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
不过他也没多想,可能是因为家里最近条件好了吧,要不然还会有什么原因?
第二天一大早,陆母煮好了早饭,就去菜市场匆匆地采购了材料,等顾糖糖他们上学上班的走了后,她就在天井里忙活了起来。
今天天井里很热闹,除了徐寡妇和周师母外,还有隔壁的几个大婶,过来串门的。
“不年不节的,你怎么搞这么多春卷?”徐寡妇心里妒火中烧,她过年都不会准备这么多,太费油了。
“糖糖爱吃嘛,再给她爷爷奶奶送些,一会儿还要包馄饨呢。”
陆母不紧不慢地切肉丝,她把这个月的肉票都用完了,送给沈家吃的东西,料一定得足,否则要倒牌子的。
“啧,你对儿媳妇可真好,亲闺女一样。”一个大婶说。
“照我说啊,对儿媳妇可不能太好,太好了就要翘尾巴。哼,儿媳妇就得压着,不能让她跳!”另一个大婶口气很酸,看不过陆母的行事。
第358章 我家糖糖可是万里挑一的好儿媳
酸溜溜的大婶姓刘,住在陆家后面,刘婶在弄堂里出了名的难弄。尤其是对儿媳妇,简直就是周扒皮一样,天天都骂儿媳妇,骂得特别难听,也亏儿媳妇老实能忍,换了个人绝对天天打仗。
陆母切肉的手顿了顿,心里生了火,这话她以前就经常听,是过世的婆婆经常说的。
她过世的婆婆并不比刘婶好多少,不过稍微心善点儿,至少不会大冬天将儿媳妇赶去外面罚站,还饿着肚子,除此之外,和刘婶没区别。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敬一尺,别人才回一丈,儿媳妇又不是长工,干嘛要压着?再说了,以前的地主对长工也客客气气的,农忙时有肉有饭,吃得饱饱的呢。”
陆母慢条斯理地怼了过去,就不爱听这些狗屁话,儿媳妇也是别人家的女儿,又不是嫁过来受剥削的,凭啥要受欺负?
就算以前她对顾糖糖不满意,要是真嫁过来了,她也不会欺负儿媳妇,该教的规矩要教,家务活肯定也得干。但不能把儿媳妇当丫环使唤,更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打骂,她可做不出这种缺德事。
更别说现在她对糖糖一百个满意了,比亲闺女还亲些,哪舍得让人干活,天天上学就怪辛苦的,她现在身体好,自然要承包家务活,让儿女们安心上学上班,都像刘婶这样的,家里天天鸡飞狗跳,福运到了家门口都吓跑了。
刘婶嗤了声,不屑道:“你这就不懂了,儿媳妇是外姓人,胳膊肘朝外拐的。要是不压着,哼,家里的好东西都拐去娘家了!”
“这倒是的,得看牢些。”徐寡妇立刻附和,她就是看不过陆母得意,想唱反调。
陆母沉了脸,用力剁了几下肉,大声说道:“别人家的儿媳妇我不知道,反正我家糖糖那可真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长得跟仙女一样,还孝顺,每个月给我四十块生活费呢,就她那点小猫胃,十块钱都吃不了,糖糖还说我天天做饭辛苦,钱要有剩下的,就让我买好吃的补补,比我亲闺女都贴心。”
“每个月都给四十块?”刘婶不信。
其他人也不信,她们家儿子工资才只三十几块呢。
肯定是陆母吹牛,故意往脸上贴金。
“那当然,月月都是四十块,逢年过节还给我包红包,我家糖糖工资高啊,每个月48块工资呢,还有奖金,比干部工资还高。”
陆母还是保守了些,没说顾糖糖每年奖金都有一两千块,这是上面额外给的奖金。因为她贡献了好几样药方,这个钱是奖给她的。
她怕说出来吓到这些见识浅薄的女人,还是保守点说吧。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还多了些酸味儿,徐寡妇和周师母心里都不是滋味,居然有这么高工资,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你儿媳妇不是上学了吗?怎么还有工资拿?”刘婶质疑。
徐寡妇和周师母眼睛一亮,对啊,上工农兵大学可是没工资的。除非参加工作满两年了,顾糖糖才刚参加工作,哪有工资?
