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没有拒绝儿子的要求,太子妃也很久没陪他用膳了,便吩咐宫人备膳,母子欢喜地共餐。
  许是太久没有见到额娘,弘皙直到在太子妃住处玩累了后,被太子妃哄着睡着,太子妃才得空歇息询问毓庆宫与后宫一些事儿。
  太子妃对之前弘皙说的那些气话很敏感,如果没有人在弘皙耳边说阿玛额娘不要他的话,他一个小孩子,如何能自己想出来。想着便把李嬷嬷,甘草甘药给叫了过来。
  李嬷嬷早在太子妃扫了她一眼时,就知道太子妃对她看顾小阿哥不周有些不满了,这下也急着想给太子妃解释,一到太子妃跟前便跪了下去。
  甘草甘药也是太子妃特意留在宫中看守小阿哥的大宫女,看到李嬷嬷这般,也跟着跪下去,给太子妃请安。
  “本宫知道你们有仔细看顾小阿哥,这本宫记着。”太子妃脸色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多坏,“你们给本宫说说,谁跟弘皙说本宫不要他的那些话。”说着,视线转到李嬷嬷身上。
  李嬷嬷忙磕头请罪,“主子恕罪,是奴婢疏忽。前些天,诚郡王府的佟佳侧福晋生了一个阿哥,荣妃娘娘以诚郡王府忙乱把弘春阿哥养在了宫里,小主子知道了磨着要去跟弘春小阿哥玩儿,奴婢拗不过,便抱小阿哥去了阿哥所一趟,但并未久待。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那些话应该是小阿哥在阿哥所听到的。”
  甘草甘药也点头作证。
  太子妃皱眉,如果是在阿哥所时学的,那定是弘春身边的嬷嬷宫女说的,毕竟三阿哥府上发生的事她们多少是知道的,佟佳氏又生了个阿哥,会说生了弟弟当哥的没人要的话也是说给弘春听的,只是,即使是这样,太子妃心里也有股火,三福晋到底是怎么选伺候儿子的人,居然给小孩子说这种话!还害得弘皙也学来了。
  “行了,本宫明白了。都起来吧,李嬷嬷,往后伺候小阿哥的人都让她们谨慎言行,若让本宫知道她们谁多嘴舌,一律从严处置。”太子妃明言道。
  “是,奴婢谨记主子的话,主子放心。”李嬷嬷等人应道,这才起身。
  “本宫不在的日子里,宫里宫外都有旁的事吗?”太子妃又问道,虽然随行时,毓庆宫的人会时常传信,但远在蒙古,也不可能时时关注京里的动静,回宫后得再问才安心。
  “回主子话,宫里敏妃娘娘身子不大好了,前儿十一阿哥感了风,延禧宫宜妃娘娘发了好大一通火,荣妃娘娘把弘春阿哥抱到身边养,其他宫都没什么事儿。”李嬷嬷回道。
  “那宫外呢?”太子妃听了后,没说什么,又问宫外的事。
  “回主子,宫外并无什么事儿。”甘草回道,甘药也如是说。
  “行了,那你们都下去吧。”既然无事,那就可以歇息了。
  太子妃感到有些累,在宁嬷嬷等人伺候洗漱完了,让她们守在内室外边,自己安静地躺在床上,看到床上薄被鼓着的小包包,小弘皙可爱的睡颜,太子妃忽然心中一动,母子俩都消失了,眨眼已经来到空间的大沙发上。
  太子妃把小儿子放到沙发安置好,意念从书房中找出数码相机,给熟睡的儿子摆了几个pose后,一一记录下来。想到弘昇小时候,空间刚进化完成,豪宅也有了光源电能,从前的电器都能再次使用,在弘昇还未记事时便给弘昇拍摄了一段视频,而弘皙却没那么好运,弘皙出生时,太子黏自己黏得紧,对弘皙也经常看着,别提母子俩能私下有机会进出空间,弘皙记事了就更不可能带他进来了。现在,真是好机会。
  太子妃正翻着以前小萝卜糕时期的视频,又看了刚拍的几张照片,正满意,就听到弘皙迷糊的声音响起,“额娘……”
  “啊!”太子妃低呼一声,立马扔了相机,捂住弘皙的眼,母子俩重新出现在内室。
  弘皙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地方,打了个哈欠,擦擦眼,“额娘,刚刚我好像做梦了。”
  “梦到什么了啊,额娘的糯米糕儿。”太子妃也装作半睡半醒。
  “没看清,想不起来了。”弘皙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下来,趴回床上又睡着了。
