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赎[快穿] 第204节

  这样的招数其实很容易做到,但要是做到让人完全反应不过来,就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曲梓珩双手拍桌看着戚禾:“真是越来越期待和你比一场了!”
  戚禾玩笑道:“那你可别淘汰太早。”
  曲梓珩大惊:“小禾你变得不谦虚了!”
  要知道以往小禾只会说‘为了能和曲大哥比试。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这之类的话,他简直是曲梓珩见过最低调的弟弟。
  “师父说张扬一点也没关系。”
  戚禾认真地回答,唇角小幅度的上扬。
  他神色的雀跃让人一眼望尽,好在有白绸遮挡,否则眼角眉梢的情意定然会让人觉得古怪。
  林织闻言,坐在椅子上笑而不语。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听林大哥的话,”严亦萱感叹,有些羡慕地说,“真希望我以后的徒弟也能这么可爱乖巧。”
  曲梓珩打趣:“不是吧女侠,你才多大,几斤几两就想着收徒弟了?”
  “少瞧不起人,林大哥收小禾为徒的时候好像比我现在还小呢,对吧林大哥?”
  严亦萱和曲梓珩说完后,连忙向林织求证。
  林织点头道:“的确如此。”
  “林大哥厉害,你可不行。”
  严亦萱抬手就要打,曲梓珩赶忙躲避,严亦萱的剑没出鞘,打在身上也疼。
  “阿寻救命啊,严亦萱要杀人啦!”
  正在沉迷看药经的青寻茫然抬头,一副迟钝状况外的模样。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大会现场抽签了。”
  在林织的话语下,严亦萱停住了脚步,曲梓珩趁机跳到了窗外,一个倒挂金钩吊在了屋檐上,在窗户上露出脑袋。
  “林大哥,我先走一步。”
  曲梓珩和大家打招呼,又对严亦萱做了个鬼脸,翻身用轻功离开了。
  严亦萱气的跺脚:“幼不幼稚!还什么紫薇剑呢,就是傻瓜剑!”
  青寻安慰道:“别生气,他一直这样。”
  林织轻笑,局内人看不出,他身为局外人倒是看的分明。
  这两人就爱找对方拌嘴,他们互相嬉笑怒骂的时候,旁人可没法插手。
  戚禾听见了林织的笑声,若有所思。
  师父看其他人看的如此分明,那么看他呢?
  戚禾希望师父能够看穿他的心思,这样他就能够根据师父的态度明了师父的心思。
  可是他看不见,也感知不到那些情谊中到底有没有情爱的成分。
  要事当前,这些心思只能按下不表。
  今日是第二天,场上还剩五十几名选手。
  不过一天便刷下了四分之三的人,剩下的这些武者都是小有实力的人,因而今日不是多人快攻的方式,而是抽签比武,以两柱细香时间为限,在此期间分出胜负。
  和前一日的上场晚不同,戚禾这次是十六号,在上午比赛,青寻在十九号,同样在上午。
  曲梓珩是三十五号,严亦萱是三十七号,都在下午比赛。
  比武大会的惯例向来如此,越是高手之间的对决时间就会越长,前期的进度会很快,到后几天就会慢上不少。
  林织他们到了比武大会的举办地,场下的这些座位并没有留记号,向来都是谁抢到就是谁的,但即使后面站了不少人,林织和戚禾到的时候,他们的位置依旧空着。
  这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说是现实也好说是人情世故也好,武林中人心里都有掂量,毕竟昨日戚禾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
  夏日闷热,即使是上午,吹动的风依旧透着燥意。
  林织摇着扇子的手就没停下来过,因而当戚禾冰凉的手心悄然在他的袖下握住他的手时,林织并没有推拒,看着台上的打斗,默认了戚禾的动作。
  戚禾呼吸频率不自觉加快,面上倒是不显。
  此处人多眼杂,因为他昨日出了风头,不少人朝着他们的方向扫视,戚禾甚至打好了腹稿准备好了说辞,可没想到师父什么也没问,甚至没有拒绝。
  他早已不是孩子,谁家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会于众目睽睽下握着师父的手不放,于情于理都不合。
  可他师父不这么觉得,他甚至动了动手腕让他的手向上滑动,去为他其他地方一解热意。
  青年的手腕纤细肌肤柔滑,戚禾触碰到了银铃的边缘。
  这是存放着蛊虫的地方,亦是控制蛊虫的器具,是蛊师的命脉,然而师父就这样让他随意触碰,有时候戚禾都会头脑发昏地觉得这种纵容和引诱也没什么分别。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刻意为之的结果,在他的侵入下,师父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动作,因而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袒露着最柔软的腹地。
  无论是那一种情况,都让戚禾有些心不在焉。
  所幸他看不见,也没人发现他走神。
  当然,林织除外。
  他神色就更加闲适,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比武,丝毫让人无法察觉他垂落在一旁的手,正在蹭着徒弟的手指汲取凉意。
  场上是一个用鞭子的妇人和点翠宫的少宫主温白心对战,温白心没有简单粗暴地用毒,点翠宫以毒闻名但并不是只有毒,温白心的武器是一把软刀,和同样软韧的鞭子缠在一起,两个人打的不分上下。
  “你猜她们谁会赢?”
