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女悍匪[七零] 第19节

  当然了,云团团没说真话,她只在邻县象征性的买了一些,其他的都是空间里的存货。
  除了青菜,鸡和鸡蛋这些也多是这般来的。
  可以说云团团虽然没有过度依赖空间,但空间却给了云团团不少便利和底气。
  这厢,村民们一听塑料大棚就是一阵羡慕。
  塑料也是紧俏商品,云团团能做一套杀猪时穿的工作服。但想要大量弄回来扣反季大棚却没那么容易。
  在村里人都没扣上大棚的时候,哪怕上次云团团弄出来的塑料布还够在院子里弄个一两平方的小棚子,云老太也没让弄。
  怕枪打出头鸟呢。
  七二年的除夕虽然在二月十四,但人们过年的意识却在进入腊月后就开始了。于是云团团刚忙完请客的事,就又开始跟着家里人忙过年的安排。
  而与此同时,在县里磨完洋工的贺之亦也终于回村了。不过他回村的第一件事不是回知青点。而是拿着几张临要过期和标有使用时间的供应票去寻了云团团。
  他不擅长与人交流,但他可以找个擅长的人做擅长的事。
  云团团三月份就要去省城上大学,她应该也需要一些票。就算她自己不需要,她也能知道谁需要的帮他将这几张票出手。而且这几张票在云团团这里过个明路,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这几张票就全当试水了。
  贺之亦来找她就够让云团团意外了,更别提贺之亦随后说的话了。不过贺之亦的这些票于云团团来说正是雪中送碳,没有不收下的道理。极真诚的跟贺之亦介绍了一回「市场行情」,见贺之亦接受这个价位,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下好了,三月开学时就可以领她奶去省城玩一圈了。
  “你们,”洪丹突然闯了进来,一脸愤怒的看向贺之亦和云团团,“你们在做什么?”
  那副样子就好像在说贺之亦和云团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别说,光看洪丹满脸的委屈和愤怒。若不是当事人云团团都得脑补出好几个版本的爱恨情仇来。
  歪在炕梢打盹的云老太猛的睁开眼睛,一脸不善的看向洪丹:你那是什么语气,当我是死人咋的?
  就在云老太即将发作的时候,云团团瞬间抽走递给贺之亦的大团结,然后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洪丹,心里想的却是这俩货不会是合起伙来给她下套子呢吧。
  贺之亦:“……”
  贺之亦:我想跟你做笔大生意,长长久久的那种——
  云团团:啧又是家长里短的一天。
  第28章
  洪丹太难过了!
  她为了贺之亦千里迢迢的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住在掉灰的土坯房,与一群不知道友爱的知青日夜相对,吃的不好,睡的不好,每天还要跟着出工挣工分。而支撑她坚持下来就是对贺之亦的这份爱呀。
  她每天下工的时候都会守着村口,就想第一时间看到贺之亦。可没想到今天她还没走到村口就看见了贺之亦的身影。喜出望外的追上去,又担心自己不够矜持又觉得自己的头发有点乱,只是忐忑那么一小会儿,她就看见贺之亦去了之前她们体检的那户人家。
  她记得,那是云团团的家。
  想到云团团,洪丹就升起一股嫉妒和危机意识。
  云团团最近极少参加集体劳动,但只是那么一两回就足够洪丹和崔星辉知道云团团为什么能拿十个工分了。
  看着那双白皙粉嫩,又杀猪又干粗活的手上没有丁点茧子,洪丹便心疼自己手心里磨出来的血泡。
  还有脸,最近天天在外面吹风,感觉都又干巴又粗糙……
  就在这种嫉妒中还带着小自卑的心思下洪丹一路跟着贺之亦去了老云家。
  贺之亦过来的时候,云老太在西屋打盹,云团团盘腿坐在炕上翻看上次她请客时各处送的礼金和东西,琢磨着过年的时候怎么拜年。
  马丽和梁友娣有了身孕,这会儿正和佟有鱼在东屋做小孩用的针线,云满仓爷四个下工后又拐道去了山里,准备趁着这会儿有时间多弄些木头回来。
  两个大儿子的新房需要家俱,给小儿子盖的耳房也需要打些东西,两个未出世的孩子也少不了。最重要的是云彩这会儿工作了,回头结婚时家里也得出些家俱。
  都是这一两年的事,早些预备下也免得事到临头,时间紧张。
  于是贺之亦推门进来的时候,云家一屋子的女眷都怔了一下。
  他怎么来了?
