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直到她感觉休息够了,就站起来到衣柜里去找睡衣。因为人有些发晕,手垂下来,将身侧所有的衣服,哗啦啦地带倒,落在地面上。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时祺的侧目。
  “要找什么?”
  “我去洗澡。”
  她毫不设防,对身前的空气答非所问。
  衣服还在一件接一件掉落,快塌成一座布山。时祺的余光扫过地上的一片狼藉,终于有所行动。
  时祺站在身后,将随手推倒的衣服都一件一件地捡起来,重新放在床上叠好,分门别类,重新放进衣柜里。
  等他收拾好,温禧已经抱着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但浴室里的灯氤氲地投上婀娜的身姿,让坐在外面的时祺很难不浮想联翩。
  常年练琴时带来的敏感听觉,在此刻分外奏效。
  尽管他被一扇带花纹的磨砂玻璃隔开,却能清晰地听见里面的动静。听见她拧开水龙头,然后刷牙漱口,一些瓶瓶罐罐被翻动,打开又闭上。
  房间内乒乒乓乓得像在演奏一场交响乐。
  他苦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听力这么麻烦。
  正当时祺屏息静气,准备做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些声音却随着时间尽数消散,浴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紧接着,听见咕咚一声,砸在了他的耳边。
  “小满,你还好吗?”
  时祺心中着急,却又不好闯入,试探性地在门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我没事。”
  他听见温禧的回应,悬着的心才往下放。
  片刻之后,门背后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缝,温禧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眼尾还沾着湿漉漉的水珠,好像鼓起了很大勇气。
  时祺的目光克制着,仅停留在她的脸上,没有往下探。
  “怎么了?”
  “你先进来吧。”
  温禧对他发出诚挚的邀请。
  卫生间的门槛比客厅高一层,房间的高度就相对应地缩小,时祺站进去,头就差一点顶到天花板。
  温禧将编好的发已经解开,脸上的妆也尽数卸去,光洁的肌肤,好像剥壳的鸡蛋一般光滑透亮,浴室里氤氲着水汽,让她看起来像是雾中粉荷,娇艳欲滴。
  好在她衣裳完整,没有考验他正人君子的假面。
  “卡住了。”
  温禧微微蹙了蹙眉。
  “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下?”
  她指着侧腰开到一半的拉链。
  她喝了酒,意识不到自己在撒娇,也浑然不知自己有多诱人,眼尾那抹漂亮的红更加鲜艳,如春日软桃。
  那件礼服裙的设计原本是一字肩,是时祺私心,请了设计师做改动,另添了两条珍珠肩链,做成吊带的模样。
  没想到现在被她一扯,珍珠肩链垂在手臂上,露出大片的雪肩,又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时祺现下终于独享,如愿以偿。
  酒醉后的她没什么耐心,扯不开,又不慎将放在洗手池旁的洗面奶撞掉,想起了找时祺帮忙。
  在意识迷糊之后,温禧总是下意识地表现出对他极高的信赖感。
  请他帮忙......脱吗?
  时祺哑然失笑,又觉得不该跟喝醉的人计较。
  本来高定的礼服不该有这么低级的失误。时祺定睛去看,发现大概是她的动作过于粗暴,将布料缠在里面。
  “你先出来。”
  卫生间里地面湿滑,因为温禧洗漱后飞溅的水滴,光滑的瓷砖上也有不少水珠,他不放心温禧站在这里。
  温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置若罔闻。
  “小满,听话,你先出来。”
  他再次温声劝哄。
  这件百爪挠心的差事,时祺认命地承担。
  他本该站在她身前,将手伸给她,但温禧像只摇摇欲坠的风筝,一下就砸在他的身上,不得已,他只好环抱着她,将她亦步亦趋地又带到床边来。
  温禧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绵长温热的呼吸跟着喷洒在他的耳垂间,像有只湿润了皮毛的松鼠,站在肩上不停地打滚、跳动,不肯停歇。
  让他情不自禁地想伸手去将它抓住。
  时祺的呼吸也跟着变重。
  两个人的心跳像纠缠的曲线,不断螺旋着上升。
  尽管如此,时祺依然极耐心地将她把礼服裙料理好,找到被布料夹住的拉链,然后试图将丝丝缕缕的布料扯出来。
  他将手垫在拉链下方,担心突然扯动伤到她幼嫩的肌肤,然后尝试了几回,发现拉链变得到顺滑无比后,准备叫她。
  “好了。”
  他动作完成,将温禧扶正,自己的欲望却像是被骤然松开的拉链,被释放出来,张牙舞爪地在脑海中叫嚣。
  为什么要忍得这么辛苦?
  她不是早就知道吗?他不是什么好人。
  时祺的视线后撤,对上一双清澈的眼,还未斗争,理智像是崩断的珍珠肩链,洒落一地。
  他低下头,不再浪费时间,吻了上去。
  第60章 贪欢
  一个绵长的吻。
  唇齿交缠, 直到再也没有多余的氧气交换时,身下人嘤咛出声,时祺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时间流速缓慢, 他们的位置已不知何时发生了转变:温禧面向他怀中, 光薄的背脊靠在床头的白墙之上。
  他一只手扶着温禧的肩,另一只手已情不自禁地顺着腰腹上抚, 停在肋骨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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