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面将军求婚后(重生) 第39节
“想…”
他只道出一字,便生生止了口。
乔时怜觉得他过于反常,也未强求:“不想说就罢了。”
她知这人生来就不善表露心迹,虽则很多时候,她都想剖开他的心瞧瞧,他究竟是何想法。
苏涿光转过身移近,平然无波的眼端看着她,冷峻面上浮现几分不明情绪。
倏忽拉近的距离让乔时怜有些不知所措,但她见他只是凝睇着她面容,什么也没做。足足有半刻静望,二人亦默契地未言,她莫名觉得那目光灼热,不由得让她扭过头避开了他。
而他忽的说:“想说,对不起。”
他…在为昨夜的事道歉?
须臾间,心口如有决堤,乔时怜随之潸然泪下。
接着苏涿光把她拥入了怀里,一夜酸楚与委屈终是寻到了宣泄口,她哭得越发厉害,到最后更是纵声抽噎着,似是要将种种郁结排解。
她这一世回来哭得虽多,却从未有一次放声。
仿佛有着诸多看不见摸不着的限制,束着她连哭也只得默然无声,克制强忍。
苏涿光听着她愈发伤心的哭声,将她抱得愈紧,试图让她从不安中走出。
良久,他在她耳畔道:“很久没有纵马了,歇息两日,我带你去。我知京郊有处地适合,届时带着野风,它最近也闲得快把马厩拆了。”
乔时怜始才抽抽搭搭地从他怀里扬起面,忆及此前自己心情低落时,他就是这般安慰她,让她得以从前世背弃结局被重演的困境里,纾解心怀。
她也确实许久没有纵马长奔,游目骋怀,近些时日尽是在这座繁华过眼的京城里,被锢住自由。
她低低唤着他:“苏涿光。”
苏涿光嗯声应着,“我在。”
乔时怜仍带着鼻音,她弱声恳切道:“如果你以后想丢下我,一定要对我很坏很坏。”
这样她就不会为此难过。
她心思太过于敏感,活得小心翼翼,极度缺乏安全感之下,让她很难再去信谁不会将她抛弃。
“首先,我是你的夫君。”
苏涿光望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语气坚决:“其次,我也不会这么做。”
乔时怜耷下眼,“那你别再推开我…”
得来的回应是,苏涿光揽着她的腰往怀里抱得更深。他低头吻住她眼角涌出的泪,唇畔掠过她濡湿的睫毛,他又再舔尽那咸涩,动作轻缓,温情脉脉。
他能真切感受到她浑身发颤,藏于情绪汹涌下的不安展露无余。而他只得通过这样反复亲吻的方式,尽量让她安下心来。
唇间相接,他不急着去探那檀口内的温热,如此蹭贴时,反是惹得她迫切伸出小舌,生涩地引着他来交缠。
他很快如她所愿,偏偏落向别处的吻克制又隐忍,她轻哼着嗓音,似乎对此有些不满。
乔时怜只是觉得他此番过于慢,把她置向煎熬难捱之境,她难忍这令她百骸发麻的感官,漫长而极为难耐,总是让她想要去寻求另种刺激,去将这揉碎,冲溃。
更声起,烛影摇曳。
她已在意乱里,不自觉躺回了锦衾间。甚至也未留意自己的心衣何时被掀起,随即而来的是让她遽然尖细似线的嗓音。
她几近喘不过气,试探性问着他:“你…是不是又要…”
他为之作保:“只是吻你。”
闻言她松缓了心神。不论如何,苏涿光在这方面从不会骗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觉得自己还不能在这短短时日内,再次承受苏涿光。
在了解房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后,乔时怜虽不再对此恐惧,但经那等长时无度,她有些难以接受。比起这位骁勇善战的少将军,她不过是江上一叶扁舟。
发怔之时,她浑然未察觉他吻得过于远了些。
直至炙热而落,她脑子里的弦蓦地崩断了,唯余空白,连着欲急喊出声阻止的话都戛然而止。
她顿时睁大了美目,指尖攥紧了锦衾,抑制不住地退身往回缩。
但她很快发现自己逃不掉,意识飘离间,她拉起被角蒙住了头。殊不知这般没了视觉凭靠,剩下的感官更为猛烈。
半个时辰后。
香炉间,灰烟缭绕,苏涿光取了些许安神香而焚,旋即走回案处。
“苏…苏涿光!!”
乔时怜不知恨声喊了他多少回,她欲哭无泪地躺在榻上,面颊至脖颈处,绯色迟迟未能褪去。
她简直羞得无地自容,想要拿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
一想到他那从始至终冷冽如霜的面容,竟对她做出如此秽然不堪之事…乔时怜觉得她快要疯了,这让她以后怎么想他?
