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钱琒恼了,不得不扫他一眼。
  “你跟着我干嘛?”
  “不是要请我吃烧烤?”
  “不请了,你走吧。”
  “那我请你吃吧。”
  “我现在哪有心情吃烧烤,你能不能给老子滚!”
  沈宴彬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在他看来,钱琒没有一点错处。
  只不过是被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伤害了。
  失恋不就应该吃串喝酒。
  第二天起来就忘记过往,重新开始吗?
  以前挚友罗涛失恋,他就陪着喝酒去了,第二天,罗涛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泡别的美女,这才年纪轻轻就当了爹。
  所以沈宴彬不知道怎么安慰失恋的钱琒,只能笨拙地想到老办法。
  可钱琒似乎更生气了。
  ‘你能不能给老子滚!’这几个字,几乎是对他吼出来的,看得出来,对他特别厌烦。
  沈宴彬不是个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既然这样,他也就不再跟着了。
  脸上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声音平和,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
  “那我走了,钱先生再见。”
  言毕,没有一丝犹豫的转身就走。
  钱琒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的怒气消失,望着望着露出复杂的表情来。
  这个男人,家世好,自身性格好,情绪稳定,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
  自己与他对比,真是天壤之别。
  在钱琒眼里,沈宴彬就像天上的月亮。
  皎洁、明亮、美好!
  而自己,就像地上的烂泥,一身污秽,别人踩一脚都会嫌弃脏了腿。
  ‘自卑’就像一条大毒蛇,慢慢缠上钱琒的灵魂。
  钱琒的喉咙就像被一根针扎着刺痛。
  眼眶泛红,望着沈宴彬背影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轻轻一眨,滚烫的泪水,无声地顺着漂亮的脸颊,滑落。
  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喃喃道:
  “我有什么资格跟你吃烧烤,我又如何配做你豪门大少爷的朋友?”
  直到沈宴彬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钱琒才抽回目光,抬手胡乱擦了擦眼泪。
  孤独地往自己小破旧的家走。
  钱琒回到福园街,天都快亮了。
  街道上做早餐卖的店铺,已经开始营业。
  钱琒的家,就在阿姐开的果缘水果店二楼。
  进家门的动静声,把姐姐吵醒。
  钱慧从房门伸出脑袋,满脸担忧地问:
  “阿弟,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哦,接了个私活。”
  钱琒一边换拖鞋,一边扯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
  钱慧拧起眉,心疼道:
  “你别只顾着挣钱,把身体累坏了。”
  “不会,你弟弟我强壮着呢,累不死。”钱琒岔开话题,“王异怎么样?”
  “正睡得香呢。”钱慧转眸,看了一眼,房间里床上的女儿。
  “那你也赶紧去睡吧。”钱琒说。
  “我现在醒了,就很难睡着了。你肚子饿不饿,阿姐煮碗面给你吃吧?”
  钱慧说着,抬起瘸掉的腿,一瘸一拐地往厨房走。
  钱琒害怕自己忍不住,又窝囊地掉眼泪,赶忙拒绝阿姐的好意。
  “不用,不用管我,我不饿,就是有点困,我回房间休息了。”
  钱琒说完,不待姐姐回应,匆匆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
  十点多了,钱琒还没起床。
  钱慧见他睡得晚,就没叫他。
  直到十一点,急促的手机铃声,在钱琒耳边响起,他才从梦中惊醒。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身,脑袋感觉昏昏沉沉,浑身燥热不已,口渴难耐。
  一摸额头。
  发烧了。
  手机还在响,也许是工作上的电话。
  钱琒忍着身体不适,伸手从床头柜摸过手机,按下绿色接听键。
  他还没出声,那边就传来马馆长的咆哮声。
  “钱琒!你死哪去了?”
  “在家。”钱琒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多干涩。
  “都几点了?还在家,还想不想干了?”
  “想干,生病了,咳咳……”
  “生病了?”
  马馆长语气缓和了一些,却仍然没好气道:
  “生病了也要来个信息请假啊,沈总今天带人来馆里视察开会了,还问到了你,你不在,知道我有多难堪吗?沈总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啊?那老子现在过去?”
  第16章 你像是恋爱了
  “不用,他都离开了,你就好好休息养病吧。”
  “也行,今天确实身体有些难受,没办法去馆里了,咳咳……”
  钱琒挂了电话。
  起床洗漱过后,连灌几杯水,再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药,吃下,躺回床上了。
  渐渐觉得浑身发冷,起身找了床棉被,代替薄床单,盖住身体。
  昏昏欲睡之际,想起马馆长的话。
  沈宴彬来馆里开会,提到他?
  为什么还惦记着他?
  昨晚他态度那样不好,还叫他滚,说好的请吃烧烤也黄了。
  沈宴彬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吗?
  还真是个他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
  “你这脾气也太坏了吧,肚子里比墨汁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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