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
江小高如护犊的母鸡直接挡在了江云漪的面前,不准他们几个靠近江云漪半步。他的姐姐,只能亲他一个,其它人门都没有!
“切!亲不亲是云漪姐姐说了算,哪能是你说了算。云漪姐姐,俺们也要亲亲嘛。”
唐襄等人才不管江小高哪,一个个都用一双无比纯洁无比好奇的眼睛瞅着江云漪。
江云漪一时有些尴尬,方才她确实激动了才会亲高子的。若不是高子,她还真把那事给忘了。
“云漪姐姐,早上我可是看到你跟那个漂亮哥哥玩亲亲了哟。所以俺也要亲亲!”
唐襄早上去端华院找江小高时,在倚水居院门口见到江云漪跟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在一起,二人显得极为亲密哪。
“唐襄你不要胡说,这话是能乱说的么!”
未等江云漪反应过来,江小高就火了。这个唐襄咋地可以这么败坏他姐姐,这话传出去,姐姐这辈子就完了。
“我,我是乱说,是乱说。云漪姐姐你不要生气!”
唐襄这才意识到,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见江小高跟他变了脸色,江云漪原本带笑的面容也凝了凝,急忙就改了口。
人家说童言无妒,但他知道很多时侯童言是会害死人的。他可不想害死云漪姐姐!
“没事儿,你们不是想挖野菜么?前儿南坡那边就有,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江云漪初听唐襄这么说确实吃了一惊,早上她去疏雨厅找高子他们的时侯,确实特意去了一趟倚水居看望端木阳,端木阳跟她使了好阵着脾气才放她走。
他们是一起走出倚水居的,当时端木阳趁她不备偷亲了她,他们在倚水居门口又纠缠了好一阵才分开。
那个时侯被唐襄看见了么?可是看见了又如何,她跟端木阳已经确定了关系,也不怕被人看见。
只是这个时代,对于男女之事是很敏感的一个话题。不要说是未出阁的姑娘,就算是出阁的少女如她这般跟男子亲密也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江云漪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在很多时侯有很多事情都在提醒着她这是在古代,她真的要怀疑端木阳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他总是那么毫无顾忌地对她又亲又摸,是吃准了,他这么做之后,她就必须认定他,嫁给他么?
以这个家伙的无耻无赖程度,兴许他就是这么想的!他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江云漪已经名花有主了吧。
而这个主就是他端木阳!这个人啊,她真是拿越来越没办法了。
“以后再这么说我姐,你就不是我的朋友!”
江小高看着江云漪不生气,又见唐襄认了错,脸色才好了些,可一想到唐襄说的话,还是有些生气。
“我,我知道了!其实我看见是一个仙女跟云漪姐姐说话来着。”
唐襄知道自己理亏,即使他早上真看见那个漂亮男人跟云漪姐姐在一起也不能证明啥哪。
因为这世上哪有那么漂亮的男人,云漪姐姐又是个聪明人,咋地可能任一个男人欺负,那唯一能证明的就是那根本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真是的,明明是个女人还要扮成男人,害他误会了云漪姐姐,还让高子不待见他,简直可恶!
“噗!”
几个孩子齐齐笑出声,纷纷说唐襄这是给魇着了,说话颠三倒四的。然被唐襄训了几句后就不敢再笑,乖乖地跟着江云漪姐弟一起去采野菜。
然有几个比较皮的,还是依旧笑闹个不停。
“好了,别玩了,想要吃荠菜饼子,荠菜粥就赶紧挖野菜,不然回去什么都没得吃。”
江小高看他们几个还闹个不停不由板起来了脸。其实他是知道端木哥哥又来找姐姐了,唐襄说的事儿一定是真的。
这事他一定要找端木哥哥说清楚,他才不要端木哥哥把姐姐拐走哪。姐姐是他的!
“啥是荠菜,就是你手里挖的这个么?”
几个孩子终于不闹了,看着江小高蹲下来从地上挖出一簇翠绿色的植物,看起来非常鲜嫩,应该就是江小高说的荠菜。
江小高点头,教他们怎么挖野菜,几个孩子都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儿,倒是干劲十足,不稍一会就挖了小半筐,几人齐动手,很快就把南山这边大半的野菜挖完了。
“好了,时侯不早了,想玩等回去吃完饭再带你们过来。”
江云漪任孩子挖野菜,她自己则去找草药,顺便到曾经采到紫芝的地方去走了一趟。
几个孩子也玩累了,一人背着一筐野菜往来的方向走,一路上自是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走在回家的路上,到处都能听到江家老四中举做官,风光回乡的事儿。
其实这事儿昨儿就传得沸沸扬扬,但由于前阵子江家因行贿一事入狱,没多久刚放出来,因此村里面的人虽然听说了这事,可多数都在望风,没敢大肆宣扬。
但今儿不同了,今儿江家旺回乡是敲锣打鼓,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江家旺不仅给老江家长脸,也给丰泽屯长了脸。
回到清漪园时,江云漪让江小高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回他的端华院,江小高知道这事儿他管不了,何况他确实有客人要陪,就乖乖听话,带着唐襄等人回了他的端华院。
“云漪姐姐,你不是说等咱们挖好野菜,回来你就做野菜饼子给咱们吃么?”
几个孩子不依,他们对清漪园跟江氏一族恩怨不了解,以为江云漪要反悔不给他们做好吃的。
“姐姐既然答应了你们自然不会食言。你们就算想吃,也得回去把衣裳换一换,再洗把脸,然后休息一下才有力气吃是不?”
江云漪笑着回。她也想多陪这几个孩子,可惜她知道上天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如果她现在就给孩子们做野菜饼子,兴许她还没将野菜洗好,事情就找上门了。
几个孩子想想也对,就跟着江小高回了端华院。江云漪让人将这些荠菜全收起来,拿到厨房,自己回了掬水院,让青杏银杏放水给她洗漱。
“丫头,去了这么半天,有没有想我一点点?”
