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沉塘九次 第106节
李丹青正要应是,话到嘴边,马上吞了回去。 这人的话没准是陷阱,不能顺着他的话去答。
李丹青略一停顿道:“她说她叫抱桃,不知道是不是改了名字。”
反正呢,如果丫鬟名字不对,就是她改名字了……
朱峰闻言,沉默了一下。
杨琴娘当年身边确实有一个叫抱桃的丫鬟。
杨琴娘去世后,抱桃便离开了李家,他多年未见。
李丹青见朱峰没有反驳她的话,心下一松,很好,姨母身边还真有一个丫鬟离开李家了。
她接着道:“抱桃告诉我,说姨母当年被秦王下药,送进萧宇墨房中,待回到家,小腹隐隐作疼,便知道不对了。”
“姨母瞒着这些事,皆因想保着你。”
“姨母说若告诉了你,你怒而去找秦王殿下和萧宇墨理论,是自寻死路。”
“姨母父母亲人已亡,自己去地下和他们会合便好,你还有母亲要奉养,不能死。”
朱峰听到这里,摆手道:“一切不过你一面之词。”
李丹青叹了口气,不再分辩,只轻轻喊道:“姨父!”
朱峰握刀的手僵了一僵。
严江离见状,上前一步道:“阿峰,你为妻子守了八年,若有什么亏欠之处,早还清了。如今大事将成,半生所求将如愿,不能毁于一旦。”
他扬声,“你若不忍心下手,便由我来罢。”
齐子蛰也踏前一步。
朱峰不出手,只对付严江离一人,还是有一点胜算的。
李丹青喊道:“等等!”
九次沉塘过后,她见着水池便会全身颤抖。
出门前常会先问问那地方有没有水池。
有一回,齐子蛰跟她讨论京城各府的荷花池,说除了皇宫外,各府荷花池的荷花开得最好的,要数秦王府。
但三年前,秦王府的荷花池溺死了人,府中的荷花池便排不上名了。
齐子蛰顺嘴还提了一句,说溺死在秦王府荷花池的,是严江离的妹妹严五娘。
李丹青迅速整合编辑。
看向严江离道:“严兵马,你竟不知道,你妹妹严五娘三年前在秦王府荷花池溺亡,是事出有因么?”
严江离一怔,不忙抽刀,看向李丹青道:“你莫不是要说,我妹妹之死,也跟秦王殿下有关?”
李丹青冷笑道:“看来你自己也知道了。可笑可叹,为了荣华富贵,连胞妹之死也不追究了。”
严江离喝斥道:“一派胡言。”
李丹青“呵”一声道:“三年前,你不过秦王身边一个侍卫,你妹妹得以借光进秦王府赴宴,自是战战兢兢,哪敢乱跑?可她为什么会单独跑到荷花池去,还溺亡了呢?” “严兵马,你仔细想想,当时秦王殿下是不是薄醉,是不是离席好一会?他离开期间,是不是严五娘也不在席上了?”
李丹青回想当日被萧贵妃召进宫,出宫时碰着秦王的情景。
秦王面对女子时,明显有些变态。
她叹息,“严兵马,你跟在秦王殿下身边多年,当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有时兴起了,会如何做。”
“那一晚,他薄醉,碰上严五娘,扛起就跑。”
“严五娘不堪其辱,也怕此事会连累全家,就跳了荷花池。”
严江离脸上没有表情。
脑子里却不断回忆三年前带着妹妹到秦王府赴宴的情景。
那次是妹妹初次赴秦王府之宴,她一路上雀跃不已。
到得秦王府,自有管事娘子带她去女眷席上。
他则跟同僚们畅饮。
席间,潘雷想给妹夫谋一个位置,有心趁着秦王心情好开口求一求,又怕自己一人不够份量,便拉了他一起去见秦王。
可那会,却没见着秦王。
下人说秦王薄醉,去了内间更衣。
候了足足半个时辰未见秦王。
他们只得先回席上。
又过半个时辰,传来妹妹的死讯。
严江离握在刀柄上的手满是青筋。
他喝斥道:“连我也不知道的事情,你从何得知?”
