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当初,思长叡身为族长,却被先帝以战俘的身份带回大夏,思姓的族人皆认为我南蛮皇族与圣教进献他们的族长为玩物,以求苟安,自认遭了奇耻大辱,纷纷辞了官职教务,移居原莲山山麓深处。”回忆起当初的一切,刀洌无声叹息,似是有什么隐痛,却是一闪即逝。顿了好一会儿,他才又继续道:“只可惜,十数年前,一夜之间,他们所居的村寨被天火焚烧为灰烬,全族人皆是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全族人皆是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这一瞬,石将离突然想起那自称“思云卿”的男子,如同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还有那诡异的紫色妖瞳,不禁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有许多许多的伏笔,哈哈,端看各位能寻得到几个了。至于所谓的“换身移魂”,根据一些文献记载,摆夷先民认为,世间万物都有灵魂,而且灵魂是不死的,它可以离开物而存在。他们有极为神秘的招魂术,可以为人招魂。 本文的走向相当诡异,大家可要扛住了!哈哈,下一章,妖孽上场,继续吃吃小石头的嫩豆腐,让小沈医生有机会消毒,哈哈!鲜花呀,鲜花呀!强烈呼唤!看在日更的份上,再给我一点鲜花吧!!小思:o(n_n)o来吧,陛下,我们亲热亲热!反正沈知寒以后会重生在我身上,你可以先熟悉一下我这销魂的小身板儿……小沈:= =(一把抓过小石头,捏圆搓扁,xxoo,消毒!)
  ☆、做戏
  听罢刀洌的一番言语,石将离沉默不言,一旁的韩歆也倒是极会做人,知道她此时心中必然是如乱麻一般,即便是有何决策定夺,也定然不会当着这南蛮大祭司的面,便悄悄地冲着刀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自己先离开。
  待得那房门轻轻掩上,石将离这才低低叹一口气,就着床沿边坐下,幽幽望向床榻上那双目紧闭的男子,蝶翼般的睫毛涩涩地抖了抖。
  “沈知寒,你还记得你的毕生愿望么?”明明恨不得他下一瞬便就睁开眼,可她的声音却是不自觉的极轻极细,像是怕吵醒了他一般,带着一捻就碎掉的苦涩:“如果朕真的能让你岁至花甲,你能不能放弃远走高飞,一辈子留在朕身边?”
  韩歆也进来的时候便正好听到这样的言语,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可石将离眼眸中的脆弱却并没能逃过他的眼,似乎一直以来,他见到的都是她身为女帝的诡谲与狠辣,这样的抑郁与脆弱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步履轻缓,停在与她相隔约莫丈许的之处,明明近在咫尺,却生生感觉彼此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切都是因为那活死人!
  换身移魂?!
  哼!他定要其魂飞魄散!
  “陛下真的相信那南蛮祭司的话?”他问得不经意,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将斯文儒雅的气韵拿捏得极好,可暗地里却是咬紧牙关,目光不经意的流转,如同一洌刀刃,无声无息地砍向床榻上的男子,只恨不能将之大卸八块,剥皮拆骨!
  石将离缓缓站起身,眉梢处似乎轻轻划过了一丝落寞,终是神色淡然地开了口,眼眸里迸出意味深长的光芒,语调微微上扬:“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微微一顿,她唇角扬起笑,可那双如墨一般的眼眸汹涌的明灭了一下,也不知是反诘,还是自问:“朕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知道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韩歆也顺着她的意点点头,上前一步,附到她的耳边低语:“依臣之见,那大祭司方才说话时神情有些怪异,只怕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不如,臣这就派人前往南蛮,打听那思姓一族的——”
  “不用了。”石将离打断他的建议,猛地转过头来,神色显得有些凝重,眼里有着慑魂的凌厉,那种如箭似戟的锋利随着目光直直射出,摄人心魄的寒意铺头盖脸而来。“这事,容朕思量思量。”
  其实韩歆也的言外之意,她清清楚楚,信也好,不信也罢,若是早前没有那自称思云卿的男子送上门,她也的确是只能死心了。早就将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如今,无论那大祭司所言是真是假,她都唯有决绝地走下去。
  至于那思云卿,倒像是未卜先知一般,那般主动地送上门,仿佛是知道她必然需要他一般——
  那思云卿,能找上她第一次,便就定然能找上她第二次,无论如何,在不知那思云卿有何目的之前,还是暂时先别让玉琢知道此人的存在吧。
  不知她究竟是要思量什么,韩歆也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想再继续规劝,担心徒惹她不耐烦,思忖了须臾,便识趣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说到这,臣倒觉得奇怪,相王这几日静得出奇,莫不是也有什么思量。”
  说着这话时,他黑眸中闪过一丝微弱的阴霾,唇边绽开了一抹冷笑,那笑很轻很浅。
  说实话,要论对手,他如今倒只将那宋泓弛放入了眼中。只要有心之人,便能看出,他平步青云的机缘与宋泓弛如出一辙,所以,他自认也能揣摩得到宋泓弛的心思,知道宋泓弛为何处处与他作对。再者,那什么换身移魂,在他看来是装神弄鬼罢了,他从不认为一个活死人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自然不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若要完胜,扳倒宋泓弛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棋!
