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南嘉恩本着不浪费粮食,坚持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盖饭。
  要回学校午休的时候,裴司琛去牵住了南嘉恩的袖子,说:“去河边走走?”
  于是两人调转了方向。
  河道很长,冬日的河面结着一层冰。裴司琛捡了一块石头扔了上去,看到这里,南嘉恩也捡了块不错的小石头砸了过去。
  刚硬的石头在冰面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裴司琛终于笑了一声。
  南嘉恩便捡了块更大的,踉踉跄跄地扔了下去。
  这引得裴司琛大笑一番,“南嘉恩,你差点也要栽进去了。”
  看到裴司琛笑着,南嘉恩也感到开心起来。
  返回的路上,裴司琛对他说:“我和姜锦枝分手了,是她提的。”
  南嘉恩的脚步慢慢放缓。
  “她想看看我家在哪里,于是我带她去了石桥…大概是我家的样子把她吓到了。”最后裴司琛苦笑了一声。
  “第二天我们就分手了。”明明是很难受的事情,裴司琛却撑着笑意说完了。
  第10章
  街道上人很少,连车都没有几辆。河岸边的白烟缭绕,很是荒凉,四下里一片寂静,男生明朗的眉眼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黯淡下来,他深吸一口冷气,鼻头也红红的。
  黄叶飘落满地,像夏日的暴雨。
  南嘉恩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他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是没有理由的愤怒、苦涩和难过。
  但是没有同情裴司琛。
  他甚至想直接说出来,告诉他,我不会像姜锦枝那样。
  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如同暴雨前夕。尽管心里汹涌澎湃,却始终落不下雨了,他没有办法说出来。
  许久南嘉恩都没有说话,两人无厘头地往前漫步。
  直到走到一家商店边,南嘉恩才停下来,对他说:“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个东西。”
  裴司琛说好。
  南嘉恩没去太久,似乎没有超过一分钟,他买了两个雪糕,在这样的冬季,他递给裴司琛:“冬天我心情不好就会吃冰的,这样坏的情绪就会转移….你就只会慢慢想着,好冰好冰。”
  裴司琛笑了一声,接过了,又问:“那吃完了呢?”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南嘉恩转动着他的圆眼睛,认真说:“人不能…不能单靠一个雪糕就完全平复心情的,但是可以暂时让大脑放松一下。”
  因为人就是一个永远悲欢的物种。
  裴司琛咬了一口,冰气肉眼可见地缥缈如雾,确实是一开始就觉得很冰很冰,手脚更冷了,可是慢慢他看向南嘉恩,那人的嘴唇越来越红。
  好红好红。
  他吃得比自己慢很多,吃一口就哈着气,来缓解一下,手也不由地攥起来。
  裴司琛怎么也想不到,南嘉恩会带着他在冬天吃雪糕。舌头被冰到的一瞬间,大脑短暂的放空,好像真的忘记了许多伤心的事情。
  为了赶时间,两人快速地吃完了,之后裴司琛抿着笑意:“确实是很有用。”
  似乎从这天开始,裴司琛变了许多,没有以往那么爱笑,话也少了很多,把专注力全部放在了学习上。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一心扑在了那些试卷和课本上,下课就拿着问题去办公室问问题,南嘉恩经常看到他用冷水洗脸,来缓解困意。
  尽管裴司琛以往也如此,但这段时间更为用力。
  不断有流言蜚语传出来,说裴司琛家里条件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好,家里条件很差,虽然长得好看,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
  裴司琛经常穿着校服,和一双普通的白色运动鞋。是光鲜亮丽吗?还是他们自以为的。
  但这也不影响在期末考的时候,裴司琛冲进了年级前十名。
  放寒假当天,南嘉恩在家门口发现一个些许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他躲在电线杆后面,戴着一顶草帽,左腿似乎不是很好,看见人来了,又走到后面的小路去了。
  冬日,街道人冷冷清清,寒风吹得人头疼。许艳是皱着眉头看完了南嘉恩的成绩单,依旧是很烂的成绩,她揪着卷子,质问道:“你这学期都在做什么?”
  尽管他比上学期有了一些进步。
  但是对于这样的家庭,无疑是毫无意义。
  南昌宁提着公文包走进来的时候,许艳的教育还没有结束,她叹了一口气,扶着额头。大多数是许艳在管家事,南昌宁这些年已经属于是撒手了。
  他把南嘉恩叫到了书房。
  书房更为可怖庄严,南昌宁坐下来,厉声说道:“你上课有认真听吗?”
  南嘉恩背着手站在桌前,眼睛垂着。
  “你这个成绩让我看不到任何希望,完全是废了,这辈子就是这样了,考不了大学就只能在社会当一个底层人了。”他又嗤笑了一声,眼里尽是鄙夷和不屑:“你自己去想想吧,从小到大我们给你配置多好的条件,南嘉恩,你总是给我们很大的失望。”
  南嘉恩头埋得更低了,他弱声说道:“对不起。”
  “出去吧。自己好好想想。”
  南昌宁说的话很现实,南嘉恩回到房间后,便听见南子期回来了,外面响起了很和睦的欢笑声。
  他坐立难安,便把寒假作业拿来开始慢慢写,他做题速度很慢,一道题目要看久,没过一会儿保姆上楼来敲门,喊他出来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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