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月光女配 第117节
“钦天监不是说最近都是这样的小雨吗?我看禾苗怕是喝了不够?”
“我们水利局最近出了一个储水的农具,推广开来,一户收个一两银子的成本,我觉得应该合适!”
……
听得蓝沅直皱眉头,这群人是在玩吧。这一个个说的这话,就暴露了自己的浅薄无知,这也就算了,简直还饶有兴致地给老婆婆提出各种不靠谱的意见出来。
他小心地瞧了瞧正在喝茶的右相大人。
他就那么听着,只不过眼底的不满却却也来越浓。也是,今天跟着他过来的这些官员可都是负责水利、农业的,就这远离老百姓,挥斥江山的样子,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能不生气才怪。
这一群官员们说着说着,似乎也感觉到了茶铺里忽然降下来的冷气压了,一个个地也发觉了这股冷气自是从中心的那张桌子上传来时,这一个个的也乖乖地闭上的自己的嘴巴。
那最先开头的姑娘,忽然笑了一下,她的笑声如银铃般的动听,在这安静起来的茶铺里,又像是忽然的一道惊雷。
细雨绵绵不断里,那青色的幂篱仿佛是远处青山上的烟雾般朦胧,她也像是那烟雾当中的人般不真实。
只是她这一笑,在这个时候一响起,也叫一些聪明的官员觉得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内涵。
“各位大人的说法都不错,只是对于普通百姓不大合适。”
恼怒的官员中一员不由出声,“这位姑娘,我看你不过及笄之年,这般的语气,倒是对这些田地里的事情也很要见道。”
姑娘软软地道:“大人谬赞了,自然不能称得上是见道,只是过去在山里的时候,也和师兄一起种过田地,稍微知道些。”
她看起来就是细皮嫩肉的小姐模样,这些官员们自然也觉得她就是随口胡来。
顾文知这会儿倒是视线格外出奇地落在了这姑娘身上,“这位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农家的女子,更不像是山民,莫非是一直住在道观里?”
姑娘怔了一下,像是诧异被一言击中了。
“大人还真是洞察秋毫,这也看出来。”
“不过,我想姑娘你应该不是恰巧路过吧。”顾文知此话一出,蓝沅望着她的视线也冷戾危险起来。而茶铺里的其他人更是盯着这姑娘,一个个的眼色里也写着她是故意过来,想要接近这位素来不近人情的顾相大人。
姑娘又笑了一下,即便是在顾文知那严峻冷漠的声线里,她都显得那边的轻松惬意,就像是过来踏春般的悠闲。
“大人误会了,民女还真是恰巧路过的呢。”这姑娘的声音里也含着几分的无辜。
第110章 四周目(29)
顾文知也便没有多说了, 只是眺望着远处雾雨当中的青山田埂。视线倒是不落在她的视线,十分守礼。没过一会儿,他便对身边的蓝沅附耳说了一句话。
等到一杯热茶用完了以后, 一群人便悄然离开了茶肆。
姑娘的出现,不过一件如同烟云般的事情。
茶肆当中的姑娘身姿如窈窕新柳, 注视这他们在细雨当中的背影, 然后端起桌面上已经冷了下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那青雾纱般的幂篱里, 侧露出一张凝脂花露般的容颜,芙蓉般动人。含着淡淡浅笑的思索模样, 亦是动人。
正好瞧见了这一幕的老婆婆都呆住了,“老婆子我这是眼花了, 不然怎么会瞧见仙女了。”
她这一晃神,发觉不知何时, 店里的那位姑娘已经离开了, 桌面上倒是放着一锭碎银。
她惊喜又意外, 拿起那锭碎银,自言自语地道:“指不定就是来了仙女。”
她又喜笑颜开地道:“今儿我这小小茶铺里, 不止是来了这么多的贵人啊……走运了, 走运了!”