  见到弘皙真的又睡熟了,太子妃才把一颗心放下。
  圣驾回京,浩浩荡荡一群人,赶路却比太子妃回京的时候还要快些。太子妃已经完全恢复宫中日常生活后,太子跟弘昇也回毓庆宫了。
  太子妃带着弘皙,还有主动请命的后院一干莺莺燕燕在毓庆宫门迎接太子回宫,做足了表面功夫。
  看到太子妃远远伫立在宫门前等着自己,太子瞬间心满意足,很是高兴地与太子妃携手回了太子妃的院子,无视一干美人揪碎了帕子伤透了心。弘昇与弟弟也许久未见,跟着阿玛额娘一道,边走着兄弟俩便说说话儿。
  太子妃与太子俩人虽然并肩走着,一路上却没有多说话,等回到院子,太子拉着太子妃坐下,对弘昇弘皙兄弟俩就下了逐客令,“弘昇,你与弘皙多日未见,兄弟俩先下去玩去。”
  太子妃听到太子的话,好笑地盯了太子一眼,低头喝着宁嬷嬷端上来的水,然后故意道,“本宫也有些日子没见弘昇了。”
  太子闻言,偏头看着太子妃,挑眉。
  “是,阿玛,我跟弟弟先走了,额娘,我等会用膳时再过来。”弘昇已经醒悟阿玛是有话跟额娘说,便不想待着碍事。
  “哥哥,为什么这么急,咱们在额娘这儿玩。”弘皙可不管阿玛跟额娘有什么悄悄话,好端端为啥要走。
  太子妃听了端着杯子掩饰笑意,太子瞪了一眼太子妃,弘昇忙拉着弟弟,“哥哥给你带好东西了,一起去看。”
  “真的啊。”弘皙听了眼睛亮了,点头,就甩袖给太子太子妃告退,拉着弘昇走人。
  等两个儿子都不在了,太子又把伺候的宫人给遣退后,太子妃才笑出声来,“怎么了,有什么话不好说的,要把他们支使出去。”
  太子伸手揽过太子妃,埋头嗅着太子妃身上的清香,“没什么,不过是孤想和你私下待一处罢了。”搂着太子妃,太子心里平静又满足,“你最近身子可好,没累着吧。”
  “回来宫里就好了,没事。”太子妃明白太子担心自己从公主府赶路回京,对身子不好。“你呢,是不是累着了?”太子妃摸摸埋在肩窝里的那颗脑袋,“累了就去歇着,你的脑袋重死了。”
  “嘿嘿。”太子听了笑了一声,抬头不再压在太子妃的肩膀,伸手拿过宫人上好的茶,品了一口润润喉,方对太子妃道,“孤回来了,你怎么就没有话问孤呢?”
  “问什么?”太子妃奇怪地看着太子,人回来了不就得了吗,自己有什么好问的。
  太子见太子妃没意会,挑挑眉看着太子妃提示道,“比如,你在公主府,孤在……嗯?”微扬尾音,眼睛盯着太子妃脸上表情。
  太子妃听到这提示,哪能不知道太子心中所想,恐怕是想让自己询问他魅力无限,吸引蒙古格格若干之事,看他那得意的表情,绝不能让他得意,“哦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我问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过得好不好?”
  太子妃装傻,“我很放心你在皇阿玛身边,肯定过得很好,这就不必问了。”
  太子听了这话,哪能不知道太子妃是故意装傻的,但太子妃不问,他也不能明言说乌丹格格的事,免得好似自己故意找个女人刺激太子妃醋意一般,太掉价了。除了这点事,还有另一件事太子妃是不可能装傻混过去的,太子妃既然不上钩,那他就主动出击,“孤不是想你说这个,孤过得很好,你放心。”
  太子说完笑拥着太子妃,啄了一下太子妃的侧脸,偷香一个,“靖妍啊,你是不是忘了一封信,信里你给孤写的那些话,孤可都记着呢。”
  太子妃听到太子提及情书一事,这脑门一热干的傻事哪可能忘了,一向厚脸皮的人,脸蛋也瞬间红了,连连摆手,“忘了忘了,没这回事。”说完又添了一句,“你说的话我都不懂,什么信?我什么都不知道。”
  目睹太子妃脸红过程,太子笑得好不得意。
  98夫妻画像
  “孤就知道有人会不认账,幸好孤把信留下来了,唔,偶尔翻阅一遍,倒是惬意。”太子故意在太子妃耳边说道,说完又忍不住动嘴亲一个。
  太子妃脸蛋发热,忍不住捂脸擦了一下,瞪向太子,狡辩道,“呐,你别得意啊。我那信是哄你的,哄你玩的。”