  听得韩歆也提起宋泓弛,石将离淡然地应了一声,其间多多少少带着点风凉的意味:“这京师之内,有什么能躲得过相父的眼?”这话虽然是自嘲,可依想起自己前几日的处心积虑,再想想今日相父的不动声色,她突然觉得,凭着自己的小聪明,想要斗过占据相位二十多年的相父,的确是太勉强了。
  当初她毅然喝下孔雀胆,拿自己设套,赌的也不过就是她与宋泓弛二十年如父女般的情意。虽然她表面赌赢了,可是,她现在却隐隐觉得,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有没有可能,这一切后继都在相父的掌控当中?
  又或者,相父早就知道,即便是她见到了南蛮大祭司,也一样不可能救得了沈知寒,所以当初才会将计就计顺遂她的意愿,将沈知寒给交出来?
  若是再想深远一些,那思云卿出现得太过巧合,会不会也是相父的有意试探?
  还有那“傅景玉”,最近这几日着实反常得有些过分,说话简直如同换了一个人,让人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尤其那日,他不仅在相父面前替她掩饰,后来在马车上还主动亲了她……
  越是这样想,石将离越是觉得一切诡谲巧合得过分,面色一沉再沉,就连眉也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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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石将离乘着马车入了奉天门。
  自她同刀洌一起出了宫,捧墨便一直暗暗等在离奉天门最近的奉天殿殿前文楼里,如今见她的马车回来了,自然是忙不迭地迎上去,待得马车一停妥,便掀帘子上马车去扶她。
  石将离一言不发,搁在捧墨掌中的手冷得不像话,手心里全是汗,整个人显得没精打采,仿佛没睡醒一般恹恹的,连脚步也有些虚浮,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夏日的暑气给闷坏了。
  同捧墨一起等在文楼的,还有平日侍奉石将离的两个小内侍。他们捧着冰镇的丝巾和梅子汁,见到捧墨扶着石将离下来,立刻机警地将手里捧着的物什给。
  石将离接过丝巾拭了拭额间和颈间的汗,平素极喜欢的梅子汁却不过啜了一口就搁下了,只靠着捧墨,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美眸半阖,眉头深锁。
  “天气燥热,陛下不如到流沁阁沐浴一番,清洗掉那暑气?”知道她这么一副模样,定是有什么烦心事,捧墨牢牢扶住她,谨守自己的分寸,并不主动询问,只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建议。
  石将离微微颔首,似乎是应允了,捧墨棱起眼看了看那两个小内侍中的其中一个,却见那人点点头,一溜烟地便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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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水榭寝殿不远的流沁阁蓄有一冷一热两股天然泉水,据说,这是当初石艳妆思虑沈重霜身居江南,担心他受不住京师的酷暑和寒冬,刻意命人从京师城外的岁寒山上引下来的,可谓颇费心思。
  只是,石艳妆后来并没有得偿所愿册立沈重霜为凤君,自然也不曾与沈重霜在此鸳鸯戏水,倒显得这处清幽的地方也多了些伤感的味道。
  因着心中有事,石将离摒退了随侍的宫娥,解了外袍,脱了绣鞋,便径自坐在那冷泉边,掬起那沁凉的泉水浇在手臂上,却是怎么也赶不走那盘踞在心间的浮躁。
  于她而言,这一趟出宫,可谓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满心的希望虽不至于完全落空,可到底心中有些不顺畅,又不知宋泓弛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担心自己离初衷越来越远。
  思及至此,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不想,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女帝陛下这么唉声叹气的,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那声音虽然含着笑,可却让石将离不由自主地一哆嗦,浮躁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连背上的汗毛也竖起来了。
  这是那思云卿的声音!
