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这个婚我不离了[年代] 第213节
现在,方橙也看明白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次来,那些人,哪里还有以前那副一脸斥责盛长沣的面孔。
的知道现在林保根比不上他了,村里镇上还一直催他回来投资,现在拦着,也就是虚拦,不让他动手,但打已经打了,出过气了。
朱梅心在一旁痛哭流涕,控诉盛长沣,说刚刚看到他过来,还以为他要来家里坐一坐,谁知道一进门,就抓着林保根一顿打。
但也没人理会她,有些过来看热闹的邻居,看朱梅心这样,忍不住说:“朱姐,你也别哭了,当年士君姐,没少吃你苦头吧。”
朱梅心一听,心里抽了一下,都忘记接着哭了,有些害怕地看了盛长沣一眼,怕他对自己出手。
盛长沣冷冷看了她一眼,“我跟你家男人不一样,不打女人。”
但盛长沣不打,盛华晶却是要出气的,从方橙怀里挣脱出来,冲过去扯着朱梅心的头发就是一顿撕扯。
方橙一点不想拦。
旁边的儿媳妇徐春兰见状,这才过去作势拦了一下,门口看热闹的邻居也才进来几个人帮忙。
--
大年初五,夜里躺到被窝里,但远处还有零零星星有人在打炮竹的声音。
方橙躺在盛长沣旁边,中间隔着一个呼呼大睡的小女儿。
就着模糊的视线,方橙端详着对面的盛长沣,知道他还没睡着,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明天去看一下妈吧。”
过了好一会儿,旁边才传来盛长沣一声“好”。
第二天,一家四口,带着刚买的纸钱和祭品,开着车,不是去山上,而是往远处荒芜处的河边去。
这年头,桃李村这里,到处还是农田和草地,不远处,传来烧纸钱的味道,过年这几天都有人在扫墓。
到了河边,方橙抱着盛意,盛夏跟在妈妈旁边,盛长沣一个人,拎着纸钱、锄头、一桶水,和拜祭的东西,走在前面。
走到一块凸出来往河边探去的地方,盛长沣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来。
然后拿着锄头,刨去周围的杂草枯枝,露出一块空地,好放东西。
一件一件把东西拿出来放着。
盛夏好像有点懂,还过去给爸爸帮忙,帮他递东西,摆水果和糕点。
盛长沣从旁边拿出一捆香和两根蜡烛,点燃。
盛夏就站在后面,看着爸爸拜拜。
方橙替小女儿拢了拢围巾,过去牵着盛夏往后面走,“让你爸爸跟奶奶说会儿话。”
三口站在路边,默默看着爸爸的背影。
“妈妈,奶奶怎么走得那么早呀?”夏夏懵懵懂懂地问,要是还在多好呀,别人都有奶奶,她就没有。
方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是啊,要是还在,她缺什么,你爸都会买给她。”
冬天瑞城风大,方橙裹着围巾,戴着帽子,鼻尖通红地看着盛长沣。
风中飘着雪绒花一样的雪花,掉在方橙睫毛上,远处一片荒芜,冬天的河里,结了一半的冰。
听说安士君投河的那天,是在深秋,百叶凋零,可昨晚那几个见过她遗容的老人还在回忆说,她躺在棺木里,嘴角是向上的。
那群人约莫是想尽量说点好的安慰盛长沣。
可那又有什么用。
盛长沣半辈子都在想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现在他什么都有,曾经最不想回去的看不到未来的过去,却成了永远的梦。
在外面飘了那么久,回过头来,家人的地方,变成回不去的远方。
盛长沣怕纸钱到处飘,挖了个深深的窄土坑烧纸钱。
烧完纸钱,看着坑里熊熊燃烧的烈火,在土坑前跪下来,磕了个头,喉咙上下滚动,低低说了句。
“妈,回来吧。”
第1章 133
昨晚被盛长沣痛揍了一顿, 林保根连夜被人抬去了镇上的卫生所,打了石膏回来。
今天一整天,都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鼻青脸肿的,整个人都有些不像人样。
朱梅心把在镇上和城里的两个儿子都喊了回来。
一来, 是让他们看看自己的爹被欺负成什么样。
二来,也是想让他们为林保根出出气。
朱梅心坐在床头, 说得义愤填膺的。
“真是太欺负人了,现在会赚钱了不起了, 真是只手遮天, 比旧社会还不如啊!”
“你看他把你爹打成这样, 还有没有良心了, 咱们家养了他那么久,怎么就一点都不记得咱们的好!”