“我家糖糖贡献大啊,她搞了个药方贡献了,救了好多人的性命,这工资是上面奖励的,叫特殊贡献奖,你们不懂!”
陆母得意洋洋地斜了眼,继续吹嘘:“不是我吹牛,我家糖糖全城都找不出比她好的,漂亮孝顺,还是大学生,医术也好,真真挑不出一点毛病,我家长川做的那么多事,就只有娶的媳妇最合我心意。”
空气更安静了,酸味也更浓了,徐寡妇捂着腮帮子,牙有点酸,就看不得朱向华这得瑟样儿。
真特么的扎心!
“你以前不是瞧不上顾糖糖嘛,还嫌她是农村户口呢。”徐寡妇故意揭短,什么孝顺聪明,还不是因为顾糖糖家世太好,朱向华想压也压不住,只能在家当牛做马,现在只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我什么时候嫌弃了?要是嫌弃我能给二百块彩礼?我家又不是靠儿媳妇吃饭的人家,就算娶农村户口的儿媳妇,家里照样有吃有喝,我家老陆现在一百来块工资呢,养八口人都养得起。”
陆母恼了,骂人不揭短,徐秀英这骚货肯定是成心的。
她绝对不会承认的,以前她是狗眼看人低,可现在她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对糖糖千好万好,加倍疼爱,她们娘俩之间的事,关徐秀英屁事!
徐寡妇咬紧了牙,心里默默算起了帐,陆父一百块,朱向华四十来块退休工资,还有顾糖糖48块,陆长川肯定也有四十几块。
好家伙,一家四口的工资加起来都二百多块了,难怪天天吃香喝辣的。
老天爷眼睛是真瞎啊,钱怎么能都给朱向华家,不分点给她?
“你家的日子真的越来越好了,陆师傅腿好了,长川去了好单位,儿媳妇又是大学生,咱们弄堂福气最好的就是你了。”周师母羡慕道。
刘婶和徐寡妇表情都悻悻的,她们不服气,凭啥朱向华福气最好?
就算是真的,也用不着说出来啊。
陆母面上欢喜,但还是谦虚道:“也还好,反正过日子嘛,平平淡淡地过。”
徐寡妇心里刺了刺,狗屁平平淡淡,刚刚显摆时可没平平淡淡,她朝周师母头上的纱布瞥了眼,眼神不屑,故意问:“你家红梅找好对象了没?过了年要23了吧?”
“过了年也才22,哪有23,不过红梅已经在处了,要是顺利明年就能办喜酒。”周师母语气虽淡淡的,但神情欢喜,大女儿终于想通了。虽然挑的对象不是百货公司的经理,但货车司机也不差。
百货公司经理个子确实矮了些,货车司机高大英武,工资也高,红梅嫁过去肯定不会过苦日子。
“红梅谈好对象了啊,对象是干什么的?”陆母关心地问。
那周红梅不知羞,早点嫁了才好,省得生是非。
“货车司机,天天拉货,工资还行,还能赚些外快,每个月挣个七八十块没问题,还能搞到不少紧俏货呢。”
现在变成周师母显摆了,大家都挺羡慕,徐寡妇心里不是滋味,板着脸不说话。
周师母朝她冷冷地看了眼,上次没逮到,让这骚货给逃了,这几天她得上点心,肯定能逮到,让这骚货没好日子过。
第359章 半夜捉奸
“你家牛大河对象谈好了没?过了年要25了吧?”周师母怼了过去。
徐寡妇面色微变,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咬着牙说:“大河他不急,我当娘的急也没用,再说男人年纪大点没啥,三十岁结婚都大有人在呢。”
“三十岁都成老光棍了,只能娶寡妇和二婚,大河不急你当娘的可得急。”周师母嘲讽道。
“25岁也不小了,我儿子比大河还小一岁呢,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徐秀英你得上点心,城里姑娘要是没合适的,就花点钱娶农村姑娘嘛,像我家那个虽然笨了点儿,可干活还算勤快,骂她也不还嘴,比城里姑娘好多了。”
刘婶还拿自家儿媳妇打比方, 她家条件不好,房子也紧张,比徐寡妇强不到哪去,娶的就是农村姑娘,也所以她才天天拿儿媳妇出气,就是欺压儿媳妇没娘家依靠。
“农村姑娘现在彩礼可要的高,至少得一百吧?”周师母故意说。
“我家当时给了八十,现在可能要一百了。”
“肯定要的,没一百块谁家肯把姑娘嫁过来啊。”
周师母和刘婶一唱一和,说得徐寡妇脸色越发难看,她根本拿不出一百块,这些年好不容易拉扯大三个儿子,一分钱没存下,还欠了不少外债,前两年好不容易还了债,攒下了点钱,可二儿子出事,她四处托关系把钱都花光了。
现在连五十块都拿不出来,拿什么给老大娶媳妇?
