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知谁偷拍了照片,刚放上去,就有人回复,说这帅哥好像是建筑院的。
  陈雁秋把照片保存下来,发给宋明璟:“咱院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帅哥?”
  宋明璟过了一会儿才回:“估计大一的吧,这一年我没怎么在学校,不然见过的话我肯定会有印象。”
  陈雁秋发了个猫咪坏笑的表情包,“你觉得怎么样?”
  宋明璟:“好看是好看,但明显是个有主的。”
  “你怎么知道有主?”
  “那么大一束红玫瑰,你瞎啊?”
  陈雁秋笑了一阵,“什么时候回学校?”
  “下个月吧。”宋明璟说,“再在外面浪,我导非把我吃了不可!”
  钟渝从不上学校论坛,自然也不知道自个儿出名的事,他把玫瑰花束拆了,分给了宿管和保洁阿姨,至于是谁送的,他也懒得去深究。
  对方第二天又送了一束白玫瑰,钟渝如法炮制,第三天与玫瑰一起到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我是靳子睿。”
  钟渝一点也不意外,开门见山:“是你送的花吗?”
  “是我。”靳子睿嗓音温和,彬彬有礼地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希望没给你造成困扰。”
  已经造成了,钟渝心想。
  他们这些人总是喜欢自说自话、自做自事,从来不考虑别人到底想不想要。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请不要再送了。”他不想和这个靳子睿扯上关系,礼貌且淡漠地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挂电话了。”
  靳子睿急道,“你别误会,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那您交朋友的方式可真特别,钟渝腹诽道。
  “我想并没有这个必要。”钟渝不想花时间和他周旋,“你应该也不希望贺云承知道吧?”
  这一招立竿见影,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靳子睿才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或许我可以帮你。”
  他一直都觉得钟渝是迫于某些原因,才和贺云承在一起,如果他帮钟渝解决了麻烦,那么钟渝自然就会离开贺云承……
  钟渝的耐心消耗殆尽,语气强硬了些:“没有,谢谢,我挂电话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
  挂断的忙音从听筒里传来,靳子睿嘴角垮了下去。
  前两天贺敬海约他和父亲吃饭,还带了贺云承来道歉,结果贺云承明面上是道歉,实际上皮笑肉不笑地阴阳了他一通,给他气得够呛。
  父亲脸色也不太挂得住,还没发作,贺敬海就当着他们父子的面严厉地训斥了贺云承,还说要把他关在家里好好反省,再三保证他以后不会再犯浑。
  人家都这样了,父亲也不好再说什么,还要反过来劝几句。
  但其实说是来道歉,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谈交情,自古政商不分家,无论做什么,少不了打点关系。
  靳子睿以为贺云承被关了禁闭,没法出来作妖,他可以趁机周旋一二,没想到在钟渝这里就碰了一鼻子灰。
  再说贺云承,老头子找了人来盯着他,让他在家里闭门思过一周。
  他听着李岩给他汇报,说人已经搬进去了,心里痒得发毛,迫不及待地想去看一看。
  兴冲冲地开着车过去,把那辆拉风的蓝色敞篷阿斯顿马丁往小区大门口一停,贺云承愣了愣,再三确定了地址就是这。
  他下了车,一手抄着兜,另一只手把墨镜拉下来些,拧眉微低了头,眼睛从墨镜上方觑着面前的小区。
  灰扑扑的居民楼,破破烂烂的大铁门,打瞌睡的蔫巴老头,以及龇牙咧嘴的黄色土狗。
  对上他那双怪异的青灰色眸子,大黄狗如临大敌地夹起尾巴毛,身体伏低,做出个攻击的预备动作:“呜……汪!”
  贺云承往后退了一步,后脚跟踩到颗石子儿,他滑了下,做工考究的手工皮鞋立马染了灰。
  他眉头皱得更紧,满脸写着烦躁,像是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看见从铁门里出来的清爽青年,他敛了些不耐,嫌弃地嚷道:“李岩给你找的什么破房子!”
  第22章
  钟渝看着站在车旁的贺云承, 他今天穿了件蓝黑渐变色翻驳领衬衫,印花是同色复古宫廷油画,喧嚣又不算浮夸, 非常适合他。衬衣下摆扎进垂感极佳的黑色宽松长裤里,显得他肩宽腰窄腿长,完美的衣服架子。
  墨镜被他摘下来拿在手里,几缕发丝垂在额前, 想上前但又顾虑那只凶巴巴的大黄狗, 表情不满而气愤, 看起来像只开屏到一半但铩羽而归的花孔雀。
  钟渝有些想笑,但面上丝毫不显,嗓音淡淡:“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选的。”何况贺云承嘴里的破房子, 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区域, 月租金也要小一万。
  之所以会选这个房子,而不是选那些新楼房,也不是要给贺云承省钱——想必贺云承也不缺那点, 一是因为这房子离学校最近,周边生活配套齐全,烟火气足, 还带了个大露台。二是和他家那套老房子格局很像, 给他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像还在家里一样。
  贺云承嗤了声, 刚往前走了一步, 大黄狗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身体伏得更低,发出警告的呜呜声。
  “啧。”贺云承本来就不耐烦, 此刻更是烦躁:“这傻狗……”
  钟渝对着那只大黄狗招了招手,温声唤道:“大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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