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觉醒后(双重生) 第102节

  这会被人嫌弃,雪芽不仅没生气,还松了口气,她加快脚步朝七宝巷跑去,可才跑了一会,她想到什么,忽然停下步子……这会回去找顾府的人,就算最后救回主子,她能借此回到顾府,可有苏妈妈和夫人在,她一辈子都不会被重用。
  倒不如去找萧世子。
  就算他如今不像从前那样喜欢主子了,可以他的人品而言,若是知道主子出事,他绝不可能放任不管,只有主子进了萧家,她才有翻身的机会!
  雪芽想到这,目光如炬,心里更是一阵火热,她没再犹豫,转身朝朱雀巷跑去。
  ……
  几乎是同一时间,先前陪着顾情出门的一干丫鬟婆子和侍从终于回来了。
  顾情是在一个时辰前不见的,今日街上游玩的人多,他们开始以为顾情是被人-流冲散了,可在街上找了半天,现在外头那些游玩的人都回家了,他们还是没找到她,一群人也终于变得慌张起来。
  王氏还在静养。
  苏妈妈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便听丫鬟过来传话,说是留绿有急事通禀。
  替王氏掖了下被子,苏妈妈到外面见留绿,“怎么回事?”她才开口,留绿一干人便立刻红着眼跪了下来。
  这一番动作俨然是把苏妈妈惊了一下,她蹙眉,“好端端的,你们这是做什么?”见他们头也不抬,一副请求责罚的模样,她心下一沉,心脏忽然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二小姐呢?”她沉声询问。
  留绿哭着哽咽道:“二小姐她,她不见了!”
  “什么?!”
  苏妈妈变了脸,“到底怎么回事!”
  留绿忙把今晚发生的事同人说了一遭,几乎是听到那句“二小姐觉得街上人多,带的人太多不好走路便只让奴婢和一个侍从跟着,后来她……”
  苏妈妈心里便有了答案。
  看来他们这位二小姐是早有预谋,怪不得今日忽然吵着要出去看花灯,她脸色难看,只是不好和他们说实情,只能沉声吩咐一句,“你们继续派人去外面找,我……先去和夫人通禀。”
  出了这样大的事,俨然不是她一个下人能做主的。
  何况要是二小姐真如她所想那般……这事也只能由夫人做主,看怎么处理比较好了。
  苏妈妈脚步匆匆回了王氏的房间。
  王氏睡得其实并不沉,苏妈妈进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只是不肯睁眼,自打梦到那日的情形后,她整个人就变得懒怠避世起来,身体早已好了,她却依旧选择在房中静养,不肯见人。
  “夫人。”
  耳边传来苏妈妈的声音。
  听出她话中焦急的语气,王氏蹙眉,终于舍得睁眼了,“什么事?”
  “二小姐她……”苏妈妈语气艰难地与人说道,“她不见了。”
  “什么?”
  王氏立刻坐起身,“什么叫做不见了?”她那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陡然变得紧张起来,纵使因为那个梦和顾情对萧业的态度让她无法像从前那样面对这个女儿,可再如何,她也是她的女儿,听说她出事,王氏自是紧张不已,她拧着眉问,“好端端的,她怎么会不见?”
  有从前的事在,对于顾情再次不见,王氏几乎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生怕她跟小时候似的,她没好气地骂道:“我不是让人跟着她吗,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他们是饭桶吗?!”这是她近来第一次发脾气,说着让苏妈妈替她拿来衣裳服侍她穿衣,一面穿一面又问,“哪里走丢的,什么时候走丢的?”
  却是打算亲自去外面找人。
  苏妈妈也不敢隐瞒,把留绿说的那番话同人说了一遍,却没和她说自己的猜测。
  可她虽然没说,王氏却听懂了,原本着急穿衣的动作忽然就停了下来,手还停在扣子上,却没再盘,王氏没说话,她沉默着,半晌才哑着嗓音开口,“萧家那边派人去找了没?”
  “还没……”
  苏妈妈说得艰难,“二小姐那事,府中到底还没多少人知晓,奴婢怕贸贸然吩咐人去萧家找人,会,会败坏她的名声。”
  “名声?她还要这个玩意吗?我真是……”王氏说着说着,忽然想起那日萧家门前,母亲看向她时的失望眼神,当时她只觉得委屈,可如今才知原来做母亲是这么难,她是真没想到顾情敢做出这样的事!
  名声?
  她还有什么名声?!
  王氏闭眼,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她放在扣子上的手紧紧捏着,捏得指骨都开始发白,她这些年真是太纵着她了,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还屡教不改!
  “走!”
  她一睁眼一咬牙,把最后几颗扣子盘上后,沉着脸说,“去萧家!”
  ……
  两刻钟后。
  马车停在伯府门前。
  门前的下人一看到马车的标志就变了脸,以为王氏又是来闹事的,他们连忙往里头传话。
  恰好萧业还在萧母的院子,这阵子萧母的身子总算好了一些,只是经此一事,从前张扬骄傲的成伯夫人也难免呈现出几分老态了,这一份老态不仅仅是源于身体的疲惫,心也是,看着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儿子,有多久,他们母子没好好说过一句话了,她心里难受,正想扬起笑脸与他说几句家常话,可话还没出口,外头便有人气喘吁吁过来传话了,“夫人,世子,长兴侯夫人来了!”
  “她又来做什么?”萧母一听到这个名称就一阵头疼,她想也没想就沉着嗓音发话道,“把人打发了,就说我们都睡了,要做什么,明天赶早来。”
  下人正想应声退下,却听萧业忽然沙哑着嗓音说道:“等下,我亲自去见她。”
  萧业自打进了这间屋子就没说过几句话,这会突然开口,萧母不禁愣了下,眼见萧业沉默着起身,她忙喊人,“阿业,你去做什么?你和她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管她来做什么?”