端木阳从背后拥住不过分离半日的人儿,轻嗅着她刚刚洗浴过,却散发着少女清香的身子,眼神有几分迷离。
他的丫头好香,忍不住亲吻她的侧脸,再顺着侧脸往下,深深吮着她白净的颈子。
“你,你别闹了!”
江云漪被端木阳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这个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哪。
“我已经查到一些事了,你想听么?”
端木阳听话地停了所有的动作,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却攸地收紧,将她拥得更紧,紧得有些疼。
“咋地了?”
江云漪握住他紧扣她腰间的大手,能感觉到他身体在说出这句话时的紧绷。
想着端木阳平素多淡定的一个人,此刻却这个模样,那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估计不小,不由就有些担心。
“丫头!”
端木阳无意识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声音里有一丝淡淡的悲凉,那丝悲凉漫进空气里,感染着人的情绪。
“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
江云漪微转头噌了噌端木阳,端木阳才微微松了松紧抱的怀中人,江云漪腰间一松,转过体贴地回抱住他,语气温柔。
“好!”
端木阳紧紧地抱住怀中人,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他的丫头和他一样是一个渴望温暖的人,他不想让他的丫头有一个不温暖的家。
这些事他会处理掉,然后他就可以等着他的丫头长大,再给她一个温暖又充满温情的家。
可是昨儿他们就约定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准瞒着对方,现在他不告诉她,丫头将来知道了会不会生他的气?
“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做荠菜粥吃?”
江云漪嗯了一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打算亲自下厨,不管他遇到了什么,这个时侯她都应该尽量给他关怀。
“不!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够了。”
端木阳拉着她,不让她走。这个时侯他只想好好抱抱她,什么都不想,只要想着他的身边还有她在就好。
“那我们进屋里,我泡杯茶给你喝好不好?”
江云漪微笑,推着往里屋的方向走。这里可是澡房,这个家伙不管不顾就冲进来,就不怕人家看见哪。
到房中后,端木阳被江云漪拉着坐到榻上,看着江云漪想走,一个反手就拉住她,让她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抱着她的腰,整个人紧贴着她的胸口,以一个需要呵护的姿态霸着江云漪,怎么也不让她离开。
“是不是发生啥事了?”
江云漪没想到这个家伙会这么粘她,而且越来越不像话,然她也敏感地察觉到他今儿很不同。
她本不想再问的,可他这个模样让她担心。
“是我母亲!你说她为什么那么狠心,难道我就不是她的儿子?从小到大她就不喜欢我,三番五次地想置我于地死。为了让我死,她一次又一次地装病欺骗我!
这一次宴峰来信说她是真病,我放下所有事务,马不停蹄地往京都赶……。丫头,我是不是很惹人厌恶,否则她为何非要我死才甘心?丫头,我这里好痛,好痛!”
端木阳不想去相信三子刚接到的消息,可是他不得不信。
那个女人为了能顺利骗过宴峰故意吃药弄垮自己的身体,就是为了让他回去,好在路上伏击他,好置他于死地!
是不是世上所有的母亲都跟那个女人一样只爱幺儿,不爱长子,甚至想让长子早点死,好让幺儿上位?
“渊,你不要这样!”
江云漪抚摸他痛苦受伤的脸庞,看着他狭长桃眸里一点一点漫延开的悲与痛,心疼地抱住他。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母亲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但她知道没有一个子女能受得这样的伤害,即使是强大如端木阳。
她从没有去刻意地了解端木阳的身世和背景,只是从他的行事和作风,她也能猜到端木阳绝非一个简单的人。
否则徐延不可能对他这么客气,福公公不可能那么怕他,而他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截下封赏的折子,甚至让皇帝听进他的话直接把封赏给了她。
即使她的封赏里,云子澈也为她费了心,但她知道,皇帝更采纳并看重端木阳的意见。
一个能得到皇帝器重,且全心信任的人,她不信他会是一个普通人,也不信他真如她所见的这般温柔体贴。
他只是不愿在她面前露出他狠戾的一面罢了!端木,你护我,怜我,只愿把你最美好的一切展现在我面前,却不知我更想你能这样靠着我,拥着我,诉说属于你的一切。
“人人都说临渊公子魅色无双,天下之人无不趋之若鹜。我身在京中,权势滔天,却要故作残忍暴虐,才能将那一个个恨不得我早点死的人却一个个在我面前装作多疼爱的人推出门外。
皇帝器重我,太后心疼我,为什么那个女人却不能真心待我一次?丫头,你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
端木阳将头深深地埋在江云漪的胸口间,语气里全是让人心疼的脆弱。
有些话他从来不对任何人说,在京都他肆意从容,甚至任性妄为,人人漾羡他,人人巴结他,人人讨好他,可从未有一个人真正的了解过他。
整个府里除了贴身的明暗卫及抚养他成人的祖母,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待他的?人人说他无情,可为何没人问问又有谁给过他真情!
他喜欢丫头,喜欢她敢于斥骂他,敢于反驳他,甚至还敢鄙视他,她从不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人,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
所以他用尽一切方法接近她,靠近她,甚至跟她装可怜,初始的时侯,他只是喜欢逗弄她,喜欢看她气呼呼的模样。
可慢慢的,他开始喜欢看她对他的无奈,对她的宽容,对她的不舍,自此在她面前装傻卖萌博同情成了改不掉的习惯。
他多希望他的母亲也能有他的丫头对他的一半好,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
她恨他,恨不得他去死,他若不死,她永远不会心安,甚至为了让他去死,她无所不用其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