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节
顾糖糖乖巧答应,用力拖着人走,没去药房,而是去了天井,现在是上班时间,没人。
“我让你来帮忙,不是让你睡觉的,你别太过分了啊。”顾糖糖没好气地瞪了眼,这家伙全身都是懒骨头。
“吃太饱困了。”
厉思之态度很真诚,还打了个哈欠,顾糖糖也生不起气了,无奈地看着他,“那你别当着我大哥的面睡,他最讨厌上班时间睡觉了。”
“哦!”
厉思之四下看了看,天井里太冷,不合适,要不去厨房睡吧,那儿肯定暖和,还能搞点吃的。
脑袋上挨了一巴掌,顾糖糖敲的。
“别睡了,我问你个事,你刚刚是不是对老伯用了祝由术?别说假话,我知道你会祝由术,常书峰和徐安琪他们几个都是你搞的鬼。”顾糖糖直接了当地问。
厉思之狗狗祟祟的,与其猜来猜去,还不如直接问,她直觉厉思之不是坏人,或许有隐情吧?
“用祝由术犯法?”
厉思之冷笑了声,原本温和的气质,突然蒙上了一层尖刺,变得咄咄逼人。
“只要不是害人,就不犯法,你应该不会害人吧?”顾糖糖意味深长地问。
厉思之脸色微变,身上的尖刺消失,又变得温和,淡淡笑了笑,说道:“也不一定,人若犯我,我必害人。”
“那若是你误伤了呢?”
“不可能!”
厉思之斩钉截铁,到目前为止,他并没真正害过人,顶多也只是让人倒霉几日。至于沈家,母亲让他对沈家人不必留情,可他不想那样干。
祝由术确实能害人,但会有反噬,外婆和母亲就是因为反噬太重,才会一个早逝,一个缠绵病榻,他绝对不会步外婆和母亲的后尘。
他只想学会沈家的医术,并不想伤人,这样就能和母亲交差了。
顾糖糖笑了笑,说道:“我虽不会祝由术,但也知道,祝由术若是害人,必会反噬,你小心些吧。”
“我肯定长命百岁。”
厉思之白了眼,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手笼在袖子里,自个去找厨房了。
【积分足够时,会解锁祝由术】
系统出声提醒。
“要多少积分?”顾糖糖用意识问,但系统没回答。
顾糖糖挺期待的,刚刚她看到了厉思之给老伯治疗,不用任何药和工具,只是比划几下念几句,老伯就痊愈了,挺神奇的。
“糖糖!”
沈老爷子找了过来,笑着说:“过几天随我去参加个会,你大哥也去。”
是东城每年一次的杏林大会,参加的都是东城排得上号的中医,总结一年取得的成绩,沈老爷子想正式介绍孙女给同行们认识。
“好的呀,我要准备什么?”顾糖糖欣然答应。
“不需要,到时候我叫你。”
沈老爷子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下,想到了厉思之,便问:“你同学人呢?大堂没人。”
“他说吃饱了犯困,去找地方睡觉了,还把大哥气了个半死,下次我不叫他来了。”顾糖糖觉得难为情,这家伙太给她丢脸了,以后还是让陆长川给送吃的吧。
“我看他身子骨弱的很,犯困也正常,他家里那么困难,以后每个周末都让他来帮忙吧,你大哥那儿我去说。”沈老爷子哑然失笑,并没觉得厉思之失礼,这孩子心性单纯。幸好没遗传厉谷华的城府深沉和睚眦必报。
“好吧。”
顾糖糖答应了,也越发确定厉思之和沈家渊源极深,否则老爷子不会如此照顾。
“啊哟……快醒来,头发都烧焦了!”
厨房里响起阿姨的惊叫声,还有一股糊味,过了会儿,睡眠迷蒙的厉思之被阿姨给推出来了,原本前额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现在成了焦黄的土地,全烧没了,衬着他那张白莲花的脸,显得又单蠢还有点小心机,太好笑了。
顾糖糖眼泪都笑出来了,沈老爷子也笑得停不下来,只有厉思之还傻乎乎地站着,没从美梦中醒过来,只觉得前脑门凉叟叟的。
还有股糊味,好像煮焦了的红烧肉,厉思之不由咽了下口水,刚刚梦里就在吃红烧肉,真香。
第309章 出门别靠近水
厉思之在回春堂睡了一上午的觉,沈老爷子给他找的客房,有厚厚的被子,还生了个火炉,厉思之躺在暖和的床上,没多久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结结实实地睡了个好觉。
来到东城后,他还是头一回吃饱睡足了,他没带厚被褥,最保暖的就是身上穿的羊皮袄,白天穿在身上,晚上盖着,勉强能对付。
就是东城的寒冷,是他没算到的,又阴又冷,比东北冷多了,真不是人待的地儿。
厉思之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蓬松的头发卷卷的,苍白的脸出现了几抹红,看着更美了,雌雄难辩的那种。
“真舒服!”
