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第195节

  齐流木说:“没错,作为凶兽,你是该这么想。”
  他低下了头。
  李团结颇有兴味的打量了他一会:“..你对我失望了?”
  “虽然总是和你的同伴说着会控制,但你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把我当成人看了吧。”
  他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齐流木的胸口,好像握住了一颗滚烫的心脏,低笑道:“……人类啊,总是这么容易动心。”
  齐流木抬起头,他的眼神已经不再动摇了。
  “没错。我没法否认这一点,也没法回答你的问题。”
  “我活得时间没你长,也许没见过你见到的丑恶,不知道人能够自私和伪善到什么程度。一个人的身上,可能同时存在着人性和兽性,但是人的身上,也有情感、良知和道德的约束。”
  “也许这些对你来说是累赘,但对我来说,是人性的光辉。即使这种光辉要在痛苦中挣扎,即使终于会走向万劫不复,即使落的满地鸡毛,为人唾骂,也要一条道走到黑。这是理想、原则,气节、信仰。”
  李团结顿了顿,他掌下的心脏快速又有力的跳动着,一如往常。这颗心,好像不论受到多大的震颤和拷问,永远会回归正轨,坚如磐石。
  他认真的看着李团结:“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
  李团结挑了挑眉:“说。”
  “如果你选择了自私到底的一条路,你的心里,真的会更轻松吗?”
  李团结笑了,有意思似的看着齐流木的双眼:“真的吗?到现在,你还在期待我的身上还有哪怕一点‘人性’吗?”
  他们说了半天,话题已经跑得没了边,前面一阵锣鼓喧天,才把两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就见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远处出现了几个戴帽穿袄的猴子,这些猴子满身黑毛,双眼赤红,一人来高,行为举止也如同常人一般训练有素。
  他们簇拥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像房屋一样的车辇。
  “这是……”
  旁人回说:“是红眼猴头!他们是专门伺候天神的,快跪下!”
  他说完,就扑通跪了下去,整个人趴伏在地上。街道上前前后后的人们都跪了一地,姿态之虔诚恭敬,仿佛在迎接皇帝的到来。
  齐流木道:“到底是谁在利用寨民们的信任,做出这样的事?”
  李团结说:“左不过是一些会了点法术就坑蒙拐骗的江湖人。又或者……”
  正在这时,红眼猴头已经走的很近了。
  祁景等人已经看这情景剧一样的投影看的入迷了,但在这红眼猴头却没有一直向前走,反而朝他们走了过来。
  瞿清白赶紧看身后:“这有什么东西吗?”
  红眼猴头越来越近,离最前面的祁景不足两米,它猩红的双眼,流着口涎的獠牙,甚至根根黑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有哪里不对。
  在这昏暗的光线映衬下,一切都像一场幻境投影一般,但祁景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不对……
  “这个猴子是活的!”
  第246章 第二百四十六夜
  他话音刚落,那猴子就凶相毕露,一个健步飞窜了上来,利爪挥舞着抓向祁景,祁景下意识抬起手臂一挡,就听刺啦一声,衣服被挠出三条长道,鲜血刷的涌了出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乱成一团,瞿清白反应还算快,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冲那猴子砸去,嘭嘭嘭几声,那猴子痛的吱吱直叫,退出去老远。
  更多的猴子围了上来。
  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处闪闪发亮,他们下意识的聚在了一起,阿月拉被护在中央,吓得小脸煞白。
  “我们……我们还能出去吗……”
  勒丘安慰道:“放心,一定没事的。”
  这种猴子浑身肌肉,体重非常沉,行动又敏捷,跑跳起来像射出的箭一样,祁景那时候能徒手掐死一只,已经是奇迹了。
  虽然这里有猎手,有天师,不乏身经百战的,但架不住猴子多,一茬接一茬,不过一会,几人的脸上,身上都挂了伤。
  江隐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藤条,对着那猴子又抽又打,专挑最脆弱的眼球和鼻子,一抽就是一条血痕,就听劈里啪嚓,嗖嗖嗖——
  红眼猴头被抽的吱哇乱叫,捂着眼睛和鼻子连连后退,眼泪都下来了。
  祁景一脚踹开一只猴子,随口道:“哪儿来的鞭子?”
  “他们用来抽我的,被我偷偷拿出来了。”
  祁景动作一顿,江隐却把藤条甩的见影不见鞭,现场教学:“你看,抽过去,不要立刻收回来,这么斜着挑一下,贴着皮走——”
  就听“啪”的一声,红眼猴头应景的一声惨叫,他下了结论:“这样最疼。”
  瞿清白正在一边敲红眼猴头的脑壳,闻言不由吐槽:“你怎么会这么了解?你是刑部尚书吗?”
  江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又一鞭抽在猴子身上。
  他们这边还能勉强抵抗,另一边却有些捉襟见肘。
  桑铎、勒丘和驽赤虽然都是猎手,但没什么对付这些怪物的经验,武器已经被搜罗干净,只有几把贴身小刀,左砍右划,被猴群逼得一退再退,眼看就要被分开了。
  忽然,一声尖叫刺破了猴群的叽喳,阿月拉倒在地上,满面惊惧,被一只猴子拽着长发,拖出去老远。
  勒丘目眦欲裂:“阿月拉!!”