  林织偏头,饶有兴趣地询问。
  青年因热意而滚烫的掌心裹着少年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他的指尖,揉着他的剑茧。
  戚禾险些坐不住,身子麻了半边。
  师父明明只是在揉他的手,却和揉着他的心差不多,搅的他心思混乱。
  戚禾分神关注着场上,听了一会儿回答说:“右边。”
  从他们的位置看,右边正是温白心。
  戚禾说着话分散着注意力:“左边攻势看似略胜一筹,但右边气息更稳,显然游刃有余。”
  “左边的气口已经乱了……不太正常,有些绵软后继无力,似乎提不上气,很可能已经中毒了,毒应该下了好一会儿。”
  戚禾评判,即使他看不见,也将场上的情形完全描述了出来。
  用鞭子的妇人动作已经变得有些迟缓,被软刀划伤了胳膊。
  她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面色微变道:“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若是让你知道,我不就下不成了。”
  温白心依旧戴着斗笠,声音略显冷漠,她乘胜追击进行了急攻。
  林织的眼尖,他知道从比赛一开始温白心就已经下毒了。
  她的软刀贴在她的腰上,抽出时划破了她的香囊,前几招她故意让刀被缠住,那些药粉粘在了妇人的鞭子上,随着挥鞭的动作被妇人浑然不觉地吸入。
  毕竟一般人不会想到毒会以自己的武器会媒介,达到对方的目的。
  十招之内胜负已分,就算妇人怎么抵抗也依旧倒在了地上。
  在锣鼓响起宣布本场比赛结束的同时,林织的手被戚禾反握住。
  戚禾的手掌已经足够将他的手包裹,微凉的指尖从他的指腹划到掌心,他面上笑意如常道:“师父,我猜对了吗?”
  不明显的颤栗从掌心抵达心尖,微弱却难以忽视。
  林织眯了眯眼,轻笑着应声。
  很快便到了戚禾上场,他略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师父的手,走上了擂台。
  和前两次筛选不同,这次对手之间会互相报上姓名以示尊重,这是江湖规矩。
  更重要的是许多人或者说门派,可以借此扬名,这对于许多中小门派乃至大门派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事。
  灵山派之所以避世还在第十名,就是因为有弟子时不时行走江湖中,留下了传说。
  “天照教,刀齐,请赐教。”
  刀齐拿着弯刀,对着少年抱拳。
  他也有些头大,没想到第三轮就遇到了硬茬,不过迎难而上乃是习武之人的性格,他断然不会放弃,全力以赴便足够,而且若是这人真的强悍无比,能和他过招,日后说不定还能是他吹嘘的事情之一。
  “林禾,请赐教。”
  少年并未报上门派,让许多人讶然。
  他们还等着看这是哪门哪派的弟子,没想到居然无门无派,这更让他们好奇少年一身武艺的由来,让人忍不住猜他那奇特的剑和奇怪的招式,到底是什么武功。
  高台上云虚道长的目光一凝,禾这个字以及双眼有疾这一点,让他想到了一位小故人。
  那算是他的遗憾之一,他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小公子竟然还是没能保住性命。
  他又联想到江湖近年来的种种事端,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神色无异。
  刀齐率先动手,他的武功就是以攻为守,弯刀森寒,朝着少年而去。
  他知道少年身法诡谲,所以一直提防着扑空,却没想到少年并未闪身,而是以剑横档。
  刀身相撞,又飞快划过,碰出些许火星。
  因为对方用的刀,戚禾也用的刀法。
  这是他融合了浩然掌与横断刀法所练就的招式,但他并不想被人看出横断刀法的痕迹暴露身份,因而又掺了些繁花剑法的意境在其中。
  刀齐被打的完全摸不着头脑,应对的十分吃力,明明上一招少年的剑罡气十足,他下意识地格挡下一招却发现剑意忽柔,如同游鱼入水,剑的落点难以判断,让他扑了个空。
  刀齐狼狈受伤,仓促再次迎敌,少年不疾不徐,他却越发手忙脚乱,已经从开始到猛攻逐渐转为抵挡,因为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进攻时机,对方手里的宽剑一会儿剑势如网一会儿如虹,让他只能去躲。
  一旦没了章法便破绽百出,他的手腕被震的发麻,弯刀脱手飞了出去。
  战时被打掉武器,已经是输了七分。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节节败退,但刀齐没想放弃,起身以掌迎击,弯腰抵挡剑势时翻滚到了武器旁,正欲捡起,那弯刀便被长剑挑起,飞旋着朝着他的方向而来,他不敢握住,闪身躲避。
  在刀落地时,他以极快地速度捡起,然而一转身长剑已赫然在他身前。
  那剑并没有架在他的脖子上,却胜似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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