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的第五年

  六点五十分的时候，池悠悠化好了妆，换了条新裙子。
  决定以新的姿态走出这个屋子。
  开门的时候还是吸了口气，没憋住，又恍惚的泄了一口。
  拉开门，路擎就坐在门前的地板上，他倚靠在门口，门打开，他晃了一下身子，是睡着了刚清醒的样子。
  路擎迷糊着双眼，仰视着闭门一天的池悠悠。
  他口很干，眼睛也干在仰视她，因为长时间一个姿势，血液不通畅，他有点不舒服的小幅度活动了几下身体。
  池悠悠看出来了他一直守在门口。
  看清池悠悠的装扮，本来还迷糊的男人轻轻的皱起眉毛。
  同样的俯视，让池悠悠想起来早上那一幕，他皱眉时眼神变得犀利，不比早晨。
  池悠悠是想明白了很多，但还是没有那么迅速的从早上看见的画面所产生的生理不适中快速抽身。
  她着急出门，今天也不想和路擎有过多的纠缠。
  抬腿就要从他身边迈过去。
  程肖那边还没有发消息过来，在池悠悠眼里，那男人虽然时间宝贵，但是不会没品到迟到，她也不是喜欢迟到的人。
  “你要去哪？”见她不理自己，路擎直接伸手拽住她一只脚的脚踝。
  伸手的动作那么自然。
  他和她永远这么没边界的放肆。
  过分亲密的动手动脚早就是家常便饭。
  不想去想，但画面感太强。这是池悠悠第一次，被他触碰的时候忍不住的抖了一下，那是路擎也能感受到的抵触。
  他愣了一下，松开了她的脚腕。
  在那一秒中的颤抖里，路擎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抵触——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来自池悠悠的抵触。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眼睛，甚至一瞬间是恐慌的，好像共情了她恶心、厌恶的情绪。
  是恶心吗？
  池悠悠在恶心自己吗？？
  路擎忍不出冒出这样的念头。
  “路擎，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晚点会回来的”，池悠悠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路擎眼睛了看见受伤的情绪，受伤的好像并不是他。
  他们也没有吵架，他们不至于吵架的。
  不是要做好朋友吗，那就该平常心一点。
  “今天是圣诞节，你晚上不是有直播吗？我会早点回来，你要吃什么吗？我可以给你带回来？”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刚才被他握住的袜子边缘也有一点褶皱。
  稀疏平常。
  他没有任何可以宣泄的出口。
  哪里都对，哪里又都不对。
  让路擎反而不能放松。
  他甚至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不留下来陪我吗？Yoyo，我今天想吃你炖的排骨了。”他低着头，僵硬别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
  ……
  “回来给你做吧，我工作上的事，用不了太久就会回来的，你快到时间直播了，快点去工作好吗？敬业一点路老板。”池悠悠最知道怎么安抚路擎。
  三言两语，只要池悠悠想，那么路擎再不高兴，也没法拒绝她的要求。
  路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他的心好像又被她安抚，隐约间还是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安。
  就像找不见她人的那三个日夜。
  ——你要早点回来，池悠悠，你要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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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肖难得的亲自驱车来接。
  他带池悠悠去了他自己的酒吧。
  酒吧里只招待他要好的朋友，都是他圈子的那些人物。
  她在这里其实是格格不入的，但程肖照顾她的情绪，他们待在足够私密却不压抑的地方。
  酒吧的气氛难得的安静柔和，给人一种不喝酒就要醉的慵懒舒适感。
  这种感觉也是今天的程肖给池悠悠的感觉，他很轻松的给她调酒，调酒的动作怡然自得，脸上的情绪也是让人舒服到松弛。
  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交流也不会显得尴尬局促。
  其实池悠悠很羡慕程肖身上这种久居高位的包容感。
  他想讨好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有本事让人和他待在一起，呼吸都觉得愉悦。
  如果她姑且算得上是被在他讨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