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你尽力了(2-1)

  本该是可以好好陪伴彼此的週末,他们却冷战了整整两天。
  虽然许清清作息如常,甚至也乖乖练琴,对韩澈的态度却十分冷淡。韩澈也不强求,週六几乎整天都待在书房里,直到夜晚躺在床上,才对着身旁背对着自己的她说了一句:「我明天中午要出门。」
  一会儿,闷闷的声音才从另一边传来:「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晚上了。」
  「晚餐呢?」
  「你要自己吃。」
  虽然隔天是週日,但韩澈的行程本就没什么规律,因此许清清也没再多问,话题就这样结束了。
  隔天许清清难得早起,两人一同吃着早餐,却依然无话可说。
  吃过早餐,许清清到书房架起画架准备画张水彩,没多久,韩澈走了进来,却已经穿上了白衬衫和黑西裤。
  许清清抬眼,看着他将一条灰蓝相间的领带掛上脖子,接着绕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检视。
  「你要走了?」
  「嗯。」
  「不是说中午吗?」下一秒,韩澈从抽屉中取出的东西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红包。
  「你要参加喜宴?」
  韩澈从笔筒中抽出一支笔在红包上题字,对许清清的提问只随意应了一声。
  她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你自己一个去吗?」
  他没有回答。
  由韩氏集团接班人亲自提笔祝贺,想必这场婚宴主人翁的来头非同小可。许清清瞇起眼,「你该不会是伴郎吧?」
  韩澈恍若未闻,兀自清点里头的钞票数量,随后拿起桌上的平板就要举步离开,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尚未系上的领带。
  抬眸向许清清,「帮我打领带。」
  她一愣,「我不……」
  「过来帮我。」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还微微举起各拿着红包和平板的双手,表示自己需要帮忙。
  「……」是不会把手上的东西都先放桌上吗?
  埋怨归埋怨,她心里很清楚韩澈这是在向她伸出橄欖枝,因此她瘪着嘴走到男人身前,左右手分别拎起垂落他胸前的大小剑领。
  接着茫然的朝他抬起脸。
  「你……不教我一下吗?」
  「好歹也是许氏千金,难道从没学过怎么替人打领带?……不要拿失忆当藉口。」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她无辜的盯着他。其实她也没要推给失忆,只是就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转念一想,帮忙系领带就只是个表象,实际上就是个破冰的过程,她系得再丑,等下韩澈自己重系一次不就得了?
  于是她硬着头皮动手替他打起领带。
  整个过程,韩澈就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果然这位什么都不晓得、就只会闷头生气的小姑娘,还是免不了令人来气……
  所以,看着她努力为他做着她不熟悉的事情,那笨拙的手势、时而专注、时而懊恼的小模样,令他感觉特别疗癒,眼神不知不觉柔和了许多。
  结果可想而知,领带打得奇丑无比,配上韩澈那俊冷的脸庞,过大的反差使得他看上去有些滑稽,许清清看着不禁出了神。
  「谢谢。」
  「……噯!」她一隻手还悬在半空中,来不及提醒他待会儿记得重系一次,人已经离开她的视线范围,没多久,便听见房门被打开又关上。
  于是,许清清回头看看自己原本已经架好的画架,默了默,上前将它收了起来。
  对,她其实并没有特别想画画,她只是想趁他出门前的这段时间,和他在同个空间一起做点事罢了。
  原本以为两人再怎么不愉快,睡前韩澈铁定会向她求欢,而且昨晚当他说今天要出门时,她还多关心了几句以缓和气氛,怎知他依然无动于衷?她只好以行动向他示好,想说来书房陪陪他,却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出门了。
  收完画架,她晃到书架前想拿本书来看,发现那本《谎言之爱》已经不见了。
  那本书当初只被拿来当作她吃避孕药的掩护,她还没真的看完,但无所谓,反正剧情也不怎么吸引她。
  翻看了几本书,许清清只感到兴致缺缺,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最后乾脆跑回床上睡回笼觉,竟也毫无睡意,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好烦。
  突然有点希望韩澈能快点回来。
  然后像平常那样和她说说话。
  许清清的希望实现了一半。
  一个人吃过晚饭后,她想着他随时会回来,无聊的看着影集等门,等了又等,等到八点半夜点送来,她边吃边看,吃完时已经九点多,韩澈还是没回来。
  快十点时许清清终于等不下去,阔步至卧室拿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焦躁,明明韩澈要不要回来都不关她的事,之前他也不是没回来过,何况他在这别墅里本来就另外有自己的专属房间,怎么她就傻傻的等起门来了?他们又不是什么特殊的关係。
  他们真的不是吗?
  许清清认真思索起来。
  韩澈说,他们以前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
  她记得,自己怀过他的孩子。
  许源说,他不想介入夫妻吵架。
  可以确定的是,过去他们曾经是一对恋人,而且许源恐怕直到现在还认定他们的关係,因此才对韩澈绑架、甚至监禁她的行为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所以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係?
  韩澈是怎么想的?在他心里,她是什么?他还恨她吗?仔细一想,在她恢復部分记忆之后,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
  那她自己呢?在她心里,韩澈又是什么?
  随即,她为出现这个疑惑的自己感到困惑。
  她确定自己已经不如之前那样害怕和抗拒他,甚至会莫名在意一些之前不曾在意的事,但如果韩澈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穷凶恶极的歹徒,那他会是什么?
  自花洒落下的水流持续不断的浇淋在她赤裸的身躯,闭眼沉思的许清清耳边尽是淅沥哗啦的水声,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发现浴室、淋浴间的门正被人陆续拉开,紧接着,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赫然将毫无防备的她一把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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