李丹青看着严江离的表情,知道自己编的东西基本编对了,不由暗喜。
她摇了摇头,“严兵马,有一句话,你应该听过,世间最了解你的,不是亲人,而是敌人。”
“秦王殿下的敌人,是晋王殿下啊。”
“秦王殿下这些年设尽法子在晋王府埋钉子,晋王殿下同样如此做。”
“那一晚,荷花池边,有晋王殿下的耳目。”
齐子蛰此时接话道:“晋王殿下手边有一个卷宗,记载着你们的事。你妹妹之死,也记载在列。至于晋王府的线人是谁,现下还不能告诉你。”
他顿一下,“待过了今日,若我们还活着,自会让线人见你,跟你说清当晚所见真相。”
李丹青接下去道:“你们跟了秦王殿下多年,他是何禀性,难道不知?他如此的人,一旦握上最大的权柄,真会宽待你们?真会让你们共享富贵?”
“你们在他身边,知道太多秘密了。”
“知道他秘密的人,还能活得长久?”
“况且,他辱过你们的妻子和妹妹,他难道不怕你们知道了,心生反骨?”
齐子蛰插嘴道:“严兵马,朱副兵马,晋王殿下这些年一直斗不过秦王殿下,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晋王殿下仁厚,有些事情做不出来,也是因为晋王殿下没有敛财,没有草官人命。”
“秦王殿下这些年做的事,有好多是不能拿出来说的。”
他看向李丹青,“晋王殿下手边的卷宗……”
嗯,这个编出来的卷宗,里面应该记载了严江离和朱峰的事。
齐子蛰语调流畅了起来,“卷宗记载,两位虽是秦王殿下的下属,这些年一直守着底线,领命行事时,尽量不伤天害理。”
“晋王殿下极欣赏两位。两位若愿投靠晋王殿下,我拿人头担保,晋王殿下一定会厚待两位。”
朱峰打断了齐子蛰的话,“齐三爷不必说了。我们在秦王殿下手下多年,不管秦王殿下如何,到底宾主一场,现下去投靠晋王殿下,岂不成了一桩笑话?”
他摆摆手,“这会且放你们一条生路,只你们能在我们手中保下命,也未必能活过今日。”
说毕朝严江离道:“走!”
李丹青心念急转,大喊道:“等等!严兵马,朱副兵马,活不过今日的,是你们哪。”
她急急道:“在石龙镇时,我跟子蛰为何能逃过你们的耳目,成功逃出镇外呢?你们难道没有疑惑过?”
说起这个,严江离和朱峰确实疑惑。
两人齐齐停下脚步。
李丹青迅速编了起来。
“那天早上,我们从魏家逃出来,在路上遇着倚云楼头牌洛兰姑娘的马车。马车上跳下一个蒙面男子,引我们到一边说话。”
“男子说会帮我们递个消息,把你们引到城西百里坡小树林中,让我们拿捏着时辰跑出城外,又说长生寺有人接应我们。”
“我们当时不信他,质问他是谁。”
“男子举了一块腰牌给我们看,那是宫中近卫的腰牌。”
“他是圣人身边的人。”
严江离和朱峰脸色大变。
两人细想石龙镇当日之事,后背开始发寒。
没错,当时是倚云楼头牌洛兰递了消息给郭靖安,郭靖安跟他们说齐子蛰在城西,把他们一干人引去了城西。
那时,他们一行人在石龙镇搜寻齐子蛰,夜间无事,常去倚云楼听曲,并试着从洛兰诸人嘴里探听消息,却原来,洛兰是圣人的眼线。
如此,岂不是说,秦王当日所做的事,全落在圣人眼中!
哪今日呢?秦王今日要做的事,圣人是否早就知晓?
李丹青成功看见严江离和朱峰变了脸色,心下大定。
很好,这两人当下定要猜测,秦王私会丽嫔之事,圣人一早知道了。
秦王派他们追杀齐子蛰时,圣人的人在后面看着他们。
所以,今日秦王起事,其实是进了圣人之局。
秦王若被擒下,他是皇子,最多囚禁,但底下这些人,必然被灭族。
李丹青看向朱峰,又换称呼,喊道:“姨父!”
她一脸仓皇,“我也是这会才想起石龙镇之事。”
“今日秦王殿下要动,晋王殿下一样要动。”
“可圣人,圣人……”
“只怕圣人早等着他们了。”
“今日过后,恐怕秦王和晋王的人都得成为阶下囚。”
朱峰收起了剑,看向严江离。
严江离一脸凝重,这时辰,想必秦王殿下已布置完毕,丽嫔自候在佛香阁中,等着圣人。
而先圣人一步进佛香阁的,是晋王殿下。
这一切,是秦王身边的谋士郑之淳布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