“昨天晚上一回来,抓着你的爹拳打脚踢, 要不是有人拦着。他那个眼神,我都以为那小子要杀了你爹了。”
朱梅心在他们面前,称呼盛长沣为那小子, 这是因为这些年来, 从盛长沣小时候到他成人, 整个林家都不把他当回事。
朱梅心坐高惯了,言语间, 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一种对他的轻视和蔑视,以为盛长沣还是以前那个只会干硬仗的小屁孩。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但几个儿子面面相觑, 却都没有争着抢着多说什么。
朱梅心说完一大串的话,原本以为三个儿子都会跟着为林保根抱不平, 没想到停顿下来,室内好一会儿都陷入了沉寂的空气中。
居然没有人先开口说话,好像是在互相等着别人先开口。
徐春兰昨晚在村里,林金虎也看完了全程,所以多多少少还有些帮着朱梅心说话,站在一边的意思。
空气僵硬了有半分钟左右,徐春兰和林金虎也七嘴八舌开始说话,指责盛长沣。
屋里闹哄哄的,但是谁也没有去管躺在床上鼻青脸肿的林保根怎么样。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徐春兰站在床边拍着手,一副为林保根感到痛心的样子。
林猛飞想说什么,被站在他旁边的媳妇拉了拉。
要出头,应该大哥和大嫂去出头,他们这些小的,当初安士君和盛长沣在林家的时候,林猛飞和林永飞都很小。
林猛飞的媳妇觉得,这不干林猛飞的事情,不想让他掺和。
她也听说了现在镇上都在拉拢盛长沣回来投资,怎么能得罪他,要得罪,他们自己去得罪,还嫌闹得不够难看啊。
林保根躺在床上,嘴里一直哎哟哎哟的,在心里不断痛骂盛长沣,那家伙打人不往死里打,但是每一下都打到要害。
昨晚还没有这么疼,今天反而比昨晚更要命了。
林保根也不想想,盛长沣是怎么长大的,就是在他的棍棒和拳脚之下挣扎着长起来的。
再加上小时候上学,没人护着他,他遇到什么事,怕安士君担心,又不会跟她说。
从小就得自己护着自己,这么一路打着长大,怎么会不懂如何切中要害。
朱梅心半天没等来自己想要的反应,气呼呼地说,“你爹三个儿子,要是都在,哪有他什么事儿?”
想仗势欺人,就是以前林保根在村里横行霸道的那一套。
林金虎啧着嘴,林猛飞和林永飞互视一眼,朱梅心依旧没等来想听到的话,觉得是自己说的太含蓄了。
便又说,“他这样欺负你爹,你们就不想想怎么替你爹出头?咱们林家养了他们母子那么久,现在翻脸不认人了,真是不要脸。你们得好好替你爹出出头!”
这种话谁不会说,谁又听不懂她的意思,林猛飞的儿媳妇一向和朱梅心不和,最听不得她这些只顾自己的话。
“昨晚村里的长辈不都过来了吗?这事儿昨晚就处理完了吧。”
她的意思是,这事儿已经翻篇了,不好再翻起来,而且昨晚是那些人都是村里的老者。
他们今天回家里来,不过是来看看林保根,而不是来惹事儿。
林猛飞媳妇以为,他们老的拍板说的就都算数了,这些小辈再翻旧账算什么。
朱梅心一听就血液往上翻涌,“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这就算了,要被人笑话的!”
林保根在桃李村横了这么多年,朱梅心虽然一开始是做小的,但是那些人见着她,也不会给她脸色,而是因为林保根的面子敬着她。
她觉得昨晚盛长沣这一闹,把林家的面子都丢光了。
林猛飞的媳妇儿又悠悠的说,“村里的老的都没觉得他做得不对,我们找过去,才更丢脸。早知道丢脸,当年就别那么对人家母子。”
朱梅心一听,脸黑得跟抹布一样,逮着儿媳妇又要立婆婆的款,“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你爹被人欺负成这样,一个个跟孙子一样!”
林永飞听了这话也不愿意,“昨晚你在家,大哥在家,你们说得倒是硬气,怎么没有当场给爹找面子,隔天再来找,隔夜菜都凉了。”
朱梅心听到这话,差点嘴里喷出一口血来,偏生这还是她的亲儿子,她原本还想让两个儿子来给自己撑场面,谁知道娶了媳妇,全都胳膊往外拐了。
林金虎和徐春兰一听他这么说,心里也不痛快,什么叫他们昨晚没找面子,林金虎去拦架,也挨了好一顿揍,“你别拿了他好处就替他说话啊,谁是你爹都不知道了。”
当初林永飞的职位,是拿盛长沣复员的好处换来的,谁不知道啊。
林永飞最不乐意别人说这些,他拿好处?“那你们就没拿好处了?村里的地,你们两口拿的最多,都是儿子,凭什么,年纪大了不起啊?”
朱梅心两眼一黑,想让他们来出头的,结果三个兄弟吵起来了。
躺在床上的林保根虽然动弹不了,但全都听在耳朵里,听他们说这些,气的咳得喘起来。
朱梅心赶紧过去扶他。
——
拜祭完安士君,中午回家,方橙顺路去市场买了些碱水面,从河边回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准备中午炒面吃。
碱水面煮八分熟,炒西红柿、鸡蛋、洋葱和青菜,又香又抵饿。
早上在河边下雪又有风,虽然穿得都很暖,但冬天冷,一家人食欲都特别好,围在一起吸溜吸溜,很快就把各自盆子里的炒面吃完了。
方橙怕大家腻,还煮了个青菜汤,加了很多胡椒,家庭版的胡辣汤。
吃完手指尖都暖呼呼的了。
盛长沣一边吃饭一边和她说,“长雁姐回来了,下午去他们家一趟。”
刚刚方橙在厨房煮饭的时候,马祖飞打过来的电话。
原本吕长雁是说不回来的,要就在春城,趁着过年多赚钱,所以回来的时候,他们几个才没有带着她,不然三辆车,带她和儿子回来,正好方便。
方橙也没想到吕长雁突然会回来,心里只想着,只怕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