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第244节
姑且算是有始有终?
思绪流转,二人齐声道:“微臣遵旨。”
弘明帝心情不大好,也没心思同臣子言笑:“若无事就退下吧。”
二人应是,退出御书房。
“对了,既然尘埃落定,苏爱卿就把你家小女接回去吧。”弘明帝遥遥望着他,“小福子你去皇后宫中把孩子带过来。”
苏源眼神晃了晃,躬身行礼:“是,多谢陛下看护小女。”
弘明帝笑了笑没说话。
苏源知道陛下需要独处空间,也不再多言,和大理寺卿以及福公公退了出去。
在御书房前的宫道上等了半晌,总算等到元宵。
元宵被上次接她进宫的宫女抱着,脸上的巴掌印和划痕早已消退,白白嫩嫩,瞧着精气神不错。
她正东张西望,眼里充满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打量。
冷不丁瞥见三日未见的老父亲,元宵眼里像是洒满了星星,亮晶晶地冲着苏源喊:“爹爹!”
宫女快步上前,把元宵交给苏源。
元宵甫一落入苏源怀中,就埋进他的胸口:“爹爹,元宵想你~”
苏源目光柔软,无声轻揉她的发顶:“多谢皇后娘娘这几日的照料,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
宫女双手交叠于腹前:“元宵很乖,娘娘很是喜爱她。”
老父亲有些膨胀,他闺女当然人见人爱!
正欲告辞,又听宫女说:“十二皇子也很喜欢元宵呢。”
苏源不曾多想,说了几句客气话,同福公公还有宫女告辞,父女二人往宫门口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苏源发现胸口湿漉漉。
低头一看,元宵眼角挂着泪珠,小声抽噎着说:“不、不要丢掉元宵,好不好?”
苏源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酸楚难忍。
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环境,四周都是面生的人,元宵无助可想而知。
但她很乖很懂事,不哭不闹,一直到回到他的身边,才道出自己的惶恐。
苏源深吸一口气,在元宵满含期盼的注视下,一字一顿地说:“爹爹不会不要你。”
“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得到老父亲的再三保证,元宵这才破涕为笑,奶声奶气地跟苏源说着这三天在皇宫的趣事。
漂亮温柔的皇后娘娘,每天都会陪她一起玩的十二哥哥,还有给她扎小揪揪的宫女姐姐......
苏源默默听着,不时应两句,耐心至极。
回到家,苏慧兰和宋和璧也回来了。
苏慧兰只从宋和璧口中得知缘由,一直惴惴不安,生怕苏源出个什么意外。
现下苏源平安归来,犯人入大狱,她这颗心总算能放下了。
一家人说了会儿话,苏源惦记着公务,跟元宵贴贴后,骑马赶往大理寺。
......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许玉林的牢房恰好在韵达的隔壁。
苏源走进大狱,刚巧看到狗咬狗的珍稀画面。
许玉林已经冷静下来,不复先前的疯里疯气。
他朝着韵达冷嘲热讽:“一个连是谁的种都不知道的杂狗,若非我家老太爷心善把你接回去,你早就冻死街头了,真不知哪来的脸质问我。”
之前的三天,韵达和老胡的审问几乎是同步的。
他被折腾得不轻,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躺在稻草上苟延残喘。
“当年若不是你在爹面前撺掇,我也不会被他送去崇佛寺出家,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当初你信誓旦旦保证,有你在,翠红楼的事绝不会曝露,我真是错信了你。”
“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只能靠服处子之血,吃孩童肉苟活,哦对了,还有每半月一次的药浴,那里边儿可是有一半都是人血呢。”
“许玉林你有什么好嘚瑟的,我只是从犯,而你害死那么多人,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许玉林被他怼得浑身发抖,手指屈成鸡爪状:“别搞得你有多无辜,若不是你,许家跟翠红楼也搭不上关系,那些买卖也做不成啊。”
不远处,苏源和大理寺卿以及刑部官员面面相觑。
大理寺卿迟疑:“要不让他们继续吵,都不用审问了。”
没等来两旁同僚的回应,先等来韵达一声吼。
“你个伪君子,明明厌极新政,却装作鼎力支持的假样,结果还不是暗地里给许家递了不少消息!”
苏源:“......有点道理。”
第126章
“闭嘴!你给我闭嘴,听到没有?!”
许玉林抓起一把稻草砸向韵达,嘶声怒吼。
稻草轻飘飘砸在牢柱上,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韵达瘫在地上,似一团烂肉,眼神讥诮:“做贼心虚,说的就是你。”
许玉林怒上心头,指着韵达一顿臭骂,毫无当朝一品官的气度。
之后又是一轮菜鸡互啄,让苏源看足了热闹。
苏源看向寺正:“可记下了?”
寺正一手执笔,一手捧着册子:“大人放心,一字不漏全都记下了。”
苏源嗯了一声:“苏某这就去审问许玉林了。”
双方拱了拱手,各自散去。
苏源来到刑室,许玉林已被绑在刑架上。
他像是一条软丝瓜,若非麻绳缚住双手,连自主站立都做不到。
看到苏源进来,他只掀了下眼皮,又垂下:“该知道的我都说了,何必再审。”
苏源眉梢轻挑,他还是低估了许玉林的警惕性。
一只重病在身的老虎,再怎么虚弱也不会变成病猫。
“你是故意引韵达那么说的?”苏源的语气坦然而笃定。
许玉林呼吸一顿,短促地笑了下。
没出声,便是默认了。
苏源继续说:“你之前放冷箭警告,又拿元宵威胁本官,理应知道本官会将此事告知陛下。”
“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自投罗网?”
许玉林没来由地问了句:“我这一生,是不是很失败?”
光线昏暗的刑室里,两人一坐一站,对视间,眼中俱是难以揣摩的情绪。
“你若不害人性命,本朝最年轻的次辅已是旁人可望不可即的了。”
许玉林浑身一震,不知想到什么,仰头哈哈大笑。
依稀之间,有透明液体从他的眼角滚落。
苏源却不同情,只冷眼瞧着。
他同情许玉林,又有谁同情那些被戕害的孩童和女子。
苏源取来一张纸,执笔蘸墨:“本官没工夫听你在这疯言疯语,劝你还是从实招来。”
他眼神意味不明地扫了许玉林一眼:“毕竟你的身体不一定能受得住大理寺的刑具。”
许玉林笑声凝滞。
沉默许久后,沙哑着声开口。
......
半个时辰后,苏源落下最后一笔,揉了揉算账的手腕。
他对一旁的狱卒说:“把人送回去,好生看管。”
许玉林被狱卒从刑架上放下来,突然来了句:“陛下会如何惩治我?”
苏源的目光落在满满一页的供词上:“本官如何能揣测陛下之意,结局如何,你很快就会知道。”
说罢一挥手,两个狱卒合力把人架回了牢房里。
苏源屈指弹了下供词,抖落一层细灰,起身离开刑室。
刚巧大理寺卿也审完了一批人,被血腥味熏得脑袋疼,趁一人认罪招供,出来透气。
见到苏源,他大老远挥手:“苏大人!苏大人!”
苏源正准备把许玉林的供词呈给弘明帝,闻言循声望去,略一拱手:“齐大人。”
大理寺卿注意到他手中的纸张:“许玉林招供了?”
苏源点点头,同他简单说了下情况。
大理寺卿啧了一声:“许家的那些东西都已经送来大理寺了,方才我从门口经过,差点给我熏晕过去。”
苏源正色道:“恶心的不是它们,而是人心。”
那些东西都是从无辜之人的身上剥离下来的,它们无罪,万死难辞其咎的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