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儿 第42节
二婶婶怎么知道,她和鲁老郎中有交情?
卢氏心直口快,“烟江路离咱们府上有些距离,医馆门口人满为患,万一谁不小心撞到她的肚子,孩子没了怎么办?”
“哦...四房的孩子是命,我们长房的就不是一条命了?”
逞一时口舌之快说完,卢氏又慌了,往后看一眼,幸好闻老太太晕了过去,没听到她的话。
凝云堂有仆妇在侧站着,她补救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说衍哥儿媳妇身子不稳,经不得颠簸,这样吧,叫她身边的丫鬟去。”
二房直接越过卢氏看向江映儿,“衍哥儿媳妇,你怎么说,你身边的人去能有把握把人请来吗?”
江映儿在心里叹口气,“姑母和孩子危在旦夕,媳妇亲自跑一趟吧。”
卢氏骂她强出头,江映儿道,“母亲放心,媳妇会看顾好自身孩子的。”
她看重孩子的心,并不比卢氏少。
二房连忙叫人备马车,三房嘱咐丫鬟多跟几个去。
“衍哥儿媳妇坐的地方要多垫几层鹅绒毛垫,上下马车,搀稳,别叫她踩空了。”
卢氏难得和三房统一意见话语,“对对对,跟去的人都仔细些,要是孩子出差错,我就赏你们一顿板子都给赶出去!”
出府后,江映儿让冬春冬红去寻闻衍归家。想到此行,还要问阿弟的事情,难保会撞到沈辞霁。
怕这丫头嘴上不把关,谨慎些,江映儿把丹晓也支去找闻衍,“冬春冬红不是去了吗,奴婢陪着小姐好些。”
“有小厮们在,我没事,冬春冬红虽然在容云阁做事,归根结底是闻老太太身边的人,你是我的心腹,之前我和闻衍闹不快,你去请闻衍,相当于我去了。”
丹晓不情不愿应成吧,得亏她心眼不大,想不到层面上,谁去不是去,闻老太太晕了,闻衍肯定会归家的。
沈辞霁不在医馆,他贴身小厮倒在。
先着正事,鲁老太医听后,二话没讲,让药童盯着医馆,跟江映儿带着药厢过来了。
沈辞霁的小厮一道送二人来。
闻衍所在的酒楼在淮南西北边,脚程慢了一步,刚到门口时。
遥远见他那妻一眼,领着鲁老郎中进门了。
护送他妻折返留在门口的小厮,如果他没看错,闻衍的眼眸微眯,那个人是...
“沈辞霁的贴身侍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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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的确是沈辞霁的随身侍卫, 闻衍记得。
沈辞霁的贴身侍卫怎么会在这?方才对他的妻毕恭毕敬。
心中升起雾水,眯眼顿看了会。
赶马小厮催促,“大公子, 到了。”府上忙有人来迎,喜极而泣, “大公子,您终于归家了...”
“姑母和祖母现下如何了?”
下人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闻衍大步流星往里走。
闻府底下的人忙碌奔走,乱作一团。
一时之间也不能想太多, 闻衍只得将方才所见抛诸脑后。
鲁老太医到后,即刻接手了为闻怏生产的差事, 重新换了补血助产的药方, 有条不紊指挥着里头的稳婆给闻怏扶起来,不要叫她躺着生。
闻老太太受惊吓气急攻心晕过去,吃过药已经醒了, 放心不下最小的幺女,非要仆妇们搀扶着她到雨馨轩,跟众人一起在外头等侯。
上了年纪的人, 两鬓斑白,手里攥着珠子,落寞的眼中积满了泪水。
江映儿看着很不忍心, 期盼闻怏无事,另一方面不由想到, 轮到她生的时候,别会这样。
“祖母放心, 鲁郎中原是汝阳宫中院判, 他医术出众, 经手的病人从没有过治不好的,姑母一定会没事的。”闻衍在旁安抚。
几房的女眷们也纷纷点头,“衍哥儿说得对,母亲放宽心,鲁郎中到了,小姑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见到家中长孙也回来了,闻老太太可算是心立半分,抹去眼尾的泪水,“嗯。”
转着手中的佛珠,“会平安的。”
卢氏原本还担心闻衍回来后发觉自己上当,而今撞上闻怏产子的当口。
倒是好了,该不会计较请他回来的事了吧。
恰好说到鲁郎中,卢氏见机提上一嘴,为长房邀功。
“是啊母亲,媳妇多年头疼脑热,看了许多郎中都不见好的毛病,也是多亏了衍哥儿媳妇寻鲁郎中抓药吃好的。”
“如今她怀着孕不顾自身,自请去为小姑请来了鲁郎中,小姑和孩子定然会没事的。”
三房陪笑,心里臭骂卢氏上赶着邀功心切。
闻衍的视线在乌泱泱一大家子老小中搜寻了一遍。
他那妻的身量委实太矮了,没有找到她。
提及江映儿,闻老太太想起她。找不见人,喊叫她过来,众人纷纷四看让路。
闻衍见到他那许久未曾见的妻子,她站在最末尾,像是被人挤到了最后。
府门口遥遥一见,匆匆别眼。
今日她穿了件素绒绣花小袄,琵琶襟边滚了绒绒的兔毛边,两只手覆.交.在前头,一概的眉眼低垂。
额面光洁饱满,脸颊白润清透,她安静清稳,与众人的焦急躁动截然不同。
闻衍看着她行至眼旁边,心不自觉紧了几分。
“......”
