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面将军求婚后(重生) 第32节
乔时怜:“……”
她伏在美人榻处,萎靡不振。
他怎么就不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配合她做做戏呢?她都要羞得无地自容了, 他还非要戳穿她。果然, 他冷情起来真是毫不给别人留颜面。
见她瘪着唇角, 岿然不动,他不由得问:“…我长得很吓人?”
乔时怜耷着面, 摇了摇头。
苏涿光重复着话:“过来。”
“哦。”
听出他语气稍沉,她才极不情愿地挪着步子至他跟前,垂着脸不敢与之对视。
苏涿光瞄了眼手边的册子:“不就是一本春宫图,怕什么?”
乔时怜好一会儿才闷声答道:“怕羞…”
他又问:“你亲我的时候怎么不怕?”
乔时怜涨红着面,攥紧了衣袖:“因,因为…”
苏涿光为她答了话:“因为想完成任务。”
“在你看来,嫁人,圆房,和我共处,都是任务。”
“我…”乔时怜一时被噎住了话。
确实,她嫁给苏涿光是为了逃离东宫,这任务是活命;随后圆房,她也是依着世俗之礼,理所当然地想去完成;顺带着和苏涿光共处,不过是二人结为夫妻的长线任务。
心有旁骛时,那些所谓的羞人便可暂被抛下,所以她亲他的时候,并不怎么怕。
但这么想来,她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他对她的感情,去完成她拟定好的任务。
乔时怜心底生出愧疚。
却听苏涿光道:“其实也可以不圆房。”
那嗓音是惯有的平然,叫她听不出更多情绪,也不知他这般说是不是生气了。
而闻言她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不管怎么说,除却此事是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交代的,她为了不嫁入东宫,强行让苏涿光娶了她,昨日大婚礼成后她就是他的妻子,她是有必要去完成这件事的。
苏涿光默声盯着她的面容良久:“…乔姑娘,这事强求不得。”
乔时怜满腹狐疑,心道自己也没做什么惹他生气,怎的突然就不想跟她圆房了?
她冥思苦想了半刻,忆及出嫁前母亲对自己说的好些话,她低声嘟囔着,“难道…难道真像母亲说的?”
苏涿光:“说什么?”
乔时怜认真答道:“说这世间有些男子…生来会患一种病,没法圆房行房事……”
所以乔夫人担心,苏涿光是因此才不近女色,冷淡禁欲。
苏涿光绷着嘴角:“……我没病。”
乔时怜恍然,“那就是另一种情况。”
苏涿光意识到她将要说什么,“你不必告诉…”
乔时怜仍接着说了下去:“我当时听得不太清楚,好像是说什么‘不行’。”
话落时,她还凑近问他:“既然你说你没有生病,是因为第二种情况吗?”
苏涿光:“……”
他觉得他忍耐是有限度的,但见乔时怜那张不谙世事的面容,他委实发作不出来。
乔时怜瞧着他脸色愈差,眉眼凛然如冰,以为自己言中了他的心事,又劝慰道:“我们…我们也可以慢慢来嘛!不急着圆…圆房……”
但她对于此等陌生未解之事心生好奇,不由得接言问他:“你悄悄告诉我,是我说的那样吗?”
此番工夫,苏涿光已尽力平息了情绪,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等你不再害怕圆房这件事,我就告诉你。”
乔时怜自觉被戳破心思,难保面子,她蹭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案边的苏涿光,反驳道:“你…你胡说!我,我哪有害怕?”
苏涿光不言,只是指尖徐徐往前挑开了画册边角,现出其里男女交缠的姿势。
“啊啊啊!!”
乔时怜目光正巧落在了那不堪入目的画面上,她抑制不住发出了惊叫。
她羞愤之下,对着那始作俑者口不择言起来:“苏…苏涿光!你你你…下流!”
苏涿光:“……”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听有人骂他下流。
罢了,他都是她口中的登徒子了,下流又算得了什么?
不多时,他折过身从柜里取出一包袱,“这我今日一早给你买的衣衫。”
乔时怜方回了魂:“定做也需等好几日吧?”
