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养了外室以后 第39节
萧言暮身材纤细,浑身上下都白嫩的很,像是玉雕而成,水波荡漾间,云鬓乌发在水中轻轻地飘,一眼望去,能瞧见手肘膝盖处都是粉嫩嫩的,瞧着就脆,这样的人儿,日后也难免受伤。
她不是瞧不起女人,她自己也是女人,她只是太清楚南典府司是什么地方了,一忙起来,人都当畜生用,那样苛刻的条件压迫下,没有足够强大的身体和意志是很难扛过去的,她这么壮若牛犊的人有时候都吃不消,何况萧言暮呢。
但程小旗没说,她虽然嘴碎,但从不嘴关于别人的决定,免得惹人生厌。
“这样。”萧言暮隐隐知道了些,她泡在氤氲的水中,道:“那再拜托你帮我买一些草药医书吧,我再来读一读。”
不到最后一步,她是不会放弃的。
程小旗点头,没有再劝,只是说起了旁的事。
那时沈府一片岁月祥和,金色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柩落进来,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讲话,偶尔响起一阵热水哗啦啦的落下的声音,静好极了。
——
而此时的沈溯已经赶到了南典府司。
南典府司坐落在京郊,他一路过去,风雪将他的眉眼都浸的发冷,穿过南典府司的大门,行过一条甬道,走过正殿,最后进入他衙房。
千户以上都是单独的衙房,衙房此刻还维持着他之前离开的模样,屋内的熏香静静地燃烧着,他穿过案牍架,行到桌前坐下,一垂眸,便瞧见桌角处还摆着萧言暮的卷宗。
这一次瞧见这卷宗,与之前第一次瞧见时,是全然不同的心情了。
他盯着卷宗瞧了片刻后,拿起卷宗翻开来看。
里面的每一张字,都在这一刻有了不同的味道,越看越引人,那字里行间似是能瞧见她氤氲勾人的眼,能窥见她单薄惊鸿的影。
她的名字也是极难写的,要先沾上一点冷雪,再染上一股梅香,最后加上一点艳色,用润湿的毛笔细细的勾,将萧言暮三个字,写在他的纸上。
待到沈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面前的纸上已经写下了萧言暮的名字。
而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禀告声。
沈溯浑身一颤,手的动作比脑子反应更快,匆匆一笔划过了面前的字,墨水遮掩了她的名字,却将他不能为人窥探的心思暴露的越发清晰。
沈溯抿着唇,缓缓将这张纸抽下来,搓成团,然后道:“进来。”
门外的人快步行进来,拱手道:“启禀大人,属下探得了十万两白银的去处,正藏在鹿鸣山内。”
沈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道:“纠齐人手,先进山去探一探,三日后我们进山去查。”
顿了顿,沈溯似是想起什么似得,那双桃花眼微微一抬,盯着进门的锦衣小旗看了片刻后,突然问:“近期的仵作招收,是在什么时候?”
他不急这些...只是萧言暮实在是想他想的紧,他只是替萧言暮随口问一问。
锦衣小旗被问的一愣,快速想了片刻后,道:“回大人的话,近期的仵作招收,应该在三个月之后。”
他们南典府司收人是有时间限制的,每年有固定的时间,很少改变。
听到“三个月”,沈溯的面色似是更沉了些,他又问:“近期,南典府司内的仵作有多少个?”
“回大人的话,南典府司内的仵作一共只有七个了,上个月又内退了一个,剩下六个还有四个跟着出任务了,司内只剩下两个。”
沈溯垂眸,眉头微微蹙起,低声道:“那...我等近日岂不是缺少仵作?”
小旗讶然了一瞬,心想,整个司内的仵作都紧着您用,谁说不够用,都轮不到您说不够用啊!但他嘴上还是顺从的跟了一句:“是,都抢不过来,那我们提前招收?”
沈溯面色平淡的颔首:“你的提议不错,贴公告吧。”
他也不急招仵作...是南典府司仵作太少了,实在不够用。
第36章 她想嫁给我
南典府司的招收公告, 急到直接定到了两日后。
小旗匆匆贴了告示在南典府司的墙面上,引来不少锦衣校尉旁观问询。
“怎么今年突然提前招收仵作了?”