  打了招呼后,贺之亦就看向云团团。虽然不紧张却略有些拘谨的对云团团说道:“我找你,有点事。”
  一听这话,云团团就明白贺之亦想要单独说话。可外面天寒地冻的,这会儿又是下工的时候...不管贺之亦想跟她说什么,云团团都不想跟着贺之亦单独出去。于是便起身下炕,领着贺之亦去了西屋。
  她奶就在西屋打盹,贺之亦要是说的话叫她为难了,那她奶就会「醒」过来。
  真的,她奶有时候都打小呼噜了,旁边有人说话她还能冷不丁的插上一两句。你问她睡没睡呢,她还说没睡着。
  贼神奇!
  贺之亦沉默的跟着云团团来了西屋,看到云老太歪在炕梢还有些不自在。
  农村没那么多讲究,屋子小的一家老少都在一张炕上起卧。客人来家见一农村老太太歪躺在炕上什么的,在农村太正常了。不过云团团也知道大城市来的人可能并不习惯这种。
  “贺知青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云团团故意忽视贺之亦的不自在,笑得眉眼弯弯的问他,“我这人吧,花钱大手大脚的,手头上一直不怎么宽裕,但好歹还有一把子力气。一个村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都是情份。所以贺知青也别跟我客气,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凡是我这边能办到的,肯定不推辞。”
  “我不从你借钱。”贺之亦听云团团这么说,不但没打退堂鼓竟然还有几分想笑的冲动。“我去县里做事,县里的领导给了我几张供应票……”
  将来意说了,然后就看见刚刚还一脸笑意哭穷的姑娘笑容更灿烂了。
  骄阳似火,璀璨耀眼。
  贺之亦不敢直视,垂眸看地面,心中想的都是面前的姑娘在哭完穷后又要怎么往下接。
  “你说巧不巧,我镇里的一个老同学前儿还托我打听谁家有闲置的供应票。我这正愁着找谁打听,贺知青就来了。那曹操赶路的速度怕是都不及贺知青的雪中送碳呢。你都有什么票?要是她需要的我这边就做主替她留下了。”原本市面上的供应票就少,去黑市的时候又因为到了年根底下票都翻倍涨价还供不应求,云团团也没买着。眼瞧着就进入二月了,正发愁呢贺之亦就来了。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贺之亦找她干什么。但云团团还是本能的将丑话说到前面,用一种并不隐晦的方式告诉贺之亦要是从她借钱,那就免开尊口。要是旁的事,那到是还可以商量商量。这会儿知道贺之亦有供应票了,立马就又换了个嘴脸。还什么老同学?
  呵——
  云团团一边说一边眼巴巴看着贺之亦,贺之亦见状心忖了一回云团团的「老同学」也没怎么拿乔就依旧嘴拙讷言的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旧信封递给云团团。
  信封里的供应票不多,大部分都是云团团需要的。就算是不需要的,云团团也决定先替贺之亦收下来,回来拿到黑市赚个差价。
  云团团给贺之亦的价钱很合理,不光合理还因为年底供应票行情大涨之故又往上扬了扬,事了算了帐发现差几分钱就是个整数,又直接给他凑了个整。
  云家的房子是老房子,窗户也是老样式的。不过家里的窗户除了纸糊的,为了照明和取暖也有订了小块塑料布和小方块玻璃的。
  洪丹看着贺之亦推开院门进入屋子后,先是在院子在气得跺了几下脚。随即又在院子外徘徊了一会儿,最后想到理由便推门进去寻「云团团」了。
  她想让人以为她不是追着贺之亦来云家的,而是有事找云团团。不想洪丹刚走到窗下就从窗户那里看到屋内的贺之亦面色柔和的与云团团说话,末了云团团还伸手去握贺之亦的手,而贺之亦不但没躲还往前伸出手……
  因为角度和时间差的问题洪丹并没有看贺之亦递信封给云团团,也没看见云团团随手就将信封塞到云老太的枕头底下,她只看见云团团朝贺之亦递钱的一幕。
  哦,还没有看到钱,只看到手了。
  呜呜呜,我感动天感动地的爱情怎么就感动不了你贺之亦呢。
  贺之亦才觉得这日子没好了呢。
  他小时候打不过崔星辉,好吧,现在也未必打得过他。当年跟着贺女士嫁到承恩市,崔星辉就曾带着自小玩到大的伙伴打过他。崔星辉喜欢洪丹,洪丹还喜欢纠缠他。因为洪丹崔星辉更是没少找他麻烦。
  偷了东西赖他,他的那些小伙伴还帮他做证,所有人都指着说看见他偷东西,没人相信他是否真的做了那种事。
  打了他也赖他,因为崔星辉那些人会说是他主动挑事,却又打不过崔星辉,这才弄得一身伤的。
  别人的父母都相信自己的孩子,哪怕明知道话里有水份还是会站在自家孩子那边,而贺女士呢。
  一边做着后妈会做的事,一边又利用他来表达贤惠,也不想想一个当妈的对自己亲生的都不好,对前任的孩子又能真心到哪去?