她心想,他现在想起来要用新衣裳来收买她,给她赔罪了?无事献殷勤,这里面肯定大有问题。
苏涿光递给她:“我加钱让他们加急做的,只花了半日。”
乔时怜拆开时,指腹摩挲过那柔顺布料,凭着经验便知其是为上乘,她不禁心生欢喜,看来他还对她挺用心。
而展开后她才发觉这衣衫形制宽松,尤为素净,毫无作饰。
寝衣?
反应过来他为何要送她寝衣时,乔时怜大脑霎时空白,她只听得自己磕磕巴巴问他:“你,你昨夜…昨夜都看到了?”
苏涿光颔首:“嗯。”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她穿了那件极为羞耻的寝衣。
乔时怜一瞬想死的心都有了。
顷刻间,她只觉自己滚烫的面颊更加烧灼,越来越热,把她整个人也烤得无比昏沉。紧接着她双目一阖,竟瘫软了身往地上晕了去。
苏涿光眼疾手快地站起身,把她揽入了怀里。
察觉她非是装样演戏,他将她抱了起来, “怎么真晕了?”
-
月波幽幽,夜凉如水,泼向庭栏处。
乔时怜昏迷一事惹来满府的人紧张不已,但好在大夫诊看后发现并非什么大病,众人才安下了心。
彼时大夫对苏涿光言,“少夫人这是受了凉,加之身子虚寒,症发时心脉不平,受了刺激,所以才会昏了过去。倒也没有什么大碍,老夫开点方子,好生调养即可。”
苏涿光想,许是昨夜她那件寝衣太薄,她睡觉时又不安分,好些次都将锦衾掀落,是他一次次回屋给她盖上的。但一来二往,她就由此着了凉。
他继而问道:“那近日可有什么需注意的?”
大夫即刻会意,迟疑着答了话:“这…少将军新婚燕尔,房事怕是需忍忍。”
苏涿光目光生寒:“…我意思是,让她注意的。”
大夫连忙道:“那就要少将军多费些心,让少夫人夜里莫要再着凉了。”
乔时怜醒来时,屋内烛火熠熠,在眼中渐渐成影。
她很快察觉自己似是趴在了一人怀里,那身处虽不及床榻柔软,却胜在温热,甚至顾着她的睡姿让她卧得较为舒坦。
周处冷香萦绕,她再是意识混沌,也知她身下之人是苏涿光。
她稍动了动,扬起脸望向苏涿光,见他半倚在榻处,正面色镇静地阅看着手里的书。
她讷讷问着他:“我为什么趴在你身上睡的…”
苏涿光垂眸看着她的朦胧睡眼,“我也想知道。”
乔时怜:“?”
苏涿光补了话:“想知道你睡觉为何这般不老实。”
乔时怜腹诽着,也不知上次谁喝醉了,睡觉才不老实呢。
转而她见自己穿了不止一件寝衣,“那我怎么穿这么厚?”
苏涿光一本正经:“大夫让的,你着凉了。”
他当然不会说出,这是他的吩咐。
乔时怜目光落至他轻薄的寝衣,她甚至能从那褶皱微折处想象他衣下的光景,“你怎么穿这么少?”
苏涿光:“…热。”
她怎么这么多话要问?
“你在看什么?”乔时怜这才发觉他手里的书非是兵法一类,那书皮瞧着让她觉得熟悉。
苏涿光应道:“西风给你送来的话本。”
乔时怜懵住了。
堂堂冷面无情的苏少将军,居然会看这种情爱话本?
她难以想象他看这些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路,“好看吗?”
苏涿光:“很无聊。”
他本就只是想了解下她素日里都喜欢什么。但那话本里的男主为追求心上人实在太过油嘴滑舌,他觉得自己能硬着头皮看下去已是很了不得。
乔时怜不满道:“那你还看…”
苏涿光置下话本,“你趴我身上,只有这话本在所及之处。”
乔时怜对他这般理由将信将疑:“你也可以推开我啊。”
苏涿光言之凿凿:“我怕我推开你,你会换个姿势缠上来。”
怎么就是她缠他了!
她红着脸,背过身闷头钻进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