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主说出的话语似是在同某个角落里,属于自己的言论相重叠。
那是什么呢?
是那半蛇的、以女性面貌及形态展现的路西菲尔以食指竖在唇边,而后对夏娃发出言语。
“我是我,我只是我。不是谁的妻子,更不是谁的母亲。”
但,你真的是你吗,路西菲尔?
有谁似是在耳边叹息,在耳边发出哂笑,说出言语。
并不掩饰那份讥讽与嘲弄。
只是那声音、那语调却又似乎是从久远的地方而来,间隔了无尽的时间玉玉空间的距离。以致于模模糊糊的,一片迷茫,听不真切。
又或者说这造物遮蔽了自己的眼,蒙住了自己的耳,并不愿听得真切。
如果路西菲尔愿意仔细倾听便会发现,玫瑰做为爱、美与和平的象征,在晨星坠落之后的地狱之中,却又是不存在的。
又或者说那所有的、之所种植和生长的玫瑰,不管是白的、黄的还是其他的,都有且只有那两种颜色。
红与黑,带着血与火的不详。
所有的爱意早已经被燃烧殆尽,之所留下和遗留的,不过是那再是深沉不过的怨恨与不甘,以及对那所有同神明、同造物主相关的排斥。
过往会被扭曲,会被更改,会被篡夺。
但纵使是在那正教的典籍记录之中,象征着爱、美与和平的玫瑰同样象征着......象征着什么呢?
隐藏在那爱意之下的,有血在流淌和燃烧。
所有的一切,本就遍布着荆棘和愚弄、欺骗。
这似乎是无解的,但同样的,在那愚弄与欺骗之中,主却又似乎是无所顾忌且不曾有任何的小心谨慎的。
主在隐瞒却又无心刻意隐瞒,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一场存在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心知肚明却又刻意维持的戏剧。
戏剧终有落幕,但至少在这一时期,彼此却又似乎是沉沦在其间的,推动着这一切的发展。
有属于主的圣器将那层层阻碍破开,直至翻来覆去的打上烙印和冲撞,将那恩泽及光辉遗留。而后神明开口,将那仿佛是从遥远的天外而来的话语落在了这造物的耳边。
“你的一切皆属于吾,你,相干且仅仅是同吾相干。”
主的手落在那这造物的腹部,隔着皮肉在那生命孕育之所的位置而停留。
但,主不在乎。
第80章
主所主导的游戏,在主的意念与意愿之下被展开。那被称之为祭品、为羔羊、为囚徒的,在主的身下袒露,被随意的揉捏而后重组。有属于主的光辉、恩泽和种子,在泥土里、在领地里、在生命将要孕育的地方被洒下。
等待着相遇、滋生和着床,等待着果实的结出。
于此过程中,在这样的节奏里,那以女性形态及面目而展现的造物却又似乎是不能承受的。即使炽天使长属灵的身躯并没有看上去、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纤细与孱弱,具有着强大的力量以及无与伦比的修复力。不管就哪一方面而言,都堪称是那造物之极限。
身躯向后、向上而弓起,恰似是那再流畅、美妙不过的线条。有灿金的发丝自脑后撒乱开来,呼吸之间,好似是被带上了不经意的、抑制不住的喘及破碎的乐章。
属于魔鬼的本性,又好似是在这造物的身躯之间停留。
但较之以魔鬼更加任性且肆无忌惮的,却是那神明。
存在于那至深之处的、属于生命之所孕育的土壤一次次的被破开,主的光辉与恩泽于此停留。而在路西菲尔的眼前,在那带着水意的、迷蒙的眼眸之中,却是下了一场雨。
一场经由火红的玫瑰花瓣之所铺叠而成的,热烈且灼热的花雨。
有极尽温柔与缠绵的相交在这造物与造主之间展开,有璀璨且灼热的、仿佛足以将所有的一切而吞没的爱意与偏执似是在主的目中而呈现。有一片又一片的玫瑰花瓣散落在床榻间,散落在那造物的发丝、皮肉、以及那裸裎的躯体之上。
较之以细雪和牛奶、再上等不过的丝绸更加白皙细腻且顺滑的肌肤及皮肉,较之以自灼热的血管里喷涌而出的鲜血更加殷红的、象征着爱情的玫瑰花瓣。红与白极致的色彩的对比,恰似是展开了一副再是瑰丽不过的画卷。
又或者说,这造物的存在本就是这天地间、于那造主的眼里,再是优秀与完美不过的杰作。
主的指尖在那花瓣间、在那肌肤与皮肉间流连,而后以掌扫过,有花瓣于那造物的腰肢下铺陈和堆叠。
恍若是一场献祭。
一场无关风月的、不带任何欲与念的献祭。
又或者说这世间之所有的规则、律令等种种尽皆来源于主,当主以之美、以之为善、以之为神圣和圣洁之时,纵使是有生灵在行着那忤逆的、亵渎神明的事。这一切之所有,同那罪与罚,其实并不相干。
甚至可以称之为恩泽及馈赠。
有生命的种子似乎于此着床,而所有的一切,在主的目光之下,无所遁形,并没有任何的隐瞒。因而当主踏足伊甸园之时,那已然吃下了不被允许食用的果实,似乎通晓了智慧的亚当及夏娃的表现,不管是于主、还是于诸撒拉弗的眼中,都是如此的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