  可萧业却已经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萧母心中又气又苦,最终也还是没法子,只能跟着起来。
  萧业走到外面的时候,苏妈妈正在询问门房有没有见过顾情。
  门房自是没见过。
  苏妈妈蹙眉,见那门房不像说谎的样子,只好先转身回了马车,与王氏禀报了门房的话,王氏却不信,她笃定顾情“失踪”和萧业有关,掀起车帘正想下去,便见萧业从府中走来,看着那个伟岸俊朗的青年,王氏动作一顿,梦中的恨夹杂着因顾情而生出的那点怨,让她对萧业一点好脾气都没有,她冷着脸看向萧业,直截了当质问,“你来的正好,情儿呢?”
  猜到她所来为何,萧业朝人行礼过后淡声答道:“顾二小姐的确来找过我,但我只与她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说完一顿,他拧眉,“她没回去吗?”
  王氏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凝视着他,见他神情端肃,知他所言非虚。
  那情儿到底去哪了?
  萧业也察觉出不对了,他虽然并不想管顾情的事,但说到底顾情不见也与他有关,若是那个时候他差人把她送回去就不会碰到这样的事,只是他那个时候被兰因要嫁人的事乱了心绪,自然没心思管顾情,如今……他沉默半晌后与王氏说道:“我派人和夫人一起去找吧。”
  他说着便想派人去喊人。
  王氏却冷着嗓音拒绝了,“不必。”她冷着一张脸看向萧业,又像是在透过这张脸看梦中的那个萧业,她红唇紧抿,沉声,“你最好以后都跟她没关系。”
  她说完便摔下车帘。
  “走!”
  苏妈妈连忙上了马车。
  马车启程,在明灯如昼的巷子里,掀起一片尘埃。
  萧母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么一句,她咬牙切齿,实在没好气,“这个疯女人!”又听说顾情不见,也不知想到什么,竟快慰一笑,“让她平日那么嚣张,现在报应来了。”
  声音才落下,便听耳边传来一句苛责的男声,“母亲慎言!”
  被萧业当着这么多人低斥,萧母的脸色自是不大好看,却见他朝身边吩咐一句,没一会便有人牵着碧骢马走来,眼见萧业接过马鞭翻身上马,萧母一愣,“阿业,你去哪?”
  萧业并未回答,只跟景兰吩咐,“扶母亲去歇息。”
  说完便不再多言,径直策马离开。
  ……
  马车里。
  苏妈妈看着脸色难看的王氏,小心翼翼与人说道:“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但汴京城这么大,若是二小姐真想藏起来,只怕我们也找不到,而且今日花灯节,就怕……”
  她不敢往下说。
  但王氏还是唰得一下就变了脸。
  她是恼了这个女儿,也觉得她自甘下贱,可她还是做不到不去管她,她要是自己藏起来也就算了,若是真被有心之人抓住……她心肝一颤,心里却依旧有着挣扎。
  若是从前,她若有事,一定想也不想就去找母亲,找兰因,理所当然让他们一起帮她去找情儿,可如今……她实在没这个脸去找兰因帮忙。
  尤其还是为了情儿。
  夜越来越深,就连夜市上的人都渐渐少了,王氏听着外头的声音,挣扎半晌后才无力地哑声说道,“去甜水巷。”
  依靠她带来的那点人力,想找到顾情实在太难了。
  她只麻烦她这一次,以后……
  她都不会再麻烦她了。
  马车朝甜水巷的方向驶去。
  而甜水巷顾宅门前,兰因等人也终于到家了,回来这一路要比去的时候拥挤,甜水巷靠近几个主夜市和瓦子,去的时候大概因为早,路上才花了几刻钟,可回来这一路,却是人车拥挤,足足耽搁了快一个时辰才到。
  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一路简直是腰酸背痛,才一下马车,齐老夫人就捶着自己的腰长吁短叹,“我这一把老骨头以后还是不出去折腾了。”
  王老夫人也说,“可不是,这一路坐着我当真是累死了。”
  兰因看着两个老人家,忍不住笑,她一面和晏欢吩咐,“回头给祖母准备一盆热点的水,高点的盆,给她泡会脚,省得腿酸睡不着。”
  “还是因因乖。”齐老夫人握着兰因的手目光怜爱,恨不得立刻就把人抢回家里。
  她眼中透露出的那一切藏都藏不住,王老夫人忙从她手里把兰因的手抢回来握在自己手中,没好气道:“我可和你说,因因还不是你齐家妇呢。”
  两个老姐妹拌起嘴,兰因却再次红了脸。
  她忍不住扭头想去看齐豫白是何反应,却见他站在一旁,身边站着一个侍从,因为离得远,兰因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隐约能瞧见齐豫白拧起的眉。
  很少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是朝中有什么麻烦事吗?
  她心下一沉,有些担心齐豫白。
  “因因,怎么了?”耳边传来外祖母的声音。
  兰因回头,这才发现齐祖母已经由晏欢扶着离开了,而外祖母也在等她回去,她想了想,还是和外祖母说道:“您先进去,我还有些事要和世兄说。”
  王老夫人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由停云等人扶着往里走去。
  兰因目送她进府便朝齐豫白走去,刚到那就听那个名叫云阔的侍从向她问好。
  “你先下去。”齐豫白握着兰因的手冲云阔发话。
  “是。”
  等他走后,兰因便问齐豫白,“发生什么事了?”她以为是朝中出了什么令他头疼的事,却听齐豫白与她说,“方淮叶来汴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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