厉思之又伸了个懒腰,好想就这样睡到天黑。但快吃中饭了,他已经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得起来吃饭。
沈家好像真挺不错的,不过也可能是糖衣炮弹,母亲说过,沈家最会装模作样,虚情假意的,让他千万别中了沈家人的计。
嗯,他肯定不中计,他就是吃几顿饱饭。
“厉思之,吃饭了!”
顾糖糖在门口叫,真佩服这小子,硬是雷打不动地睡了半天,还是在别人家里,脸皮比城墙还厚,她现在觉得这小子应该和沈家没关系,沈家人可没这么厚脸皮。
“来了!”
厉思之懒洋洋地声音传了出来,他抓了几下头发,穿上羊皮袄,打开门出来了,刚睡醒的他多了些慵懒,就像海棠春睡一般,有着说不出的妖娆和妩媚。
顾糖糖愣了下,赶紧撇开眼睛,乖乖,这小子长得真祸国殃民,比女人还美。要是生在魏晋南北朝,说不定会引起战争呢。
“吃饭去了,下午你别睡了,得干活!”
顾糖糖嫌弃地瞪了眼,没见过比这家伙更懒的了,脸皮还厚。
“哦!”
厉思之答应了,本来他下午就不想睡觉,半天活还是要干的,要不然下次他不好意思来吃饭了。
沈家的中饭很丰盛,红烧肉,红烧鱼,还炖了一只鸡,比寻常人家过年还丰盛些,厉思之眼睛瞬间亮了,真香。
“小厉,快坐下吃吧,别客气!”蒋玉华柔声招呼。
“好的。”
厉思之迅速坐下,他才不会客气呢,这可是沈家欠他的,他得多吃些回本。
沈宵云小声嘀咕:“客气个屁,吃得比谁都多,还不干活!”
他也不是生气这家伙吃得多,就是气厉思之不干活,害他本来可以出去玩的,结果被爷爷叫去药房切药了。
气死他了!
厉思之只当没听到,低着头大口吃着,红烧肉和他梦里一样美味,一块肉一口饭,神仙都不换。
沈老爷子和蒋玉华好几次都想给这孩子夹菜,可又怕做得太明显,便硬忍住了,顾糖糖瞧出了二老的心思,朝厉思之看了眼,已经吃第三碗饭了,压根用不着给他夹,这家伙比在自己家还随意。
下午,吃饱喝足的厉思之主动去药房帮忙了,沈宵云窃喜,以为可以解放出来,和朋友出去玩,结果——
“宵云,你把这些甘草切出来!”
沈大伯叫住了他,还塞过来一大堆甘草。
“干嘛不让他切?”
沈宵云气鼓鼓地指着厉思之。
“不会!”
厉思之很诚实地回答,他没切过药,祝由术用不着药,省事的很。
“不会你不会学?”沈宵云火大极了。
“哦!”
厉思之态度很好,他长得就是乖巧懂事惹人怜惜的白莲花模样,沈宵云吼得又大声,看起来就像是在欺负弱小,沈大伯看不下去了,在侄子脑袋上拍了下,斥道:“你教小厉切药!”
“干嘛非得是我?”“你最闲!”
沈大伯白了眼,一天天闲得四处逛,就得给侄子弄点活。
沈宵云四下看了看,妹妹和大哥都在给病人看诊,其他人也忙忙碌碌的,好像……真的是他最闲。
好气哦!
他又不拿回春堂工资,凭啥总让他干活?
沈宵云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一肚子火气,又不敢去找沈大伯理论,怕挨打。
反正他已经认识到了,他就是家里食物链的最底端,谁都能欺负他。
朝厉思之瘦弱的身体瞟了眼,沈宵云转了转眼睛,故意说:“我教你切药,就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先叫声师父听听。”
“师父。”
厉思之很痛快地叫了,一秒钟都没犹豫。
沈宵云愣住了,有点不适应,他没想到这小子的骨头竟这么软,不由恼道:“我让你叫你就叫,你怎么不反抗?你可真没出息!”
“师父有出息就好。”厉思之笑得特别无辜,像一只胆小柔弱的小白兔。
“我让你叫爹你也叫?男人要有尊严,晓得不?”
“晓得了,师父!”
沈宵云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好气啊,就好像一拳头挥出去,打在了一堆烂泥上,黏糊糊的,膈应死他了。
“懒得说你,跟我去切药!”
沈宵云没好气地瞪了眼,这种人在战争年代肯定是叛徒,骨头比肉还软。
“好的,师父!”
厉思之一口一个师父,听得沈宵云很刺耳,咬牙道:“别叫了。”
“好的,师父!”
厉思之乖巧地笑了笑,但说出的话却让沈宵云快吐血了。要是让爷爷奶奶听到了,肯定会打爆他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