“咱们司里确实缺仵作,有时候出去查案都没仵作跟着。”
“最好多招收几个来, 每年就那么两个, 出去一趟就折损, 用不过来。”
锦衣卫是独出朝堂的独立组织,调遣人数都由锦衣卫自己说了算, 不受朝廷管辖,而南典府司内四个千户,统一受指挥使管辖,南典府司内还没有副指挥使,论官职, 四个千户都是平级,但是沈溯手里手握管辖权,只有他可以去和总指挥使汇报, 所以最大的就是沈溯——只是,沈千户以前好像从未管过这些闲事儿。
小旗回想起今日在沈千户衙房内时自己说的话, 迟疑着回道:“好像...是我提议的。”
好像是他提议的吧...这话顺嘴就冒出来了, 天啊,沈千户竟然这般顺利的采纳了他的提议, 难道他即将成为沈千户的心腹吗?
锦衣小旗这一整天走路都是飘的。
南典府司突然招收仵作的消息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似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改变似的,只是沈溯在从南典府司离开的时候,特意去李千户的衙房转了一圈。
李千户比沈溯大上几岁, 性子爽朗, 略带几分凶蛮气,之前是沈溯父亲手底下一手提拔出来的心腹, 与沈溯自幼相识,俩人关系还算不错。
李千户的衙房就在沈溯的衙房隔壁,从沈溯的衙房出去,行在回廊间,经过两条廊柱,便能瞧见李千户的衙房。
李千户的衙房构造摆设都与沈溯差不多,但沈溯近日在查圣上亲自交代的重要案件,所以连带着手底下的人都忙得人仰马翻,而李千户最近手里只有一个盯梢的活儿在干,只丢给下面人跑就行,他本人轻松的很。
沈溯进来的时候,李千户没在长案后坐着,而是搬了个摇椅,躺在窗户旁烤暖炉,晒太阳,一旁的矮几上摆着一碟花生,一壶烧酒,一盘凉切猪头肉,一盘凉菜猪蹄,手里拿着一副京中流传的话本,摇头晃脑,瞧得正高兴。
整个衙房内都蔓延着淡淡的猪蹄香味儿,火炉噼里啪啦的烧着,其上的酒咕噜咕噜的沸响,显得摇椅上躺着的人分外惬意。
李千户时岁而立之年,膀大腰圆,比程小旗还壮硕一圈,人也高,往摇椅上一躺,腿脚都支出去一大截,面部线条硬朗,浓眉厚唇,鼻高眼大,肤色是古铜黑,穿着一身玄色飞鱼服站着,瞧着便吓人,是个虎虎生威、直来直去的汉子,与沈溯这般面上俊俏温和,背地里一肚子坏水儿的不是一个类型的。
“哟,沈大人。”李千户躺着摇椅,自个儿拿手拿着一块猪蹄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侧过脸,挑眉和沈溯调侃道:“哪儿门子的风给您吹到我这儿来啦?小小衙房蓬荜生辉啊。”
沈溯扫了他一眼,没跟他绕弯子,直接道:“你以前做仵作时写的那些书呢?我要用。”
李千户以前是仵作出身,还做过埋尸人,后做的锦衣卫,做了锦衣卫后偶尔司中人手不够,他还直接兼成仵作,自己查案自己查尸。
他性子爽朗,不拘小节,大方,但有时候一根筋,稍微有些缺心眼,不过办事儿也从来不摆架子,自己干仵作的事儿他也不计较,除了嘴贱一点儿,贪吃一点儿,没别的什么缺点。
因为是被沈溯他爹一手培养起来的,所以对沈溯有天然的信任和依赖,虽然比沈溯岁数大,但是事事都爱听沈溯的,和沈溯交情颇好,沈溯与他讲话也从不文绉绉的扯。
他也是沈溯难得的说的上两句真心话的朋友——毕竟能坦坦荡荡接受沈溯的本性的人并不多,李千户但凡多长两个心眼,都跟沈溯玩儿不到一块去。
“隔壁架子上呢,上头都是。”李千户都懒得从摇椅上起来,只用拿着猪蹄的手随意一挥。
沈溯也知道这人儿懒得起来弄,便自己去架子上翻,只要是跟仵作有点关系的,他都拿走。
一本本书被他自己担在手臂间,藏蓝色的封皮跟他玄色的飞鱼服映在一起,显出一种格外的沉稳色调来,他正挑选间,突然听见李千户在摇椅上一边嚼嚼嚼,一边问:“哎,我听人说,你抢人家韩大人家的夫人回府上,还被人家韩大人堵门口了,有这回事儿不?”
