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负心后我嫁给他宿敌 第54节
冯观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翼:“你就不能信任我一下吗?大舅子。”
“不可能。”姜雨霖斩钉截铁道。
冯观苦涩一笑,随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劝言道:“大舅子,我知晓你护妹心切,但以身犯险,实非良策啊。”
姜雨霖挥剑逼退冯观的手:“你不懂。笙笙打小被我们保护得很好,她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究竟有多危险。我若不尽快杀了王振,笙笙以后只怕会越来越危险。”
面对大舅子的执着,冯观不再劝说,而是问他:“大舅子,你可知我为何会追过来阻止你?”
姜雨霖沉默,而他大方地告知:“是笙笙叫我来的。”
他抬起手,轻轻摩挲着手指腹,眼眸里带有几分笑意:“你们总觉得笙笙需要保护,从小到大拼命保护她,可知,她从不需要人保护,从小到大,她一直在暗中锄强扶弱,劫富济贫,暗中保护了许多人。适可而止吧,大舅子,她比你们想象中厉害多了。”
姜雨霖愕然,看向冯观的神色有些古怪:“你怎么知晓这些事?”
冯观勾唇笑道:“知道我家的大树为何一直不砍吗?因为那是我从小偷看你妹妹的好地方。”
“死变态——”
姜雨霖挥剑砍过来,吓得冯观赶紧往后移。
须臾间,屋檐黑影掠过,“嚓”一声轻响后,再也没有声息,一切归于沉寂。
第45章 [vip]
姜云初心里一股空荡荡的怅然, 沉重又尖锐,扎得有点疼。
原本事情进展顺利,只要向皇上表面身份, 将襄王拟好的奏章呈上, 让皇上知晓他误会襄王了,并非襄王没有上奏表达忠心,只是奏章全被拦截。
如此, 皇上势必召见襄王,将事情弄个明白, 襄王会因此获得一线生机。
然而, 路贵妃的死逼得她无法表明身份,若她表明身份呈上奏章,那么,路贵妃的死, 在皇上眼里,成了襄王府策划的阴谋,皇上势必一怒之下诛杀襄王府众人泄愤,包括她。
机缘巧合之下, 她救了小太子,成了皇上的义妹,恐怕从此以后都不能让皇上知晓真实身份, 否则, 这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襄王府的阴谋。
那么, 这奏章该如何让皇上得见, 该如何为襄王伸冤呢?
“谁?”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姜云初瞬时警惕起来。
陌生的气息翩然而至,窗户前, 昭昭白雪之下那人撑着青云伞,身着一袭暗紫色蟒袍,现身在柔光里,有种说不出的阴柔美。
“昭和公主好耳力。”
声音细腻尖锐,带有几分冷意。
若不是这声音提示此人并非那人,姜云初差点以为来人是江骜。
“王——”她定了定神,紧攥着手中利刃,警惕道,“掌印大人深夜造访,是来看看本宫死了没有?”
“非也。”王振侧过脸,专注望着姜云初,给人一种悲天怜悯的错觉,“有少游在,那几只蝼蚁动不了你。”
“明知不成功却刻意去做,掌印大人用意颇深啊。”
姜云初为了掩饰心中的惧意,故意站在烛台边拨弄灯芯,晃晃金色映照着她秾丽的容颜,白璧无瑕。
王振在后宫见识过各种姿色的美人,瞧见眼前这位绝代佳人,却还是失神了片刻。
美貌秾丽而艳俗,灵气动人却不娇弱,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皆令人心神荡漾。
可越是这般,他越想毁了。
他面露半真半假的笑容:“昭和公主不必紧张,本座的用意不在杀你,而是将你身边之人引开,好与你单独说些话。”
姜云初手上的动作停顿,不示弱地向他挑眉:“你想求我不要向皇上揭发你的罪行?”
王振瞥了姜云初一眼,凉薄的唇角勾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昭和公主以为,本座所行之事,陛下一无所知?襄王势大,究竟碍的是皇权,还是本座的权势,你可想清楚?”
姜云初攥紧着拳,心里明白,皇上根基不稳,尚未有子嗣,最忌惮拥有强权的皇室子弟,而襄王的权势是最大的,甚至有传言,先皇曾想传位于襄王。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在除掉襄王势力此事上,皇上与王振的利益是一致的。
她费尽心思让皇上赦免襄王,无疑是让皇上放虎归山,显然痴心妄想。若执意如此,只怕玉石俱焚,人头落地。
王振这番说辞,自然不会是为了好心提醒,明显是在讽刺她不自量力,在威胁。
她不动声色道:“你在警告本宫适可而止?”
