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偏执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 第18节

  还算他有良心,知道孩子应该带自己身边,不能总扔给自己父母。
  只是陆绪章回来后,孩子都七岁了,三年的分离,已经熬过丧母之痛的孩子应该和他没法亲近了。
  这可能也是父子关系疏远的一个原因。
  陆亭笈知道母亲想听他生活的具体细节,便道:“父亲工作比较忙,不过不忙的时候,周末他会抽时间陪我打球或者出去玩,也会问问我读什么书。家里换过五个保姆,现在用的是满婶,人还不错,这几年她一直照顾我们的生活。”
  孟砚青不需要多问,明白前面那几个保姆应该是觊觎陆绪章,被赶出去了。
  他就是太招惹女人了,从她认识他开始,那麻烦就没停过。
  孟砚青又追问了一些其它细节,陆亭笈都一一说了。
  最后孟砚青问起来:“你刚才说,你是在书房一本书里无意中看到我的照片?”
  陆亭笈点头,他琥珀色的眸子很认真地看着孟砚青:“是,不过我看到后就知道,那是母亲,小时候的事我都记得,我也一直记得母亲的样子,而且照片背面还有父亲的字。”
  孟砚青若有所思:“我以前可是照过不少照片,都挺好看的,敢情都被他扔了?为什么竟然只有这一张?”
  陆亭笈愣了下,便有些含糊地道:“……那倒是不至于吧,也许是收起来了?”
  孟砚青却是笑了笑,凉声道:“他什么意思,把我照片收起来,不想看到?他只想看新人笑,不想看旧人哭?”
  陆亭笈略犹豫了下:“这就不知道了。”
  孟砚青:“他有过什么正式交往的对象吗?”
  她虽然飘着,偶尔能看到他,但这些都是不可控的,也许一年半载看不到,也许一个月看到两三次,所以他现在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好说。
  陆亭笈听这话,皱眉,仔细地想着。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正式的,有名分的,好像没有吧,像父亲这样的身份,有的话就没法轻易停了,但我知道杂七杂八的好像有七八个吧?”
  孟砚青:“七八个什么杂七杂八?”
  陆亭笈:“总有阿姨或者姐姐跑到东交民巷,她们讨好我祖父母,也讨好我。我知道她们都想当我继母,这样的情况,我记得的,大概有七八个。”
  孟砚青:“才七八个……”
  她摇头,叹了声:“看来男人年纪大了,就是不如以前受欢迎了,没行情了。”
  那可是四九城最是惊才绝艳陆绪章。
  从十二岁开始,总有情书自己往他课桌里钻,一周能攒一摞,正好拿去垫桌子脚。
  十六七岁时,那更是不少女人飞蛾扑火一般冲过来,不管不顾的。
  总之上辈子他就是个种花的,这辈子注定走不出万花丛。
  现在,才七八个,寒碜。
  陆亭笈听母亲这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话题没法接。
  他默了下,只好勉强道:“……这些都是家里认识的。”
  孟砚青分析道:“那是自然,能跑到东交民巷讨好的,必然是这个圈子里的,出身良好,门当户对的世家交情。”
  所以仗着老辈的那点交情,老人家也不好说什么,当然多少可能也存着乐见其成的心思。
  陆亭笈:“那些都没成,她们讨好也没用,估计是父亲不理她们,她们才到东交民巷的。”
  孟砚青却淡淡地道:“那是因为她们不够优秀,他觉得那些都配不上他,他口味太挑了。”
  对此,陆亭笈倒是很赞同,点头道:“想必父亲也是这么觉得,他觉得母亲就是最优秀的,所以别人都比不上。”
  孟砚青:“估计吧,他这辈子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合他心意的了,就算再找,估计心里也委屈得很。”
  陆亭笈看着孟砚青,小声道:“那母亲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孟砚青将那茶盏放在桌上,随着轻微的脆响,她开口:“亭笈,你都已经十四岁了,我认为你不需要善意的谎言了,所以我不愿意说什么来让你对这个世界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事实就是他现在什么情况,和我没关系。”
  陆亭笈静默地看着他。
  孟砚青叹了声:“我和他年少无知,才有了你,我们不得不奉子结婚,其实如果不是这个缘故,兴许我们都会有不同的人生——”
  她想了想,倒是承认道:“当然了,我们彼此还是相爱的,所以你是我们曾经相爱的证据。我只是说,这件事斩断了我们两人其它任何可能,甚至由此影响了彼此的事业前程,本来你父亲应该早早出国深造,是我耽误了他,而我本来也有我的人生安排。”
  陆亭笈对此无话可说,毕竟是长辈的事。
  况且如果不是他们“犯了错误年少无知”,也不会有如今的他,他实在没资格说话。
  孟砚青:“你父亲太优秀了,面临的诱惑也太多,他总归会想,假如不是这件事,他会是什么样,他年少轻狂,总认为他的人生有无限可能,他还没有探索这个世界的美好,却早早被我拴住,怎么可能甘心呢。”
  陆亭笈蹙眉:“父亲竟然是这么想的,他当年后悔结婚了,是吗?”
  孟砚青:“倒也没有……
  陆亭笈越发皱眉,很有些反感地道:“那他就是太风流了,招惹了太多女人,诱惑太多,才惹得母亲不喜。”
  孟砚青听着这语气中的怨意,解释道:“亭笈,我对你父亲有些怨言,但其实并没有任何实质的不满。”
  她想着过去,到底是道:“平心而论,在我活着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作为丈夫和父亲,他都是尽职尽责的。在我走后十年里,虽然他身边总是不断有人扑过来,但总体来说,以他的位置,没搞出什么生活作风问题,甚至十年了也没什么关系深入的对象,这都算是心性坚忍了。”
  陆亭笈神情满是排斥:“可是我不喜欢他这样,我也不喜欢那些讨好我想当我继母的阿姨和姐姐们。”
  孟砚青看着儿子,想着难道是因为这个,父子关系才生疏了?
