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春潮夏 第33节
“你听都听了。”
“看其它,看什么其它?”
谢奚桃:“那可多了。”
严涿笑容玩味,带着危险意味地审着她,“比如?”
谢奚桃舔了舔唇,忽然靠近了他,严涿扶着车下意识要避开,带着车差点倒,谢奚桃眼疾手快拉住他往自己这边扯,两人又撞了满怀,谢奚桃抓着他手臂,抬头看他,从他漂亮下颔到他那张总是摆着洒满不羁表情的脸。
鼻翼间是晚风吹过,肩头是橙黄橘子霞光洒落,身前是彼此相携十几年最熟悉清晰的温度。
谢奚桃笑着咧唇,单纯可爱,循循善诱又无辜的对他说:
“其他不重要,我只想着……”
“学以致用。”
第27章 谢小狗
用不用暂且另说, 总之她说完那句话后严涿眯着眼看她片刻说:“开始跑吧。”
谢奚桃也不推脱:“好。”
她瞧着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我也确实需要冷静。”
说完,她转身往前跑起来, 旁边传来锁车声音。
“你干嘛?”谢奚桃回头, 发现严涿把车锁到了电线杆边。
严涿前后背上两个书包朝她走了过来,漆黑眸子落在她脸上, 笑意悠悠说:“我也需要冷静冷静。”
“为什么?”
严涿:“理由和你一样。”
谢奚桃:“……我龌龊我清空我冷静。”
严涿点头,嗯了一声, “我龌龊极了。”
谢奚桃:“……”
两人相携跑起来, 霞光已经由橘黄变成湛蓝化成一道线远远挂在天幕边。
越跑越远的两个少年, 细碎声音由薄薄晚风送远。
“车怎么办?”
“晚上来骑。”
“来回两千米了, 看来你有好多要冷静的啊。”
“一遍冷静, 两边清醒。”
“那我陪你。”
“不用。”
“我也需要清醒啊。”
“你不清醒?”
“我清醒的看到自己再不冷静就该去挖野菜了。”
“我陪你挖。”
“行,你骑车载我, 咱俩一起挖野菜。”
“好。”
“哈哈哈哈哈哈没救了。”
“什么?”
“你不懂。”
“说出来。”
“不, 我才不说。”
“傻子。”
“你笨蛋!”
“才跑几步就停了?运动神经不发达的谢桃子。”
“你还催我?你自己挖野菜去吧。”
“我不爱吃野菜。”
谢奚桃:“……”
“笨蛋!”
“谢桃桃……”
“不管你,我跑了, 晚到家的是小狗!”说完, 谢奚桃冲刺往前飞奔。
看着轻快跑远的身影,背着两个书包的严涿摇了摇头, 一边走一边说:“我跑了啊。”
“啊, 你再等等。”女孩恐慌声音传来。
严涿依旧走着:“我已经跑了。”
“严鹿鹿!”女孩顾不上回头, 迎着最后一丝晚霞往光里跑去。
严涿笑着喊了一声,“谢桃。”
说完, 他背好两个书包冲了出去, 身形矫健的像一头潜伏森林已久的狮子,迅猛快速。
蓝色晚霞彻底消失于天际, 青源水厂门口响起欢腾打闹的笑声。
冲进家门,谢奚桃瞪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的严涿,气喘吁吁,屁股靠着门背直不起来,说两个字都得喘半天,“你、你怎么回事?”
按照严涿的习惯,不是十天全让,半月一冲,今天他做事得让着她啊。
“今天心情好,不让。谢小狗,去帮李姨把菜端上桌。”
“你前几天也这么说!”谢奚桃控诉,几天前两人猜拳,谁赢谁决定看什么片子,开始前严涿不停示意自己放水出锤子让她赢,结果谢奚桃连输三盘,回回剪刀。
严涿拍拍她肩膀,“收起你的《色戒》吧,谢小狗。”
两人向来的较量规则,输的人做一天小狗。
“你骗我?”谢奚桃一脸受伤害,“你为了不看《色戒》骗我,你是什么当代柳下惠,绝美花和尚吗?我是让你看片子不是让你破戒!”