“哎呀,我想起来了,家里还炖着汤呢,我上去了。”
徐寡妇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上楼了。
刘婶撇了撇嘴,小声嘲讽:“一百块都拿不出来,穷得连贼都不上门。”
“天天轧姘头,也没挣点钱。”
向来温和的周师母,难得地说了句刻薄话,陆母朝她看了眼,觉得今天的周师母有点古怪,她又说不出来,反正怪怪的。
陆母忙了大半天,炸了一大盆春卷,还包了一大簸箕馄饨,晚上让糖糖送去回春堂一半,剩下一半自家吃。
晚上顾糖糖回家了,明天是周天,不用上课,看到桌上满满当当的春卷和馄饨,她吓了一大跳,这得包多久啊。
“妈,你包了一天吧?包这么多干嘛啊,腰酸了吧?”
顾糖糖有点心疼,现在可没现成的馄饨皮买,都得手擀皮,陆母肯定忙活了一天。
“不酸,我腰好的很,快吃吃味道怎么样?”
陆母笑着夹了根春卷要喂,顾糖糖张嘴咬了半截,又酥又鲜,她咽下了春卷,竖起大拇指夸道:“好吃,比锦江饭店的都好吃。”
“你就知道说好听话哄我。”
陆母笑开了花,拿她和锦江饭店比,这可是最高的赞美了。虽然腰有点酸,可能听到儿媳妇的夸赞就值了。
“我说的真心话嘛,妈你躺着,我给你按按腰。”
顾糖糖让陆母趴下,在腰部几个穴位用力按着,陆母舒服得直哼哼,酸胀感一下子没了,全身暖洋洋的。
晚上吃过饭,顾糖糖和陆长川一起去回春堂送春卷和馄饨,蒋玉华又给了他们一篮子黄岩蜜桔,顾糖糖剥了个吃,又甜又汁水多,太好吃了。
“好甜,你也吃。”
顾糖糖坐在单车后面,剥了一瓣桔子,伸到前面投喂,陆长川张嘴接了,还在软软的手指上轻轻咬了下,媳妇的手指比桔子还甜呢。
“专心骑车!”
顾糖糖缩回了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下,讨厌死了。
陆长川轻笑了声,有意将自行车骑得七扭八拐的,顾糖糖吓得使劲搂着他腰,陆长川开心大笑,得意极了。
晚上马路上很安静,车子和行人都少,他们骑的这条街上空无一人,空旷的马路上只有他们小两口,他们可以肆意亲热,不怕被人看见。
“你再闹我扎你针了啊!”
顾糖糖在这家伙腰上用力掐了下,板着脸警告。
“不闹了,糖糖你再喂我吃个桔子嘛。”陆长川央求,媳妇喂的桔子特别甜。
“不喂!”
顾糖糖只矜持了一分钟,然后就剥了瓣桔子投喂了,两人一路上笑笑闹闹的,还吃了三个桔子,回到了家。
桔子她放在陆母房间了,想吃再过去拿,陆母是家里管财物的,有什么东西顾糖糖都上交,她懒得操这个心,而且陆母也不会乱花,管帐是一把好手,她可以放一百个心。
夜深人静,顾糖糖半夜醒了,睡觉前她又吃了几个桔子,晚上尿急了,她哆嗦着穿好衣服,叫醒了陆长川。
“这么冷就在屋里上吧,明早我去倒了。”陆长川舍不得媳妇受冻,现在是十二月,外面北风冻骨头,担心顾糖糖感冒。
“不要,屋子里我上不出来,你快点儿。”
顾糖糖裹紧了棉袄,她宁可去外面受冻,都不要在屋子里尿尿,也不许陆长川尿,那味儿多骚啊,她一晚上甭睡了。
陆长川利索地下了床,只套了件外套,就陪着顾糖糖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