  当下她也就道:“亭笈,这也没什么,我没打算和他再续前缘,而你作为儿子,这些事其实也不影响你,对不对?”
  陆亭笈点头。
  孟砚青继续道:“我们作为缘分已断的前妻和血缘至亲的儿子,只要他安分把你养大,不亏待你,以后该给你的家产都给你,那我们完全可以抱着宽容的态度去看待他,毕竟这也不关我们的事,这是他以后的妻子应该烦恼的问题啊!”
  陆亭笈听得恍惚。
  母亲的意思总结起来就是,管他好不好,管他干什么,只要他安分地履行父亲职责抚养他,那就是好人,别的不需要他们操心,因为不关他们的事。
  他觉得母亲的话仿佛哪里不对,但又仿佛很有道理,当下只有点头的份。
  孟砚青想起那小说中的结局:“其实我倒是希望,他能重新步入婚姻……不过也可能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吧。”
  陆亭笈低声嘟哝道:“谁知道他想什么呢。”
  孟砚青叹了声:“算了,先不提他了。”
  陆亭笈赞同:“嗯,我也不想提他。”
  于是陆绪章的话题略过,孟砚青想起自己嫁妆:“有个事我得问问你,我的嫁妆呢?你知道我的嫁妆还在吗?
  陆亭笈显然不懂:“什么嫁妆?”
  孟砚青:“你也知道我们孟家以前的情况吧?”
  陆亭笈忙道:“我知道。”
  孟砚青颔首:“虽然经过一些事大不如前了,但到底是有些家底的,我嫁给你父亲时,你外公还是给我置办了嫁妆,其中有几件是稀世的藏品,这些按理说都是要留着给你的。”
  陆亭笈皱眉:“这个确实没听父亲提起过,他为什么不和我说?那些分明是母亲的嫁妆,我却见都没见过。”
  孟砚青:“也没什么,你还小,他可能觉得还没到时候,他早晚会给你的。”
  然而陆亭笈到底不小了,他已经十四岁了,他显然对金钱已经有了一些概念。
  他想了想,道:“母亲,你现在成了那位远房亲戚家的女儿,那你现在——”
  他看向孟砚青身上的衣着,他自然看出来,这都是很普通的衣服,料子不好,也旧了,根本配不上母亲。
  可见母亲现在的经济状况并不好。
  孟砚青自然知道儿子所想,不过她倒不是太在意。
  她以前很是讲究,衣料做工都是要顶尖的,不过后来也经历了人事变迁,自是没了往日的那些挑剔,待到自己飘了十年,什么华丽衣衫全都成空。
  如今的孟砚青,只贪图一口吃的。
  她当下道:“这都没什么要紧的,慢慢来吧,局促只是一时的,再说我已经解决了最基本的吃饭问题,不会挨饿了。”
  陆亭笈听着,越发不舍得。
  他心目中的母亲一直是优雅美丽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周身萦绕着书香茶香,没想到现在竟然要辛苦挣钱才能吃饭。
  他心疼地蹙眉:“母亲,我会想办法弄一些钱给你,这样就能给你买好衣服好吃的了,你暂且忍耐一下。”
  孟砚青听闻,倒是觉得不错:“我对现在的生活处处满意,唯一的不好就是太穷了,挣钱好像有点难。”
  其实孟家曾经的珠宝世家,修过铁路开过银行,孟砚青父亲虽然做地质研究的,但耳濡目染,加上家里也有很多书籍可以阅读,所以孟砚青对珠宝,对经济经营,都有一定的想法。
  只是这些显然一时没法施展。
  陆亭笈:“好,母亲你放心好了,父亲的工资很高,他很有钱,我的零花钱也特别多,我会想办法帮你弄钱的!”
  孟砚青看他那摩拳擦掌的样子,笑道:“倒是也不用,反正你能请我吃好吃的,那就不错了!”
  *
  母子两人喝过茶后,又一起在街道上逛了逛,这时候已是深秋,天气转凉,秋风吹着两旁银杏树,发出沙沙声响,间或落下一片叶子,就那么悠悠随风滑落。
  陆亭笈看孟砚青衣衫单薄,问:“母亲,你冷吗?”
  孟砚青:“可能是入秋了,天也晚了,外面确实冷,我们赶紧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陆亭笈却脱下来自己的运动衣外套,帮孟砚青披上。
  孟砚青待要拒绝,他已经道:“我一点不冷!”
  孟砚青见此,也就披上了。
  反正年轻男孩子,比她高一头,火力壮,不怕冷,冻不死的。
  她上辈子体弱多病的,如今才是要仔细呵护自己身体。
  穿上外套,她感觉暖和很多,笑道:“谢谢亭笈,这样舒服多了。你果然长大了,也很体贴懂事。”
  陆亭笈抿唇笑看她,琥珀色眸子满是孺慕之情。
  孟砚青望着这样的儿子:“这十年,我对你一直牵肠挂肚,总担心你被宠坏了,长歪了,如今见到你,觉得已经很好了,我也很欣慰。”
  陆亭笈听着,鼻子便突然发酸,他想起自己竟然在母亲面前和人约架,真是丢人现眼。
  他垂着眼,低声说:“我不太好。”
  孟砚青:“不,你很好了。”
  她说这话并不是哄着他,她确实欣慰。
  其实因为那本书,她曾经做过最坏的设想,比如儿子顽劣不堪,不听教诲,或者根本不认她,她煞费苦心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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