严涿:“……”
不看18+以及没特意输给她,他被控诉的像个罪人。
严涿:“今天心情好,我想看点沉郁的、迷离的、晦涩的。”
谢奚桃依旧不可置信看他,表情哀怨悲伤:“你为了不看《色戒》骗我。”
严涿:“谢小狗,别装,去拿果盆桌子。”
谢奚桃老老实实起来,表情期期艾艾,“你竟然为了不看《色戒》骗我”,回来后,她把果盆递给他,自己拿了个香蕉剥开咬了一口后又接着说:“你竟然为了不看《色戒》骗我。”
严涿:“……”
之后那一天,他凡是喊“谢小狗,你去……”吩咐她做事,必然会看见办完事回来的她泫然欲泣,充满伤心似的控诉,“你为了……”
严涿打死不想回忆那俩字,甚至思索是不是可以把李安从他最喜欢的几大国际导演名单里划出去了。
谢奚桃瞪了他一眼,脱下校服甩到他身上,转身脚步带风的去厨房端饭。
吃饭时,谢奚桃抓住机会扒下严涿的完美学霸邻家听话男孩别人家孩子的人设,“妈,我进门时你听到了吗?严涿她喊我谢小狗,他,他人格侮辱我。”
谢奚桃一副饱受欺负终于鼓起勇气反抗的模样。
李珠往严涿碗里夹了筷排骨,才看她说:“又输了?”
“……妈,你怎么知道?”
“哼,我怎么知道,你喊严狗的时候,整栋楼都要听见了。你说说,要不是严涿让着你,怎么能让你一个月半个月都在赢,你还每回都喊的想所有人听见。”
谢奚桃:“我……有吗?”
“有。”严涿李珠异口同声道。
话音落,李珠又给严涿夹了块肉,“桃子一天静胡闹,你看着打。”
严涿:“李姨,桃桃都是跟我开玩笑,她不舍的骂我,我知道。”
谢奚桃嘴抽了抽,静静看他表演。
李珠:“你呀,就是太善解人意了,再等等桃子她爸回来了,让她爸帮你收拾。”
“妈,你说什么呢。”谢奚桃不乐意,“我爸才不舍得,他骂我小狗,我爸才要挥拳头。”
“呦呦呦,你看你爸舍不舍。”
“哼。”谢奚桃撇撇嘴不置可否,他们一家把严涿当儿子养,她爸要真回来,指不定站谁那边呢。
谢奚桃深感自己是颗命苦小白菜,吃完饭,严涿那句“谢小狗”刚冒出来,谢奚桃恶犬一般朝他猛汪了两声,拿走他跟前的碗,端着他和她的碗进厨房任劳任怨的洗去了。
吃完饭两人进房间做题,进度过一半时,严涿起身,“我去骑车,有什么问题我回来看。”
“啊,不是一起吗?”谢奚桃推开凳子也要起来。
“别去了,外面好像在下雨,太冷了。”
“有吗?”谢奚桃拉开窗帘,果然看见窗玻璃上落着细密雨珠,“你等一下。”
她去衣柜里又把前一阵洗洗放进去的厚呢子大衣扒拉出来,“我穿厚点,你再去找件我爸衣服,我去拿伞,你一个人去穿雨衣都不好骑车,这雨斜,专往眼睛里面扫。”
严涿看她起身之间安排好所有,温热房间里她已裹上厚厚大衣,便往他父母房间去,“这么冷的天,你非去干什么。”
说完,他敲了李珠房门,李珠听完,让他俩在家她去骑车。
“妈,你回房和老爸视频吧,一天就等这时候呢。”
“你说什么呢。”李珠不好意思地看了眼严涿,“桃子一天说话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