  太子闻言,动作微顿了一下,看到太子妃的表情,眉峰上扬,笑得更加得意,“哦,你原来是哄孤玩的啊。孤被哄得很开心,靖妍,可愿再写一封情书与孤,让孤更开心?”说着,冲着太子妃眨一下眼,舌尖微舔唇珠,无声地诱惑太子妃。
  “呀!让你得意!”太子妃对这诱惑很受用,被刺激得翻身,跨坐到太子身上,“我告诉你别得寸进尺的,等会点着火了,我怀着身子可不负责灭火的!”双手揽过太子的脖子,凑上前去边吻住了太子的嘴唇。
  唇舌缠绵,夫妻二人已经好长时间没这么亲热过了,俱是情动不已。太子作为一个正常男性,更是忍不住再三地索取,一只手撑住太子妃的背,另一只手将太子妃的臀压向自己,让俩人更靠近。
  太子沿着那洁白的脖颈往下亲吻,色手再次转移目的解了太子妃旗装扣子,嘴唇也不客气,隔着内衫便往那高峰上辗转亲吻,太子妃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浑身发软,气息喘急,双手推拒着太子,“胤礽,嗯…嗯…别亲了,我们过火了。不能再玩了。”
  太子□早已灼热坚硬如铁,见太子妃推拒,也知道俩人再不停止,会出事儿,但他忍不住仍旧吮吸着那挺着的□上的红樱,直吻得太子妃软的似滩水滩在他身上,“胤礽,停下,嗯…好吗…停下。”
  太子听到太子妃的声音有些喑哑,理智被唤回,抬头见太子妃眼角已经沁出水光,忍着停下,拉过太子妃的手朝下探去,声音低沉,“靖妍,帮孤。”
  太子妃冲着太子的肩膀恨恨地咬了一口,“我都说过了,别撩拨我,不然不帮你灭火。”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到底认命地给太子帮忙。
  “你先主动吻孤的,孤只是亲你的脸而已。”太子愉悦地低喘,等好不容易泄出来,又高兴地搂着太子妃不停地亲着,被太子妃一巴掌推开。
  太子妃觉得真的是越来越疯了,跟太子待在一块,连这么不要脸的事也做了,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就在发情。
  太子倒没在意太子妃会想什么,只是很遗憾地给太子妃整好衣裳,然后道,“等孩子出世,孤还得等好久才能碰你。”
  “别老想着干这事,得着空了去做你的正经事,时间还不够用呢。”太子妃拍了一下太子的胸口,“起吧,我想去洗漱一番,待会萝卜糕跟糯米糕要过来一块用膳呢。”
  太子听了,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忽的又提议,“嗯,可要孤与你一块去沐浴?”
  “想得美!还嫌玩得不够疯!”狠狠瞪了一眼笑得跟偷腥的猫一般的太子,太子妃已扬声唤宫人进来伺候。
  守在门外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安静有序。
  弘昇与弘皙很准时地在用饭的点,过来与太子,太子妃一起用膳,用完膳后,一家四口很有闲情地各就各位闲坐着进行家庭谈话,当然,这不过是有趣说法,实际是弘昇自己在用完膳后开腔要跟太子妃说话。
  太子看到弘昇的嘴巴张开,不想儿子提他在塞外的那场艳遇,也就坐在上首,直盯着弘昇开口。若是弘昇知道太子所想,肯定会觉得自己很冤,自乌丹格格嫁了人,他就没再想起过这个人,根本不可能会提到她。
  弘昇顶着自家阿玛莫名其妙施加的压力,口齿清晰流利,专挑围场的趣事说笑。听得弘皙恨不得飞去塞外也要玩上一番。
  太子妃间或插上几句话,对于太子在塞外与乌丹格格的事,并不想过问,而且乌丹格格已经被指人了,更是没有必要在毓庆宫提起她,所以也根本没往那方面。
  太子见谈话内容完全与他想的无关,也就高高兴兴地说起他小时候随行的一些事儿,对恨不得立刻长大的弘皙鼓励,“等你再长大几岁,就能跟去塞外了。”
  “哦。”弘皙又听到让他再长几岁的话,闷闷地嘟囔,“哥哥也没多大呢。”
  “嘿嘿,可是我是哥哥。”弘昇得意一笑,年长几岁就是好呐。
  “哼,我也要当哥哥了!”弘皙听了不满,对太子妃道,“额娘,让小弟弟快点长大,从肚子里出来,我就能去塞外了。”
  太子听了,扬眉看着太子妃,眼里疑问一望便知,弘皙这小家伙话里的意思可是你这个当额娘教的?
