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嗯，不错，不错。要是我没有看错，这是一根元朝初期的流通货币。造型跟保存的都不错，算的上是完好的古物。这样吧，我姓左，要是这位先生有意当，这根金条我出五十万。不过，我有个要求，这个价必需是死当。”
看着这一家三口穿的一般，能拿出这么惹眼的物件，左全福并没有什么怀疑，谁家没有点压箱底的东西。东西一上手，老油条的左全福立即发现手中的东西是件了不得的物件。不但含金量非常的高，而且据有很高的考究收藏价值。心下暗暗一喜，面上还是不露声色的将估价压低报出。
一双精明的利眼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刘大生脸上的变化，睨见其夫妻俩惊讶欣喜若狂的对视，心里一阵激动。鱼儿上勾了，要是这个价真能将这根金条拿到手，当铺这半年的收入可就有着落了。扬眉抿了抿唇，左全福看着刘大生一家的眼神更亲切和蔼了几分。
五十万？那该是多少？
辛辛苦苦种了几年的菜，用剩存下来了也不过几千块钱。听到这个天文数字，刘大生心里吓了一大跳，与妻子激动的相视一眼。显然对这个出乎意料的天价感到窃喜，丝毫没有任何不满，当下就想拍案定下，同意将金条当出。话还没到嘴边，衣袖突然被刘滢扯住，不解的回头望着女儿，以眼神询问其中的意思。
“爸爸，这个价太低了，别急着当。”眨了眨眼睛，刘滢小声的嘀咕。
想的倒是美，五十万就是半根金条也值不了。白菜价就想要这根半斤重的金条，不愧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当铺。沉下脸，刘滢眼带凌厉的刮了眼奸诈的左全福，意带警告。别拿她一家当没见过世面的肥羊宰，那只会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别想捞着。这h市可不仅仅就你一家左字当铺，给不了让她满意的价格，大不了的再换一家看看。
“滢滢，五十万不少了。听话，这事让你爸爸做主，别乱插嘴，误了正事。”冲左全福投去一个尴尬的笑容，微弯下身，李媚娟拼命的朝刘滢使眼色，就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在她潜意识里女儿再聪明，总归还没识字认数，不清楚这五十万的定义是多少。
“滢滢？”
刘大生被刘滢这么一提醒，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紧接着又听到妻子话里话外的责骂刘滢不懂事，刘大生两边都不好说。向刘滢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意在让刘滢别在意妈妈的话。东西本来就是女儿捡回来的，滢滢也有绝对的权力决定这根金条该不该当。既然滢滢说了不急，价格低了，刘大生冷静下来，细心的想了想近期的金价，心里也顿时认同了女儿的说法。
第三十五章 敲定价格
刘大生被刘滢这么一提醒，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紧接着又听到妻子话里话外的责骂刘滢不懂事，刘大生两边都不好说。向刘滢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意在让刘滢别在意妈妈的话。东西本来就是女儿捡回来的，滢滢也有绝对的权力决定这根金条该不该当。既然滢滢说了不急，价格低了，刘大生冷静下来，细心的想了想近期的金价，心里也顿时认同了女儿的说法。
五十万诧然一听可能是他一辈子都难挣得的巨款，可细算这半斤重的纯金物件，就显得卑微渺小。不满的瞪了眼差点将他给诈了的左全福，刘大生心下大为不喜。
收回了进门时的紧张，假意轻咳几声，浅笑着礼貌的沉声回道：“左先生，我姓刘，我女儿说这个价太低了，看来左先生并没有什么诚意想要收这根金条。既然如此，若出不起令我们一家满意的价格，那我们也不便再这里继续打扰。麻烦左先生将东西归还，我们好去下一家看看有没有出的比这五十万更高的金铺。”
刘大生卖菜三教九流的人见的也多了去，说起话来一道一道的，让还有些担心的刘滢听的诧异不已。对沛沛而谈的爸爸感到刮目相看，原来爸爸也有精明通透的一面。
“大生？”李媚娟瞪眼一惊，不敢相信刘大生会说出如此自大的话。
“等等，这位先生，小孩子的话听听就算了，哪能当真。要不，这样吧，要是你真的不满意这个价，我们可以再好好商量商量。八十万，八十万怎么样？要是同意，我可以立刻写当据，将钱即刻划到你的账户上。”捕捉到刘大生眼中的坚决，左全福心里打了个突，沉静的脸瞬间分崩瓦解。怕事情因此黄了，慌了手脚连忙改口加价。