王振不置可否,伸手搭着窗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少游很聪明,护着你在本座的容忍范围内活着。”
姜云初见他敲打的手法与冯观平日里敲打的手势一致,心里很不是滋味。
终究,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少游?看来掌印大人对本宫的未来驸马感情不一般啊。”
提及此话题,王振勾唇带笑:“呀,少游没告诉你吗?我们是同门师兄弟,相交相知数十年。你不知道——”
“本宫不想知道。” 姜云初冷然打断他的话。
然而,对方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前两年他这指挥使当得不愉快,辞官还乡了,本座甚是挂念,看新上任的指挥使不顺眼,见一个杀一人。果然,少游又回来了。我们之间的情意,不是你这种肤浅的女子所能懂的。”
“……”姜云初听得毛骨悚然,却又感到无语。
这人对冯观似乎有种特殊的情感,危险而恐怖。
不等她细想,王振又道:“可知,你来京师后为何再无人追杀你?那是因为少游跟本座说,你被他和离了,却依旧痴情,他心里有愧,想让本座放你一马。”
“……”姜云初愕然一怔,这才恍然大悟。
并非是他们防卫做得好,而是一开始便受人保护。
王振抬眸观其颜察其色,窥见她的心惊与震撼,便认定冯观所言非虚,事实的确如他所言。
遂,他傲然仰头,如同施舍乞丐般,不屑地说道:“本座只是想铲除襄王府的势力,你的存在微不足道,为了不影响我们师兄弟的感情,本座可以放过你,但,你别妄想救襄王,若你不听劝,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
姜云初凝着这位作威作福的太监,在他傲然不屑时不禁想到了江骜。不知为何,瞧见此人,总会偶然产生一种如见江骜的错觉。
可下一刻,她又觉得荒唐可笑。
江骜那种矜贵冷傲之人即便死,也不会当太监的。
窗外的落雪骤然停歇,一如它忽然而下般叫人猝不及防。姜云初壮着胆子走到窗台前,冷冷地睨视那张熟悉的面孔:“掌印大人如此费尽心思来跟本宫说这些,是在害怕?”
王振收回手,蹙眉:“笑话,本座有何惧?”
姜云初故意冲他嫣然一笑:“你怕冯少游选择站在本宫这边。”
“哼,自作聪明!”王振冷哼一声,甩袖将手中青云伞一手,扬起凌厉的掌风,将伞打向姜云初。
“啊!”
姜云初故意惊叫一声,立马蹲下身躲避,丝毫不显露自己的武功底子。
王振猜不透此举是故意还是意外,面露恶意的笑容:“襄王一家早已被押送到诏狱,少游没有告诉你吗?”
“……”姜云初浑身一僵,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王振不见人露面,估摸冯观快回来了,故意放话道:“诏狱是个什么地方,相信昭和公主略有耳闻。锦衣卫对进去之人皆会用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对襄王这般人物的严刑逼供,只怕比谁都惨烈。哪还有活路!”
言毕,他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冯观归来时,见姜云初抱着膝盖蜷缩在窗台下的角落里,凝望某处发呆,神情失落,便拿起大氅走过去为其披上,动作轻柔如水。
“在想什么?”他低声问。
姜云初回过神看他:“我在想,你这么护着我,王振迟早容不得你。”
冯观神色微动:“你这算是在关心我?”
正要坐下来与她挨着坐,不料人却忽地站起身来。
姜云初拢了拢衣襟,往前走两步背对着冯观,道:“你觉得我是铁石心肠的人?”
冯观虽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不做细想,上前扶着她的肩安抚道:“别担心,我好歹是锦衣卫指挥使,王振暂时还奈何不了我。”
姜云初垂眉,掩盖眼眸里的冷意,烛火煌煌,却暖不了内心的冰冷。
“听说,前两任锦衣卫指挥使上任不久便惨死,官府查出是石碌下的黑手,可据我所知,这两任指挥使皆不将王振放在眼里,想铲除他。”
“……”冯观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姜云初为何突然三句不到两句便提起王振。
然而,姜云初将他的沉默看做心虚,心里一阵难受。
她压抑着真实情绪,打开方才被她合上的窗户,迎着寒风夜色,幽幽说道:“冯少游,其实你心里明白,我只是在利用你,你没必要将自己搭进来,会没命的。”
冯观伸手去揽她腰身,从背后拥着:“我自己情愿。”
笙笙,你不知,年幼时在桥上,你转动着钱袋不小心砸过来,在抬眸看过来的瞬间,我便知道,命里的劫难来了。
我曾想,若杀了你,这个劫是否就能渡过去?可看不到你的那些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夜里总觉得被钢刀刮骨那般痛苦。
重遇的那一刻,方知,我不怕别人唾骂我恶贯满盈,不怕旁人鄙夷我是浪荡子,也不怕死于失势,我只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你。
他慢慢将人往怀里带,嘴里说道:“若你真怕连累我丧命,不如在我死之前遂了我的心愿,可好?”
姜云初不愿与他亲近,挣脱出来后走到床沿坐下,漫不经心道:“什么心愿?”
冯观亦趋亦步地跟随,坐到她身旁,忽地搂着她往松软的衾被上躺。
姜云初吓得宛如惊弓之鸟,手指抓了抓,大喊:“你做什么?”
冯观紧紧握住她的手,手掌覆盖住她是眼,勾唇低笑:“帮我冯家留个后吧,要长得跟你一样好看的。”
眼前一片漆黑,姜云初按住冯观的手,心慌意乱,一时说不出话。
外袍被轻巧解开,她如同一只落网的小狐狸,不甘心地挣扎一下,却很快被温柔而坚决的动作强行压制。
她很想心无杂念地投入,可王振的话犹如魔音,不断地在耳侧徘徊,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头那道坎:“冯观,我很累,累得动不了。”
可如此委婉的拒绝,男人却听不懂,反而自以为体贴地说道:“没事,闭上眼吧,让我来服侍你。”
“……”姜云初一动不动,很想瞬间变成一条死鱼,臭死这狗男人。
幸亏上天有好生之德,派人来打救她。在冯观紧压着她不放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轻声呼唤:“公主,请问指挥使大人在这里吗?”
姜云初听出是甘十九的声音,狐疑道:“可是案情有进展了?”
“有……”门外的甘十九迟疑片刻,道,“找到凶手了。”
第46章 [vip]
“找到便好生看着, 让大人我睡个觉,明日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