“祖母。”江映儿行礼。
闻老太太拉她的手,“好孩子,辛苦你怀着肚子亲自跑一趟。”说罢,让仆妇抬了圈椅给她坐着。
先前受伤的膝盖骨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筋骨,还是因为怀着孕,站得没多久,江映儿的腿脚酸了。
几房叔叔婶婶没有坐,心里想坐,她是小辈不好不推脱,江映儿装模作样推了两声。
闻老太太执意,加上卢氏吆喝,“母亲让你坐你就坐。”她才谢过闻老太太坐下。
闻怏不知多久才能生,熬到明早都说不准,江映儿也怕自己站不住,被人挑毛病说娇气。
察觉到左边有道强烈的视线,瞥眼看去,是闻衍所在的位置。
几日未归家的男人罩了件玄色大氅。
身骨高大如岳,清冽寒威,高高在上,给人压迫感与那日无甚差别。
他并没有在看自己,错觉吧,江映儿收回视线。
想着方才一路上过来,沈辞霁小厮给她说的事情,派出去寻找的人说在淮南地下赌场,那里有人曾见到阿弟。
淮南地下赌场,在什么地方?
阿弟素来不去勾栏瓦舍,赌场更少涉足,他怎么去地下赌场了?
一直不能跟江聿联系上,江映儿心中牵挂,难得安宁。
“衍哥儿媳妇?”
忧虑过深,江映儿一时不察旁边有人在叫她,待被人摇了肩膀。
她才回过神,“嗯?”
几人就着江映儿得闻老太太让坐的事,怪里怪气夸了她一通,几房的媳妇儿子都在旁边,一番对比下来,闻老太太偏看重长房。
二三房的儿媳妇心里怨上了江映儿,当着面闻老太太也不敢表达出不满,纷纷说比不得江映儿贤惠,要学的地方多。
卢氏一时没有收住尾巴,洋洋得意了。
三房呛声,“是啊,毕竟衍哥儿媳妇也是曾经的高门贵女,相门出来,江游家的,那江家是什么门户,天王老子脚下一等一的大户人家,自然是我们这些屋田村门媳妇,比不了的丰厚。”
提到身家,戳了卢氏的痛处,她不敢回怼,只能与三房吹胡子瞪眼。
相门嫡女,闻衍怔顿。
不知怎么的,就想到方才被他抛诸脑后的沈辞霁的侍卫,以及前不久沈辞霁多番询问他私事的冒犯。
沈辞霁是汝阳来的,记得母亲说过,她也是汝阳人士。
相门嫡女与开国郡公的儿子。
二人会不会认识?
眼看着闻老太太不耐,二房惯会出来打圆场。
“大嫂嫂和三弟妹都少说些,家长里短往后再讲,要紧的是小姑和孩子,我们在心里头多为她娘俩向神仙真人祈福吧。”
大家子都在嘴里念念有词,唯独江映儿没什么动作,二房问她,是不是何处不适?
卢氏一惊一乍,扑到江映儿面前,“怎的了?气色不都好好的吗?”江映儿还是没声响。
霎那间闻老太太碰了她肩膀,叫她。
“祖母。”江映儿回神,惊觉在场所有人都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