  太子妃瞥回太子,对弘皙哄道,“弘皙,你说的事那是急不得的。”
  “等额娘生了小弟弟,你也还得再长多几岁,才能随行。”弘昇又说道,他小的时候可没弟弟这么急着随行。
  “你哥哥说的对,弘皙,不许胡闹。”太子也道,“等你弟弟出世,你也还太小。”
  太子妃听这父子三人的对话,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你们怎么都说是弟弟,若生出来的是妹妹呢?”
  “肯定是阿哥!(弟弟)”父子三人想也没想就脱口回道。
  “额娘,我跟哥哥已经有四个姐姐妹妹了。”弘皙倒是清楚。
  “额娘,蒙古偶尔随行去上一回便好,但若长住那儿吃沙子,并不好玩。”弘昇是知道大清的公主多是远嫁蒙古,阿玛若当了皇帝,妹妹们就是大清公主,以后也是要嫁到蒙古去的。
  “……”太子妃无言以对,只能等七个多月后,用事实证明。
  太子与太子妃回宫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宫内生活依旧,太子妃平日就安神养胎,而太子因为年关将近,政务繁忙脱不得身,常常忙得忘了用膳。
  慈仁宫皇太后那儿,最近很热闹,皇太后自去一趟蒙古回来,精神更好,因为太子妃怀孕,她也就接手看着几个主宫襄助管理六宫事务,因此慈仁宫妃嫔们请安不曾落下。
  前天,康熙趁着年节大喜,册封了后宫几位妃子,佟妃佟佳氏,先佟皇后的妹妹被册封为贵妃娘娘,本一直压在佟佳氏头上的四妃这回都没捞着好处,佟贵妃简直是扬眉吐气,被册封完后,第二天便摆着贵妃仪仗,去给皇太后请安。
  同样被册封的还有敏妃章佳氏,章佳氏生有十三阿哥与早殇的十八格格,虽康熙允宫人叫章佳氏敏妃,并赐一宫主位,但到底还未上玉碟,这回,许是康熙担心她好不起来了,真正下旨册封并加宝册,以求用喜事让章佳氏身子轻快起来。
  太子妃龟缩毓庆宫有段日子,后宫册封贵妃,妃嫔的大事,不能没有一点表示,除去给佟佳氏,章佳氏送礼道贺,还亲到慈仁宫,观赏佟佳氏的贵妃仪仗。暗地里在想惠荣德宜四妃会不会偷偷在背地里扎小人。
  康熙从来都不管他的册封旨意会在后宫掀起什么波澜,册封了便罢,他有他的日子要过,政事要紧。不过已经快十二月了,先前繁忙一阵,如今旨意下达后,倒稍有清闲,带着穿得厚实华贵的皇孙弘昇在凋零的御花园赏雪,随行的还有同样裹得跟球一样的十一阿哥。
  康熙很少看到自己这个十一儿子,印象中小十一身子一直都是一吹就倒,常年汤药不断,在这次巡幸塞外回宫,便又听说十一感了风,未曾想弘昇跟十一的交情这般好,回宫后便常有探望,许是有玩伴陪着,十一的身子倒是渐渐好了起来。
  “皇玛法,这儿的雪景好看。”弘昇站在亭子里,眺望着远处的雪景,鼻尖还能闻到淡淡的梅花清香。
  “那就在这儿停下。”康熙站着远望,看着活泼的皇孙,还有单纯瘦弱的小十一,冲着十一招手,“十一,过来皇阿玛这边,别吹了风。”
  小十一闻言,高兴地鼻尖泛红,挪步到康熙的右侧,指着不远处梅园探出的几枝梅,“皇阿玛,梅花开了。”
  “嗯,”康熙点头,看向那几枝梅花,被雪覆盖,只能从散发的花香,断定梅花正旺。正有闲情逸致地看着,却见弘昇兴致很高地要攀亭子栏杆,虽然栏杆离地不高,但康熙见了仍急,斥道,“弘昇,还不快下来!”
  “是,皇玛法。”弘昇闻言立马乖巧地下来,指着亭子外边的雪景,“孙儿刚想看那雪下梅花,好回去后画下来,一时忘了形。”
  小十一听了,对侄子呵呵地笑开了。
  康熙也忍不住轻拍了一下弘昇戴的帽子,正在这时,李德全过来回禀,“皇上,裕亲王求见。”
  “嗯?喧。”康熙听到裕亲王求见,想来这位二哥是有什么要紧事,又对弘昇与十一说道,“你们先回阿哥所。”
  “是,皇阿玛(皇玛法)”弘昇与十一阿哥忙应道,在太监与侍卫的看护下,往阿哥所回去了。
  裕亲王福全过来时,便见康熙坐在亭子里,上前给皇上请安,便有些担心地说道,“皇上,这天寒地冻的,您龙体为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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