是一个人度过,还是抱着暖乎乎的人,咬着耳朵说私密话。
  谢知归脸上红白交加,又羞又恼。
  虽然被吼了,明匪玉心情却变好了,视线在谢知归脸上久久不肯挪开,哪哪看着都觉得喜欢,尤其是他嘴唇上,像雨打过的桃花,饱满、湿红。
  他想,或许这花还能够开的更艳丽荼蘼一点。
  怎么办?想试试。
  他忍不住舔了舔牙尖,方才那个吻残留下来的味道不多了。
  身体朝谢知归靠近了一点。
  谢知归手上没力气推开这座危险的大山,全身肌肉紧绷着,屏住呼吸,后背紧贴着木板,木板被他压的嘎吱做响,好像下一刻就会被他压塌。
  而他能做的,也只是凶狠地瞪明匪玉:“你又想干什么!”
  “让我咬一下。”
  明匪玉可不管那么多,谢知归现在的态度改变不了他,当谢知归给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默认他是属于自己的,是与他身体相连的一部分,他们将会共享生命、呼吸、心跳,彼此无法分割。
  所以,他不认为拥抱、亲吻、共眠……这些要求有哪里过分,都是情人之间常做的事情不是吗?
  谢知归为什么要拒绝他的亲近?又为什么答应和他在一起了,还要逃避?
  他想不明白,谢知归也不肯说。
  可能,要到很久之后吧,等谢知归不再认为自己是个人类,而他是个怪物。
  到那时,他才会告诉自己。
  第56章
  谢知归无法接受, 明匪玉居然不是属狗的。
  但他坚定认为,明匪玉的所作所为跟狗没什么区别!
  ——首先,馋嘴, 见肉就咬, 见骨头就啃。
  其次, 贪心,一旦被咬住了,不让他吃饱了,绝对不松嘴。
  还有,粘人,喜欢带着一嘴的血蹭他的脸,不把他蹭的面红耳赤绝不会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以前养过一只流浪狗,虽说物种不同, 他们两个的德性几乎一模一样!
  白天缠着他还勉强能应付, 毕竟他还要去给他做饭洗碗, 他最怕的是晚上。
  晚上简直是噩梦连连,就没消停过。
  他又困又不舒服,明匪玉却精神抖擞, 边轻声喊着他的名字,在他脸上这边亲一下, 那边蹭一下,被子里的手也不安分,到处乱摸, 腿也要勾着他,半个身体附在他身上。
  耳朵被热气吹的整夜整夜的滴血, 连额头上凸出的血管里都流淌着另一个人的气息, 那种让人头昏的香味。
  他病全好了之后, 明匪玉就更加没有忌惮了。
  他一开始会反抗,基本没用。
  实在受不了,也想过再去吹点风把自己搞病,不过没几天还是妥协了。
  明匪玉生长于万顷大山中,有些事情他做起来毫不避讳,甚至是大胆,热情的让人脸上辣辣的,给他戴枚戒指就能兴奋成这样,等成了亲,还不知道要怎么疯。
  正常的人类社会里,只要没正式结婚领证,害羞的小情侣接个吻都要避着人,但在大山里,在活死人族里,只要两个人看对眼了,彼此都愿意,可以直接做到最后一步,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羞耻。
  他觉得目前和明匪玉还在试着谈恋爱的阶段,要矜持含蓄点,牵个小手已经很足够了,但明匪玉不这么觉得。
  他的脑回路非常直白却又很有道理。
  他想,你既然给我戴上了戒指,又答应和我过下去,那就是接纳了我,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要抱你亲你不都是正常不过的求爱吗?我喜欢你,也想让你同样程度的爱我,所以黏着你,亲吻你,增进感情,有什么错吗?谁家浓情蜜意的小情人还要分被窝睡?!
  谢知归被他的观点惊的哑口无言。
  是、是……话是没错,有点道理,但是、但是……
  谢知归头疼,知道和他说不通。
  这就好比,家养的博美干净漂亮又懂礼貌,野外的狼不懂规矩、只服从野性本能,小狗要怎么和大狼说,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它们不能滚一块玩,这要是被发现抓了起来,是要送宠物医院嘎了的。
  就算说了,你看他会听吗?一只在认真地拍爪子讲道理,另一只只会嗷嗷点头,好像听懂了,其实是左耳进右耳出,然后照样扑上来乱咬。
  ……讲不明白的,根本讲不明白。
  谢知归只能做出生气的样子警告明匪玉别太过分,否则他就把他戴戒指的那根指头剁了。
  目前明匪玉还能拿捏好分寸,但如果不小心激怒了他,谢知归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随明匪玉怎么亲怎么摸吧,只要不太过了,他闭上眼睛就睡,权当是有人在给他做全身按摩,尽量忽视,忽视不了就不断暗示自己,别和一只发疯的狗计较。
  这么一想,身上不舒坦,但心理上舒坦了点。
  但他还是嫌弃,贴这么近也不嫌热,一晚上要出一身的汗,黏腻腻的,澡都白洗了。
  好在很快,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让明匪玉不粘着他的绝妙办法。
  那天晚上,明匪玉先洗好了,穿了件单薄的衣服侧躺在床上等谢知归回来,还烫了壶酒,寻思要等会怎么哄他喝下去。
  谢知归警惕性高,因为他酒品不好,一杯下去就倒了,他醉了之后会变得很粘人,粘在身上扒都扒不下去。
  但对明匪玉来说,巴不得他能主动靠上来,粘人是好事,妙事。
  谢知归一向磨蹭,但这次格外磨蹭,等的他以为他是不是在黑灯瞎火中滑倒了,刚要穿好鞋子下去看看,谢知归抱着用衣服包鼓鼓的东西回来了。
  谢知归踏入门槛,转身关好大门,回头对上明匪玉炽热急切的目光,顺着往下只看了一眼他大咧咧敞开的衣领,不敢再看第二眼,脸上还没红,但已经能感觉到烫了。
  大片苍白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好像是故意露出来给他看的,知道他有着人类的矜持,逗他脸红心跳。
  说错了,不是好像,分明就是!
  “过来。”明匪玉招招手,把渴求的意图写在眼睛里。
  谢知归硬着头皮挪动步子。
  他以前也不是没和朋友们坦诚相见过,但那还是幼儿园的事了,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豆丁哪里知道羞耻是什么东西,后来长大了,因为性格疏离,兄弟之间顶多勾个肩搭个背,其他的,他就做不到了,毕竟不亲。
  明匪玉知道他这一点,既然谢知归不肯主动坦诚,那就他来主动,侵入他的安全圈,并且不容他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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