  那一瞬,石将离忆起“傅景玉”的交代,强抑住扭头的本能,屏住呼吸,僵直着身躯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回应。
  “傅景玉”说,这南蛮的摄魂术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邪术,只不过是借着一些麻痹知觉的药物控制人的思绪和心魄,让人迷迷糊糊意识不清,眼前出现幻觉,身不由己地信以为真罢了。当时,她只觉得耳畔一阵微微的痒,也不知那“傅景玉”做了什么,便只听他说不必再忧心那摄魂术了。
  然而眼下,偏偏是在这样的境地与那思云卿狭路相逢,她也不便打草惊蛇,只好比照那日中了摄魂术的感觉,佯装云里雾里意识不清,尽量拖延时间。思及当日这思云卿在右相府如同鬼魅一般来去无踪,今日居然胆大包天出现在这大夏内廷,且还能避开外头的侍卫,潜进这流沁阁,看来,果然是有备而来,令人防不胜防!
  一双强健的手臂毫不客气地伸过来,一把抱紧她那纤细的腰肢,极轻缓的一带,便将她实实在在地搂入了一具宽阔的胸膛。
  那一瞬,石将离莫名紧张,心揪成了一团,莫说是随意乱动,就连吞咽唾沫也不敢。
  来者将唇凑到她的耳边,灼热的呼吸沿着耳廓燎烧,仿若是火种瞬间便簇燃成了情焰,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搂了她就地坐下,那人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诱她转过头去,她这才得以看清那人的模样——
  这是她第一次拙于用言语来形容一个男子的容颜,那一瞬,脑中堪堪荡漾的却是一些八竿子也搭不上的词句——
  清风白月聊婆娑……笼竹和烟滴露梢……淡烟古墨自纵横……人间有味是清欢……
  这个男子,犹如月光下的一丛玉边竹,别样的矫健与美,而那一双含笑的紫眸,则更是如同骤然滴落在那竹叶之上的清露,灵动得横生出了一丝专属男子的媚态,如同清风过处的的竹涛,层层叠叠,拍打在心间。
  “陛下,可是在想我?”眼见着他亲昵地蹭过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启薄唇,暧昧地低语,而那原本捏住她下颌的手指却是抚上了她的唇,轻轻滑动,比亲吻爱抚更显出几分暧昧,颇有挑逗的意味。
  石将离在他怀中,真是左右为难,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佯装出恍惚的神情,二愣子似的点点头。
  他徐徐轻笑,眉尾一扬,有意无意挑作一个极其完美的弧度,深幽黑眸之中闪过一丝异色,然后,双眼很缓慢、很缓慢的眯起。
  “真的么?”他很轻很轻地问,紫眸斜斜一睐,冷不丁地射出摄人寒光,出乎意料地身子前倾,舌尖轻轻舔过她的唇,尔后,便是一口含住!
  石将离瞪大了眼,浑身都被逼出了汗,只觉得后腰处有着微微痉挛的感觉,原本的暧昧被这汗一蒸,瞬间窜入四肢百骸,燎原焚烧,仿佛是整干了她骨髓深处所有的水,又一路徐徐燃至那最敏感的地方,带来惊心动魄的热烫。
  这吻有别于那一日的蜻蜓点水,一来便就是十成十的灭顶,仿佛有心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不得不说,他颇懂得这风流手段的个中奥妙,舌尖轻轻地摩挲、挑动,见缝插针,无孔不入。自从唇替代了手指摩挲的位置,他的手便就移到了别处,先是颊边,尔后是颈项,锁骨,一寸一寸地延续,如同一支笔,柔柔地婉转而下,划过腰侧时却是恶意地微微一戳,正戳在她的敏感之处,激得她本能地弓起身子,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扼住,与他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不知几时,她竟是被他压制在了那冷泉边,身躯交叠,渐渐地,他的吻从唇间延续到了下巴,不再是舌尖的舔动,而是微微带点酥麻的啃噬,轻轻地一咬,便就让她情不自禁地颤抖。他的手已是越发的放肆,竟然沿着她的裙摆逡巡而入——
  他这是打算要做什么?
  石将离虽然也有些沉迷于他的热情之中,可神智却异常清醒,忍不住心惊,纳闷。
  看他的模样,应该不是个色/欲熏心之人,却为何这般猴急?
  当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的腿根时,那刚生出新肌肤的伤处还带着轻痒,石将离强忍住推开他的冲动,夹紧了腿,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是,那思云卿却似乎是不打算再忍了,嘴唇轻啃着她的颈项,那原本扼在她腰部的手移到下头,仿佛是正在解着自己的腰带,尔后,他撩起她的裙摆,强自用膝盖顶开她的腿——
  电光火石之间,石将离曲起膝盖,不让他得逞,张口便就要大喊,他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早有准备一般伸手捂住她的嘴。
  “陛下演技逼真,实在厉害。”他仰起脸来,靠在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珠子,带着几分戏弄,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三分刻意,七分暧昧:“若再要较劲下去,我可就会忍不住假戏真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妖孽思云卿终于上场了……每一次,妖孽思从小石头这里得到点便宜,之后,小石头都会有意无意地被小沈狠狠消毒一次,所以,大家可以期待一下——小思:= =后妈则,不带这样欺负男配的则则:没有男主的命,还想分男主的羹?某则无比辛苦地在攀爬,希望可以早一点爬到首页上去,亲们动动爪子支持一下我吧!大家一起给力!翻滚!狠狠呼唤鲜花和留言!