拿着金条的手跟着紧了紧，防贼似的盯着刘大生的一举一动。东西到了他的手上，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眼角轻轻的扫了眼下面老神在在的盯着他的小女孩，左全福呼吸没由来的一紧。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被这个小丫头盯着，他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加上刘大生话里对小姑娘的重视程度，让左全福更是不敢对刘滢有所小瞧。
“八十万？”听到左全福的改口，李媚娟眼珠子一凸，失态的尖叫出来。在李媚娟的心里，这八十万的价格都能顶天了去，要是不同意，那是傻瓜才会干的事。眨着眼睛，拼拿的暗示刘大生同意下来。这个巨大的价格浮动，让李媚娟惊喜激动的心跳急剧加速，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将失态的表情压下。
“滢滢？”听到这个价，刘大生也有所心动，下意识的以眼神询问刘滢的意思。
“二百万。”刘滢不说话，抬头淡定的注视着左全福，缓缓的吐出她心中的估价。有了之前四百万的巨额收入，区区八十万，刘滢现在并不看在眼里。瞅见左全福刹那间垮下的脸，以及眼中的震惊之色，让刘滢脸上的冰霜倾刻间融化。挑眉心中闪过一抹心然，果真一如她所想，这八十万的价值也并非是他的底价。若是她没有猜错，她这个价还是低了些。
只是话已出口，便没有了更改的可能，刘滢惋惜的抿了抿唇。
二百万？刘大生跟李媚娟被女儿胆大包天，突然报出的天价吓的晕乎乎的，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整个脑子被二百万填的满满的，无法再去思考其他。
“小姑娘，二百万太高了，做生意总要有点赚头，我最多出一百五十万。”收进的东西当然是越低越好，咬咬牙，左全福装出一副肉疼的样子，不死心的想从中压压价。心中暗暗对刘滢大骂，这丫头真是贼精，报出的价直逼他的底线。
悄悄打量着刘滢的神色，左全福精明的双眸闪动着异样的色彩，刮目相待的不敢再对刘滢有一丝一毫的看轻。回想想，他六七岁时还在跟别的小朋友玩丢沙包，可眼下，人家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跟他谈上下百万浮动的生意了。暗暗在心底感叹着，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魄力，让他们这些前辈怎么活啊！
瞄了眼被二百万的天文数字砸的找不着边的刘大生夫妻，惊奇不已。这样的父母是如何养出这么精明的女儿，还真是令人匪疑所思。眉微拧，左全福对刘大生夫妻可谓是羡慕妒忌恨，要是这个小姑娘换成是他的女儿该多好，就是做梦他也会笑掉大牙。
想想家中不成器被宠坏的娇蛮女，左全福心里是那个无奈。
“二百万分毫不减，要是左叔叔吃不下这个价，那这单生意我们就当作没谈过。”望着左全福肉疼的样子，刘滢丝毫不为之所动，立场坚定的肯定道。电视看多了，刘滢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姓左的男人不过是在做临死前的争扎，做秀想压价。
奸商！刘滢对左全福的评价。
“这？刘先生你看令爱出的这个价是不是太高了些，一百五十万算是顶天了去。若是不信，我也不拦着你，你可以随便转转，看看整个h市还有哪间店能比这个价出的更高的地儿。”眼见刘滢是软硬不吃，左全福只好转战将主意打到刘大生夫妻身上。诚肯的动之于情，晓之以礼，婉转的道。
“大生？”这回左全福的算盘是又打错了，几次不一的价格波动，让被数字冲晕头的李媚娟清醒了许多。不敢再贸然的开口催促，反而紧张的示意丈夫别急于同意。几次动作，让李媚娟明白了这事滢滢那丫头比她们可懂的多了，压的住阵脚。既然滢滢都说了得价二百万，准是错不了。
