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花麒一张张的整理着,心里忍不住的惊叹,这是枪法得多好才能成这样。
  想到这他忍不住的看向了一旁的李栾,他刚想问李栾这些兔子都是他打的吗?但下一刻却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身遖颩喥徦上的衣服湿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刚淋了雨那会周身都是寒的倒是没什么,只是进了帐篷呆了那么一会暖了过来才发觉身上冷,打了一个喷嚏还不够,花麒没控制住又接二连三的打了好几个。
  李栾听见花麒的喷嚏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换一换衣服。”
  李栾看着揉红了鼻尖的花麒指了指他刚才拿过来的那堆衣服。
  花麒听见李栾这么一说倒是没推脱,毕竟现在正打着仗城里的药材都吃紧着,要是这时候没注意染了风寒可真不一定能不能好。
  所以花麒接过了李栾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冲他点了点头,便起了身去换衣服了。
  李栾拿来的上衣和裤子倒是都全,看得出像是新的模样,或者是买来没穿的。
  花麒换衣服的时候倒也没避着李栾,毕竟都是男人,要是避着反倒显着不坦荡了。
  但他冲着帐子门换衣服的时候,却没见着他身后的李栾却停下了手里剥兔子的动作。
  花麒换衣服的动作也快,三两下便套好了裤子,他光着脊背拿上衣的时候,李栾望着花麒裸露出的那截白皙的腰肢暗下了目光。
  他的心尖忽的涌上了一股燥意逼得他不得不转开了目光。
  花麒不认识李栾,但他或许不知道,李栾却是认识他的。
  而且认识了好几年。
  第17章
  李栾第一次见花麒,那是他刚随着兵营调过来的那阵。
  那时候的世道也很乱,从南到北的军阀天天炸着毛跟个斗鸡似的,互相红着眼互啄着也没个消停,大的吞并了小的,然后又被更大的吞并。
  不说别人,就是李栾,十几岁当了兵之后顶头上就换过三任将军,遇到花麒的时候那是他换的第四任。
  新将军带着一纸调令走马上了任,来了奉天城。
  但新将军其实不太管事,或者他压根不管什么当兵打仗的事, 他只管自己手底下的兵还是自己的兵,自己那当了副总统的大舅子还是自己的大舅子,其他的也只管在女人的大腿上打打瞌睡了。
  所以新将军一来了奉天城,就忙着钻进了奉天城里最大的妓馆中,枕着姑娘们的大腿就一醉不醒了。
  然而上行下效,领头的将军都不管事了,剩下的也都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这样的队伍里呆不住板正的人,上下的官和兵早在这日渐圆滑的糊弄中搅和成一团稀泥了。
  所以有样学样,当将军的钻了妓馆,当兵的又怎能落后呢?
  所以那天李栾也被四周一群当兵的同伴们连拉带拽的扯进了城,不过李栾倒没有在女人身上逞英雄的念头。
  他素来不爱往人多的地方扎堆,见着这一群人了只觉着烦闷,倒不如回后山去打兔子来的清净。
  但好在这群兵痞子们也只是想逗李栾个玩乐,进了城便被迷了眼,哪还顾得上管被他们扯进城的李栾,一早便各找各的乐子去了。
  李栾被扯到了花街口了,这一帮子人才撒了手,见他们各找乐子去了。李栾呆在人来人往的花街口浑身难受,他连忙掉过脑袋便往回走,但走了半天迷了路。
  李栾不修边幅惯了,要不是他那一身的兵皮他站在人群里蓬着头倒像一个乞丐。
  进城的时候,他是被一群人裹着进的没见着进城的是哪条路,出城的时候就犯了难,只能靠着两条腿胡乱的冲着,走了半天也没见着能出城的路。
  倒是走在大街上听到旁边戏楼里的戏班子敲着锣鼓开了场。
  那时李栾坐在戏楼门口的石狮子脚跟前歇着脚,也在注意瞧着着街上这些行人的走向,看看到底哪条道是出城的路,刚观察出了点眉目,他身后的戏园子便开了场。
  唱词远远的都飘到了戏楼门口,起先的唱词李栾都没怎么听,直到身后传来了一句清越的声音。
  李栾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人来人往的戏楼。
  而那声音还在继续唱着。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
  李栾虽然没怎么听过戏,但还是大概能听出来里面在唱着贵妃醉酒,而唱的人声调好,有股玉碎珠落的劲,李栾便忍不住听了几句。
  他穿着一身军装坐在人戏楼的石狮子边上,戏楼的见着他这身兵皮,没敢赶他,便由着他继续蹭着戏“白听”着。
  但等李栾恍惚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听了半场了,但坐在外面听大街上嘈杂着,确实听不太清。
  李栾就这样想着,回过神来他已经买好了票进了戏楼了。
  他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而台上此时则唱到了。
  “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李栾原本还在下面听着,但没过片刻,却只见满堂的看客齐声喝了句彩。
  李栾一抬眼之间台上的贵妃叼着玉杯弯下了腰肢醉态横生的惊了满头珠翠,眸光流转之处水袖轻扬,眼角的妆晕染进了烟霞。
  而台上人腰肢如杨柳,一阵春风拂过扭摆之间裙裾便如花般旋了起来。
  李栾坐在台下一时间有些看呆了,直到周身的那些喝彩声停了许久,那春风拂出的裙裾仍是隐隐浮现在李栾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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