  不过是因为从头到尾只他一个人吃亏才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而洪丹呢,多少次的麻烦都是她带来的。
  明知道她每次凑过来崔星辉都会找自己麻烦却还是不顾他拒绝态度的凑上来。仿佛就是想要看到有人为她争风吃醋一般。
  贺之亦永远都忘不了洪丹站在他面前对着崔星辉那几个人说的那句「他偷了你们多少钱,我替他还」的话,同时也记得每次洪丹挡在他面前时都会不知真气还是假气的对崔星辉放狠话「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此时看到愤怒的洪丹,贺之亦突然想到当年刚上中学时,崔星辉又在学校里宣传他喜欢偷东西的谣言,有人问同班的洪丹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洪丹也是一脸愤怒外加为难的跟人解释他已经改了那些坏毛病,她也会盯着自己不会让自己犯错,然后才说不要相信崔星辉那几个人说的话……
  她太知道怎么恶心人了。
  其实贺之亦要的真心不多,只要这些人都别来烦他就行。可惜,却是怎么躲都躲不过。
  有那么一瞬间,洪丹的出现让贺之亦回忆起了曾经所有的不愉快,也勾起了贺之亦压在心底的暴虐。
  快意恩仇...啧,他怎么能不如两个十二岁的孩子呢。
  就在被欺负的老实人隐隐处于黑化边缘时,云老太直接抓过身侧的扫炕短把条帚朝洪丹丢了过去。
  “谁家的野丫头,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指谁呢?你跟谁大小声呢?跑我老云家兴风作浪,看老婆子不剁了你的爪子。”
  云老太丢出去的条帚正好打在洪丹身上,洪丹挨了一下不由后退了一步。虽没从愤怒的情绪里走出来却也终于看到这屋中不止云团团和贺之亦两个人。只是还未等她多想,云老太已经起身下炕,三步并两步的来到洪丹跟前,先是伸手去撕洪丹的嘴,在洪丹闪退的时候直接抓住洪丹胸前的辫子,撸住洪丹的头发就开始撕打。
  “小贱|人敢跑我家撒野,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你放开我,你这个泼妇,你放手!”洪丹哪里是云老太的对手,加之云老太还薅住了洪丹的头发直接占据了打架的上峰。被打得躲还躲开,挣还挣不开的洪丹只能一边用脚踩云老太一边努力反手去抓被云老太握在手心里的辫子。“贺之亦,救我,啊,好疼,松开,松开。”
  “臭不要脸的小表子,跑我家来找男人了。我叫你张狂,我叫你浪。”
  这一幕于云团团来说是司空见惯,但对贺之亦来说则完全出乎他的认知。看着洪丹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贺之亦很想抛开风度的学一学当年他挨打时洪丹的作法,站得远远的喊上两句:“你们不要再打了。”
  看到这一幕,想到自己跺着脚的来一句「你们不要再打了」的画面,不知为何贺之亦心中的戾气就又那么离奇的消失了。
  佟有鱼婆媳在听到西屋的声音后也赶忙穿鞋下炕的过来,见云团团站在这里,见云老太没吃亏,佟有鱼便示意两个月份还浅的儿媳妇回东屋去。
  胎还没坐满三个月,可不能有闪失。
  有小姑子在这里,马丽和梁友娣走的很放心,二人回了东屋,并没有脱鞋上炕而是侧坐在炕边上,小声说着西屋怎么了。
  小姑子和贺知青说了什么,她们在这边没听到,不过小姑子那人除了没有自言自语的毛病,跟谁都能说两句。贺知青来找小姑子虽然有些突然,却也正常。
  对于小姑子的那些事,马丽和梁友娣已经学会不去好奇了。正商量怎么裁布呢,就突然听到一声尖声呵斥,随即就是……老奶能文能武,霸气威武。
  佟有鱼站在一旁,象征性的劝了几句,然后便礼节性撤退了。
  老太太与知青打到一块去了,这事是找大队长告状呢还是找妇女主任道白呢。
  云团团看了一眼她妈,只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佟有鱼便明白的回东屋了。
  云老太这般多少有些小提大作,但云团团却知道云老太担心这次不给洪丹一个厉害瞧瞧,回头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洪丹和崔星辉来村子好几天了,洪丹对贺之亦的深情不悔,或者说是毫不掩饰的小心思别说村子里的人了,就是住在镇医院宿舍的云彩都听说了。
  不光听说了洪丹千里追爱的事迹,他们还听说了贺之亦从小劣迹斑斑的往事。
  贺之亦有没有手脚不干净,是不是个惯偷村里人不知道。但跟贺之亦住了几个月的男知青们,却个个都是一副恍然大悟样,然后说他们确实有丢钱丢东西。
  有人是真丢了东西,有人则是贼喊捉贼。而传出这些话的崔星辉却成功踩着贺之亦成了从小受后妈和继子迫害的可怜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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