  他疯了一样跑了过去,扑倒在地,抓住了阿月拉的一只脚,和那猴子拔河一样较起了力。
  阿月拉被扯的浑身剧痛,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撕裂了,大哭出声:“救救我,救救我!”
  那猴子抢不过勒丘,很快不耐烦了,嘴巴一张就有头的三倍大,血盆大口里布满了尖牙利齿,兜头盖脸向阿月拉罩来,竟是要一口吞了她!
  阿月拉都吓傻了,勒丘在千钧一发之际,脑子嗡的一声,想都没想就扑过去,用整个身子护住了阿月拉。
  他紧紧闭着眼睛,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降临,但什么也没有。
  红眼猴头张着巨大的嘴,定格在了那一瞬。
  勒丘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细看,一张人脸从猴子背后露了出来,祁景骑在这猴子背上,死死的揪住了满头鬃毛,将猴子的大嘴向后扯去!
  他被一只手扶了起来,瞿清白将他和阿月拉拖开了:“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
  勒丘的嗓子眼发紧,差点说不出话来:“谢谢,谢谢……”
  再看那猴子,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银光闪过,一只匕首插进了猴子大张的嘴里,力透颅骨,刀尖扭曲着从后面扎出来,这力气竟然大到连刀都弯了。
  红眼猴头瞬间去世。
  祁景跳下来,和江隐远远的对视一眼,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
  然而,就再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阿勒古和桑铎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惊叫,那是骇极了之后的嘶哑。
  祁景心下一跳,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就见一只猴子趴在地上,他的嘴鼓胀的像吞下了三倍的东西,有半截人身还留在外面,鲜血淋漓。
  是刚才不小心落单的驽赤。
  众人都被这一幕攫住了心神,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定在了原地。
  这只猴子已经不能称之为猴子了,他的面颊和头骨已经整个变形了,这张大嘴就像在吞食猎物的蟒蛇,蠕动着喉头的肌肉,超出自己体型几倍的东西也不在话下。
  不同的是,他吞食的速度很快。
  不过几个眨眼间,驽赤的身体已经又少了一截。
  喀拉,喀拉……
  不知是驽赤的骨头被压碎了,还是红眼猴头自己骨骼变形的声音。
  阿月拉吓得三魂飞了两魄,浑身抖如筛糠,捂住脸不敢再看。
  瞿清白面色难看极了,看起来随时要吐出来:“这,这已经……”
  “没救了。”江隐说,“这猴子恨不得连肠胃里都长嘴,被吞进去就绝无活路。”
  猴群的进攻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停下,路过的猴子只是用嘈杂的叫声表达了被捷足先登的不满,那只猴子拖着驽赤的尸体,不停后退,爬着退到了安全的角落。
  他被头骨错位拉长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
  祁景在厮打的间隙看了一眼,那猴子已经将尸体完全吞了下去,像一个黑影一样趴伏在地上。
  忽然,它抬起了头,长长叫了一声。
  吱吱吱——
  那声音非常尖利,像手指甲在黑板上抓挠,听的人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瞿清白胆战心惊:“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猴子三跳两跳,利箭一样冲入了猴群中,左撕右咬,不过转眼间身形就大了两倍,一口一只胳膊腿儿,血肉横飞。
  “它疯了!”瞿清白惊惧交加,“怎么吃了人还会发疯?”
  “不。”江隐摇头,“它是饿。吃的越多,越难压抑这种饥饿,越想要更多。”
  祁景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也在说自己。
  这猴子没差别的胡乱攻击,不过几下就来到了他们身边。他猩红的眼珠癫狂的转来转去,竟然胆大包天,盯上了祁景。
  祁景不知道他这块唐僧肉怎么会这么香,不由得问李团结:“他们难道感觉不到你的气息吗?”
  “我没有出来,就感觉不到。不过就算我出来了……”他的语气满含讥笑,“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会扑上来。”
  “在绝对的贪婪面前,没有强弱之分。它已经饿到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祁景堪堪避过它的利爪,刚想反抗,却发现脑袋一空,转眼间已经被李团结取代,只听“嘭”的一声!
  这凶兽嘭的一把薅住猴子的脸,抓住那张大嘴,从膀子到手臂全身上下噶嘣嘣一较力:“起!”
  这一扯力气太大了,直接把猴子整个举了起来,四肢在空中乱舞,可没等它明白怎么回事,李团结从上到下一砸——
  扑通!嘭!!!
  飞石四溅,烟尘过后只留一具变形的骨架,下半身不翼而飞。
  再一看,他竟然直接把红眼猴头“种”在了地里。
  扭曲的尸体骨骼和地面融为一体,浓郁的血腥味像戳破的水球一样,噗呲噗呲的喷溅出来。
  连猴群都被这一手镇住了,纷纷胆怯后退,周围人也傻了,呆愣愣的看着祁景,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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