“放心，我清楚的很。”朝李媚娟点点头，刘大生不傻，分的轻左全福话里的水分。憨憨的冲左全福一笑，老实巴交的摇头道：“左先生，实在是对不起，这金条本身就是滢滢这丫头的东西。不管多少，只要她咬定主意不肯松口，我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我强迫孩子同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啊！这半斤重的金条是小姑娘的？”左全福被刘大生突然爆料的消息吓了一大跳，骇然的瞪大眼睛，当下不可思议的盯着刘滢猛瞧。心里一思量，暗暗忖着，怪不得，他就说吗。这么大的事，当今时代有哪几对父母会让孩子自己做主，处处要听她的意思还行事，原来是还有这茬。这个念头在心里打了几转，左全福便信了几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被爸爸不打一声招呼，就将她的老底给泄了出来，刘滢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暗暗庆幸，幸好她没有将别的秘密告诉爸爸，要不然她现在都要开始担心，哪天爸爸又不经大脑的将她的事说了出去。若真是这样，到时事情可就大条了。
“一百八十万，可以我们马上就成交，若不成，那就算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刘滢也不想再拖下去，担心会被人看出什么异常。生意人精明诈的很，真要是再让他从爸爸的口中探出些有的没的，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收场了。再加上外头虎视眈眈的几个小老鼠，更是让刘滢没了拖下去的心思。咬牙各退一步，无奈的改口。
只要没太过于大手大脚，这一百八十万也足够一家人轻松过活了。思及此，刘滢紧绷的心这才好受些。
第三十六章 清早堵门
“好，就一百八十万。”盯着小姑娘的神色，左全福猜到她不想再纠缠下去。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左全福也歇了再压价的念头，爽快的应了下来。不浪费彼此时间，收好东西，利落的将当票写好递给刘滢。眼见刘滢收好当票后，左全福拿好车钥匙准备去银行将账给转了。
银货两乞大家安心。96年这时候转账可不是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信息时代，屁大点的事也得到银行亲力亲为。
等左全福取车开出来，刘滢一家子也坐上了摩托车，就等着出发。本来左全福还想问刘滢一家要不要载他的车去，没想到意外见着刘大生破的几乎快要报废的摩托车。惊讶一翻，也算明了为什么这一家子会拿出该是当传家宝的金条出来当了。谁家没有点难处，生活所困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启动车子，跟刘大生打了声招乎，率先往附近的银行开去。
这时的路虽是不如后来的宽且多，但好在车子不多，能遇到堵车的机会也减少了许多。没五分钟的时间，便来到银行的门口，排了个半钟的队，总算没有再出意外，顺利的将一百八十万转到账上。大家本来就不熟，寒暄几句，刘滢便催促着家人赶紧分手回家。
匆匆忙忙的回了家，一路尾随的几辆摩托车亲眼见刘滢一家三口进了家门，才心思各异的离去。一直留意他们的刘滢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到他们转身时那一闪而逝的贪婪之色，刘滢面若寒霜的在心里冷哼。贪心不足蛇吞象，看来得让爸妈抓紧把菜地的事处理妥当，早些搬走。
她有预感，迟了早晚会出大乱子。
“怎么了滢滢，外面有什么吗？”望着刘滢凝重的眼神，李媚娟紧张的道。
手脚轻抖的揣紧怀里热乎的存折，不安的往外张望了片刻。回到家脚落了地，李媚娟还有感觉很不真实。想拿出存折看看是不是她在做着梦，又怕被外人见着，给抢了去。患得患失，让李媚娟心情飘忽的七上八下，总静不下来。
刘大生跟李媚娟的心情差不了多少，被突如其来的巨款砸的整个人是七晕八素，愣是没发现一路明晃晃的跟踪。压着心里的激动，也跟着问。“滢滢，有什么不对吗？”
不想让爸妈跟着穷担心，情绪起伏太大，过于紧张对身体也不好。思索了片刻，决定暂时瞒着先。等他们的情绪稳定下来，再告诉他们也不迟，摇了摇头，浅笑着转移话题道：“没什么事，只是在想家里既然有这么多钱，爸爸我们是不是该买间像样的房子。再找间不大不小的铺子，做做小生意，爸爸跟妈妈就不用再辛苦的在菜地起忙活。”
“看你急的，买房哪有那么容易，要快也只能先租着先。至于菜地的事，也得等地上的菜都割了，才能还回给人家，不然得多亏。不管卖了能挣多少，都是我跟你爸的血汗。”笑着用食指点了一下刘滢的额头，李媚娟面有不舍的环视了一眼简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