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329节
——阿娘若真担心,那我就同他解除婚约罢了,当初点头也只是头脑一热。
沈婳一贯是喜新厌旧的人。
那些珠钗环佩,穿戴几次,就去买新的。更莫说旁的了。
这世上对她好的人,并不多。
阿兄是血脉相连。
那崔韫呢。
他凭什么对她好?
而她又为何能在他跟前肆意妄为?
沈婳并非一时兴起。
她的一切好运,从遇见崔韫开始,女娘也想触碰月亮啊。
漾漾……就该得到最好的。
可她都主动了,等了片刻,不曾等到崔韫的半点回应,沈婳抿了抿唇,她身子往后稍稍退缩,一把捧住后者的脸。
“我还听说书先生讲过一则故事,故事里头的公子哥,前脚对女娘上心,可转眼间得到了又不想珍惜了。对此,侯爷怎么看?”
沈婳凶巴巴警告道:“我劝你对我好些,我这人最是喜新厌旧,珠钗首饰如此,华丽衣裳亦如此,至于你——”
“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崔韫垂着的眼眸狠狠一颤,饶是在官场上运筹帷幄的他,也有过片刻的失态。
他伸手将女娘捞了回来。
翻身,膝盖抵住女娘宽大裙摆下并拢的腿,轻松的分开,将她压在身下。
眸色深邃不可探底,仿若万丈深渊。
沈婳被压制死死的,她伸手去推,却被反扣在床头。女娘强制镇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嗓音开始打哆嗦。
“你……难道还要打我吗?”
她异常悲愤。
“我不和你好了!”
崔韫爱怜的看着女娘在榻上的模样,眼圈红通通的,发髻凌乱,推搡间一小缕墨发没入绣着精致暗纹微微敞开的领口。
他慢条斯理的将其抽出来。捏在手中,轻轻摩挲。
带动的痒意让沈婳微微一个颤。
她敏感的反应,崔韫尽收眼底。
“可要看看,我是如何珍惜你的?”
沈婳眼神闪躲:“……不了。”
他却俯下身子,重重的吻了下去,发了狠的索取。
青涩和莽撞,逼迫而急切。
她被挤压的喘不过气来,无助的眼角氤氲这水雾。呜咽破碎的发出一个音节。
“……等……”
他捏着沈婳的后颈,嗓音嘶哑的厉害,却偏偏带着散漫的勾人:“等不了了。”
第331章 这狐狸是被解开封印了吗
翌日一早。
柔风轻拂幔帐,晨曦的光线缓缓透过窗格。
沈婳将自个儿裹成蚕茧,半坐着,对着墙面壁思过。
“娘子。”即馨上前请安。
沈婳忧愁的没理她。
见状,即馨八面玲珑笑着递上一张纸条道:“这是爷的尺寸,他吩咐奴婢送来。”
等了片刻也没见沈婳回应,只好将字条交给倚翠手里,这才福了福身子退下。
女娘有些不太好,这一句话勾起了她太多记忆,昨日的画面,以凌迟的方式在眼前一一浮现。
她被亲的七荤八素泪眼汪汪,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小幅度战栗,与此同时,那一股熟悉的热流也跟着如此。
沈婳当时还有心思在想。
——她是不是忘记换月事条了。
她爱干净,受不了那股黏腻,故,每隔一个半时辰就要换新的。可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多到她都忘了这一遭。
这身子由倪康调理,这些时日的药方多以归地、芎芍、当归等活血化瘀之物。
故,葵水并不算少。
察觉到她的失神,崔韫动作变得轻缓,他亲啄两下女娘充血的唇瓣,再把头压在如玉的脖颈处平复呼吸。
沈婳看着头顶上的幔帐,视线有些失焦。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慢吞吞道:“我觉得,我有些不好。”
崔韫轻叹一口气。
他才不好。
全身都在叫嚣,可又念着适可而止。
女娘身子是软的,嗓音这会儿也软的要命。她沉浸在自个儿的世界里。继续自顾自道:“我还听说书先生说过另一则故事,……”
“别拐弯。”
她别别扭扭的咬着下唇:“你起开。”
崔韫只当把她欺负狠了,也就配合的松开禁锢。轻叹往她身侧一躺。
她屋里的枕头也不知是什么材质,软的不行,好似里头掺着刚摘的棉花。靠上后半个脑袋跟着陷了进去。
委实花里胡哨。是她这种女娘喜欢的。
他倒难得不嫌弃:“吓着你了?”
沈婳坐直身子,背对着他也不知在摸索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
崔韫宽大的衣摆也不知何时被纠缠的垫在她身后,如今已染上一团血渍。
沈婳沉重的闭了闭眼。倏然又睁眼死死盯着,好似视线是一簇火苗,能一把烧了去。
她到底有羞耻心的。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
女娘冷静的站过头。异常礼貌。
“劳烦侯爷将床榻底下笸箩里的剪子递一下。”
崔韫视线隐晦又克制的落在她艳如海棠的一张脸上。抬手一捞,倒丝毫不问缘由。
沈婳双手去接,低着头:“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崔韫:……
沈婳又把头扭过去,比划了一下染着血布料的大小和形状后,思索一下,蹑手蹑脚的剪了下去。
中途,她还不忘做贼心虚的瞥崔韫一眼。
心下却一骇。
男子不知何时半坐了起来,就在她身后纵容的半垂着眼瞧着。察觉她的视线后,他懒懒道:“不急,慢慢来。”
沈婳:……这就有点欺负人了。
她憋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带着羞怒手下速度快了三分,等剪好那碍眼的布料后,她抬脚踢了踢崔韫。
“你可以走了。”
崔韫好整以暇:“这就赶人了?”
他起身理了理衣摆,随后视线顿住。那处缺了的口子足有两个巴掌大小。很显眼的同时,也……
圆的过分。
就同她先早绣花鞋在地面画的和当时春猎绕着谢珣转的圆圈一般无二。
偏偏女娘还强撑抬着下巴。也不知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说服自己听的。
“你也用不着谢我。”
“毕竟你为是朝中重臣,多少人盯着,若是哪日外头生了流言道侯爷一个男人也会来月事,虽说荒谬了些,可流言蜚语伤人,以讹传讹的事不在少数。便是你不在意,没准同僚会笑话。”
她的嗓音逐渐变大,也跟着理直气壮了起来。
“何况一件衣裳罢了,又不值几个钱。你又素来不是小家子气的,想来不会在意。”
崔韫静静的听着她说完。指尖在破圆处勾了勾。
“在意。”
沈婳拧眉。
就听崔韫淡笑:“我这件衣裳是当了三十多年的老绣娘亲手缝制。所废的心思不说,这料子还是御赐的,宫里每年就得四五匹。这还没穿几回,就给毁了。”
沈婳郁闷死了。她定神看了一眼。绣工的确不错。
“你若真喜欢——”
她给出个建议:“也可继续穿出门的。”
沈婳:“有些人穿的再得体矜贵,可模样不行,便是再好的衣裳都糟蹋了。可还有一类人,便是衣衫褶皱破烂,也抵不住其萧疏轩举,湛蓝若神。”
面前的崔韫,黑衣黑发俊美无俦。长身立在那里,越发清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