李千户嗓门儿高,他一喊起来,整个衙房里都是他的动静,连带着他嚼猪蹄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沈溯动作一顿。
衙房内似是静了那么两息。
下一瞬,沈溯面不改色的拿下最后一册书本,顶着李千户探究的目光,道:“程行风就是被你带出来的,才这么八卦。”
程小旗不是沈溯手底下的,以前沈溯手底下都不收女小旗,只有其他千户手里有两个,这次为了保护萧言暮,沈溯才从李千户手里头借来用一用。
李千户哼了一声,从躺椅上软着骨头、倒着头眼看沈溯,道:“你别岔开话题,你怎么不敢反驳我?”
别人不知道沈溯,李千户可太知道了,沈溯若是心里没鬼,断然不会含糊的转开此话的。
沈溯凉凉的扫了李千户一眼,似是暗含警告。
沈溯越是这样,李千户越好奇,他是真没见过沈溯对什么女人这般上心,还是个旁人的夫人。
要知道,沈溯可是个自视甚高、死要面子的人,嘴比骨头都硬,这样的男人,得是多国色天香的姑娘,才能把沈溯给迷晕了魂啊?
沈溯自知他绕不过李千户,只得做出来一副淡漠的模样,没有再与他说话,而是带着手里的书直接离开,徒留一个李千户一边嚼猪蹄,一边惦记那未曾谋面的韩夫人。
他走的时候,李千户还嗤了他一声:“死鸭子嘴硬。”
沈溯走的更快了。
李千户暗暗咂嘴,心想以后有机会,得去看看这位韩夫人。
能让沈溯如此失态——实在是让人好奇啊!
——
沈溯从南典府司出来时,已是酉时末。
冬日酉末时天色已是灰云繁覆,月隐云后,便显得四周一片昏暗,从南典府司赶回京郊的一路,都要自己举着火把而行。
今日午后新雪覆盖了路途,马蹄踏破薄霜,一路奔向京中。
京郊的荒山野树被他抛在身后,纷扬的细雪被马蹄踩踏入泥泞,火把被风吹出猎猎的声音,在暗夜中烧出猩红的光。
这一路上,沈溯并未因为夜色风平浪静、京中波澜不惊而放松警惕,他身上缠着一桩案子,还缠着韩临渊一条疯狗,谁都能跳出来暗算他。
但是偏偏,他这一路走的格外安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给他添麻烦,顺利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沈溯并未放心,心里那根线反而绷的更紧,他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沈溯回到沈府时,萧言暮已经睡着了。
今日晚间时,萧言暮睡醒了一次,想看些书,便打起精神来,简单洗漱过后坐到了窗旁读书。
她照理翻出了那位李千户撰写的仵作录。
李千户话多,写出来的字儿也多,所以仵作录向来有趣,但谁料,她读了没两句,便趴在矮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溯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么一幕。
木窗开着一条缝,透着些许鲜气进去,也恰好能看见东厢房里的模样。
萧言暮正趴在桌上睡。
临窗的矮桌上,桌角处摆着一玉碗,玉碗内有残留的药,这是沈溯专门让小厨房里熬煮的参汤,给萧言暮补体的,用过之后人会嗜睡些,萧言暮不清楚其中厉害,估计是中途醒来,想要看些书,便起身来了窗旁,结果药效翻涌,转头又睡过去了。
睡梦中的姑娘未曾束发,墨色的发丝裹着清瘦的肩,身上穿着一套丝绸中衣,赤着的玉足被她自己垫坐在臀后。
她未曾习武,浑身的肉都是软的,玉腰纤纤一抹,偏肉臀又是饱满的,往下压着足尖,白嫩嫩的泛着粉。
厢房内的地龙烧的旺盛,将她的面颊都蒸烧的红嫩,泛着氤氲的潮意,她还浑然不知,睡得极熟。
似是这跪趴的姿势不大舒服,萧言暮在睡梦中呢喃着拧了拧腰,胭红的唇瓣溢出些许甜腻的哼唧声,透过半开的窗,刺进沈溯的耳朵里。
沈溯的目光更沉了两分。
他在东厢房外站了片刻,用目光将萧言暮描摹过上百遍,直到萧言暮双腿跪麻了,难受的要醒时,他才从窗前离开。
——
萧言暮醒来时,只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阵阵酥麻的痒痛之意窜起,双腿从膝盖以下,动一下麻一下,她费力的将上半身撑在矮桌上,艰难地挪动两下,随后趴在矮塌上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