  ☆、买卖
  假戏真做?
  近在咫尺,石将离凝视着思云卿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眸,只觉其间蓄着勾魂摄魄的笑意,诡谲得仿佛不属于这世间。
  方才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带着风凉的意味,气息却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的颈项与面庞,令她不由自主一阵轻颤。此刻,凝神并着他的言语想一想他的举止,她骤然醒悟了过来。
  难怪他方才举止怪异,一副色急的德行,毫不客气地上下其手,只怕,他是一早就识破了一切,才借此逼她不得不主动褪下伪装——
  这个男人,果真是不怕死的角儿,竟敢如此戏弄她!?
  “思云卿!”虽然被他捂住唇,扼制得无法动弹,可石将离仍旧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挤出他的名讳,以此作为告诫,眸中汇聚着山雨欲来的阴霾,怒意十足。
  虽然她唤的不太清楚,可他却是耳尖地听清了,随即展眉,眸光转浓,笑意顿时深了几分。“本以为陛下日理万机——”他目光闪烁得令人有点不安,故意拖长了尾音啧啧喟叹,压低的声音嘶哑中带着性感,灼热的呼吸抚着她的颈侧,气息仅只在两人之间流窜:“不想,却是果真是记住了我这无名小卒的名讳,真让我受宠若惊。”
  石将离突然一阵发冷,被他这暧昧的举动给刺激得连汗毛都要立起来了,狠狠一口打算在他捂住她嘴唇的手上,不想,他却是极机警地将手松开。她长吁了一口气,刚想深呼吸,可那无耻的家伙,竟然凑上来又是一吻,舌尖极轻极快地舔过她的唇,留下点湿漉漉的印子。
  “你!”石将离本就因着炎热心烦而头昏脑胀,现下接连被这来历不明的家伙接连轻薄,只觉简直是奇耻大辱,几乎为之气结,声音语调已是隐隐藏不住心中翻涌的怒火:“你若再敢这般对朕肆意轻薄,朕就——”
  她刚想发点狠话,却听那思云卿发出“嘘——”的一声,竟然以一个手指抵住她的唇,冲着她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晶亮的紫眸不怀好意地半眯着:“陛下如此娇羞气急,难不成,我是第一个对你这般亲吻爱抚的男人?!”
  石将离被他这颇为狡黠的语言给堵得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是呵,他这话分明是不着痕迹的试探。若纠结在这上头,不管她回答是或者不是,都无疑是上了他的当!如今,既不能确定这思云卿的身份和来历,也不知他背地里受谁的委派,是谁的鹰犬,若要知悉他的目的何在,她能做的也唯有虚与委蛇。
  好一会儿之后,她垂下眼帘,睫毛如羽蝶拢翅,装作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只对他有些忿然地质问,怒气在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的阴影:“你究竟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见她明明气恼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模样,思云卿的脸上浮起一抹狡黠的笑,随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陛下也知道我精通摄魂术,莫说是到这里来,就算是别处,只需善加利用便可做到。”他半真半假地耸耸肩,依旧不怕死地抵着她的额头,眼眸幽深,仿佛蕴涵着无穷尽的深邃:“不得不说,陛下方才佯装被摄魂术所迷,简直以假乱真,却可惜,我今日并没有将摄魂术使在你身上……”最后的半句话,他识相地没有说出,只是低低地轻笑,调侃的意味甚浓。
  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
  石将离不免既是懊恼,又是踌躇,只觉紧贴着她的躯体比这炎夏更火塘,便不自在地咬着唇扭动了一□子:“你究竟想要怎样?”
  “想来,陛下已是从刀洌的口中得知了,若要施换身移魂之术,非得要我思姓一族血脉正统的男子之身才可。”他扬了扬眉梢,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眼眸深得似秋夜的寒星,带着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似两簇剑影,说不出的锋利慑人:“而我,是如今世上唯一的一个。”
  看来,这个男子对一切都了若指掌,甚至连她的心思也揣测得一丝不差,若非他处心积虑,便就是那背后的操纵者不可小窥!
  “那大祭司说,思姓一族所有人皆已葬身十数年前的天火之灾。”石将离不动声色,只是在脸上凝起不以为意的表情,兀自嗤笑了一声:“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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