苏涿光正于案处熟稔地缠着纱布,他听闻她咬着他名字的羞愤之声,沉静应道:“我下流,流氓,登徒子。”
“你…你…”乔时怜结舌。
他把她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她说什么?
随后苏涿光回至榻边,那面容濯雪,端端的跟素日无异,好似此前那等事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好些了吗?”他问道。
乔时怜闷声道:“有什么好不好的…”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的唇畔,否则半个时辰前发生的羞耻至极的事,她将挥之不去,时时回荡在脑海里。
苏涿光续道:“我说的是,你疼的地方。”
乔时怜:“……”
“不好!”
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再提这等羞事,她又想拿枕头砸他了。
苏涿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再试试?”
第38章 38 、马背
是日, 水天清话,沐露梳风。
苏涿光应了乔时怜,今日要带她去京郊外纵马散心。
将军府内, 早膳用过后,乔时怜步于马厩旁, 盯着昂首雄立的野风,那鬃毛于晴色潋滟下油光水滑, 健硕的体格很难不引人瞩目。
她不由得想起那时九暮山上, 因一场乌龙,让苏涿光教了她骑马。
想来季琛所说亦是有迹可循,他确实是喜欢她的。否则他这样一个待人冷情的少将军,怎会如此耐心教她?
乔时怜又再想起那夜卧房内,他虽是如他所言,作保了只是吻她, 但却未说他会吻何处。今时她仍觉羞愤不已。
这般想着, 她小声嘟囔,“苏涿光待我是挺好的…但他如今真是越来越无耻了,那会儿在九暮山我竟没能看出他私下这么…”
这么狂浪。她想了半刻, 才得出这么个词去形容他。
随后乔时怜至野风跟前,她伸手抚摸着马首,今此天光之盛下,她才得以见到, 马儿皮毛处亦有不少旧伤疤痕, 深浅不一, 和它的主人别无二致。
她轻轻摩挲着, 试图从那雄姿之中,想象苏涿光于西北军营驰骋沙场的模样。
“你说…西北到底是什么样?你和他在那里过了这么多年, 我全然不知,那是个什么地方。”
她只能从古籍上的片言,与他人口述去描摹出那等景象。
“虽然人们总说,那里只有万顷黄沙。可我前些日听兰泽讲,说西北辽阔无垠,夜里的荒原,有近得触手可及的星子,和京城截然不同。”
野风不时低鸣出声,似在回应她的话。
她喃喃着话,“野风…他那么喜欢取名带风,是因为风行千里,无所束缚吗?”
“以及暗卫里为什么有东西北风,没有南风?”
……
不远处,苏涿光展开指尖密信的同时,乔时怜自言自语的话亦被他尽数听了去。
她怎么和野风都能搭上话?还这么多问题。
少顷,乔时怜见苏涿光阔步而来,“走吧。”
他今日着了一身墨色锦袍,皮革系身,恰能衬出其窄瘦之腰,不难想象衣下紧实流畅的线条。当然因乔时怜这几日为他换药,把其上半身窥探得无余,这才有了足够的想象空间。若往下说了去,她还没敢有胆子看。
“你没有备我的马吗?”乔时怜见他空手而来。
苏涿光径自拉起野风的缰绳,“野风说它想跟你在一起。”
乔时怜:“?”
他大白日的在说什么瞎话?野风还能口吐人言不成?
但见野风极为通人性地扬了扬马首,往她手边蹭了蹭。
乔时怜:“……”
这主马二人,是提前串通好的?
苏涿光续道:“你敢和野风独行的话,我也可以骑别的马。”
乔时怜当即应话,“那还是不了!”
虽然她对这功名赫赫的战马心怀敬仰,但她也清楚这马脾气极烈,上回她在九暮山行宫后的林子同它亲昵,纯属是她福大命大,没被野风一蹄子给撅死。如今哪怕她和野风算是相熟,她也不敢独自一人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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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曦光渐明。
京郊处,马蹄踏过遍野桂子,余留一段残香。
马背上,乔时怜自然地依偎在苏涿光的怀里,极目远处霁景澄秋。
她正是舒缓心神之际,忽听身后苏涿光的嗓音落入耳边,“大晟的西北接壤乌厥,多年前边境一直冲突不断,频发战乱。”
乔时怜一怔,他怎的突然提起西北之事?
苏涿光接言:“因西北风沙过盛,水源稀缺,粮食匮乏,乌厥人仍留有部落抢掠的野性,便频频攻打大晟。一来,战争可以消耗他们的人口,减轻负担;二来,若打赢了占据城池,他们就能得到水源和粮食。”
乔时怜少有接触这些战事,细听下又问:“那西北岂不是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