顾文知根本没有把姑娘的事放在心上。他作为朝中一大势力的领袖, 除了朝上要和周无缺领导的革新派斗智斗勇,朝下也各种国家大事。只是不曾想,隔日在聚仙楼宴饮却又见到了一抹熟悉的青色影子。
少女青衣窈窕, 面带轻纱, 通身一股清气,光是站在楼上便如开在悬崖上的一株兰花。
那双望着他的眼睛弯得像是月牙儿般。
她对他俏皮地点点头, 仿佛就像是在说真巧啊。
可这世上有那么多真巧,顾文知视若无睹。他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着实是有些自降身份了。更何况,不管她想做什么,那都是她的事。
“相爷,咦,您认识?”一名过来搭讪的官员好奇地问,在瞧见了这少女后,眼里也出现了几分艳羡。
自然也把这少女当做了是故意接近顾文知。
不过,他在心里暗叹,一瞧便是没有经验的人派来的。谁不知道顾相对逝去的妻子情深似海,这么多年来别说续弦了,就是一个陪在身边的人都没有。说得好听些是不近女色,君子行为,但是他们这些人私底下可都是传闻着,这顾相是那方面不行了啊。
果然,顾文知和他进了包厢里,是半点没有打算和楼上那少女会面的想法。
还真是可惜了这般的绝色。
眼尖的高官暗自摇头着。
少女见他进去了,倒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只是没过一会儿,常在顾文知身边的蓝沅过来了,他腰上配着一把剑,通身带着些许的煞气,这会儿倒是一点也不收敛。
“姑娘?又是你。”蓝沅打量着她,态度像是审什么犯人似的。
顾文知毕竟身边摆在那儿,这几年还算是好了的,过去几年不知多少男女故意靠近这位年轻的相爷,什么手段都用过,可惜顾文知,人皆知是个道学家,古板又严峻,不知道多少人被他说哭过。便宜没讨着,反而丢了不少脸,时间一长,那些有意攀附的人,也不敢在女色男色方面使手段了。
因而,现在蓝沅还觉得有些新奇。
“我家相爷请姑娘收手,姑娘风华正茂,出众风流,何必把自己折在这儿。”蓝沅还是挺客气的,毕竟就算看不见面纱下的面容,光是瞧着,就知道是位绝色美人,怕是还出身不凡。
姑娘浅浅一笑,“如此说来,我反而要谢一声相爷的宽宏大量了。”
蓝沅觉得,这姑娘还真是挺奇怪的。
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这姑娘忽而奉上一封信,十指纤纤,葱白似的,那双眼睛含着笑的模样也像是璀璨的星海折射着光芒,叫人是在难以拒绝。
姑娘又把那封信推到了他的手上,“这封信是我给相爷的,若是相爷愿意瞧,那便瞧瞧,若是不愿意嘛,那就烧了吧。”
然后她便福了福身,从他的身边走了。
蓝沅啧啧叹奇,多少年没有见像这位姑娘一样手段高明的。他看了一眼那信,上面的字倒是写得漂亮极了,甚至让他来说,风清骨秀,简直和相爷的字一样让他惊艳。
不过,这时就是他也好奇,这位姑娘的信里到底是写着什么。
蓝沅本来还想跟着这姑娘,看一下她是什么来路,谁料人这一出去,人就不见了。
神秘啊。
到底是什么来路?
蓝沅把这封信检查了一下,在确定过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把信递给了顾文知,还把当时的场景如实地描绘了一遍。
顾文知看着手里的信,“她是这般说的。”
“字写的不错。若是没猜错,她出身不简单。”顾文知说:“这样的人,是世家皇族才能习得出来的。”
蓝沅意外,“那这位小姐……找您倒是又是为了何事?”
顾文知揭开信封,打开了里面的信,那是一篇风流绮艳的文体,不过意思倒是简单。她说有一个秘密,不知他有没有兴趣。不过要想知道这个秘密,必须得和她合作。若是他愿意听她说,下一次可以见个面。
换作是别人,顾文知还真当便是在钓自己的胃口,同时又是故作神秘。简而言之,就是在玩一些把戏。
就如这一次,顾文知也觉得她是在玩。
直到他看见了最后的落款。
清池拜上。
这四字。
尤其是那清池二字。
顾文知便陷入了沉思当中,然后过了一会儿他问蓝沅:“蓝沅,我记得安定伯有个女儿,闺名就是换作清池的。”
“相爷,您是说那个最近盛京贵女圈里闹得真假千金一案的安定伯府李家?”蓝沅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家相爷为何要问这个,“那位五小姐倒是叫做清池,前不久安定伯还过来和您谈过,难道是这位清池小姐知道了安定伯的用意,所以来找您了?”
蓝沅是诧异,安定伯在朝廷上,是属于那种两边都靠,但是谁也不紧着的老狐狸,最近主动向他们这边贴,其实已经是世家朝保守派这边靠拢的一个象征。
为了稳定住这种关系,安定伯甚至主动提出以婚约为盟,选的便是这位五小姐。可惜,相爷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自然是给否了。不过当时瞧着安定伯那样子,蓝沅觉得这老狐狸应该是还没有放弃。
“那这位清池小姐是不愿意……?”蓝沅还有些不高兴了,“相爷您哪儿配不上了,也不知她是从哪儿知道的,竟然自己找过来,没有姑娘相。”
顾文知也是蹙眉,“听说这位五小姐过去三年一直在灵玉山上随宁司君学习,道家向来主张自然,无为。女子跟着学习这些,难免不知礼仪,不通世事。”
“那爷,您见嘛?”
“不见。”顾文知薄唇微张,吐出冷酷二字。
“我并无和世家同流合污的想法,不管她是为何而来,不见倒也免去了麻烦。”至于那位五小姐种种在他眼中不适的做法,他也隐忍了下来,毕竟是和他女儿般的年龄,跳脱了一些,也是人家爹娘该管的事情。
他的眼里还犯不着起沙子。
蓝沅也是摇摇头,这五小姐是个机灵人,可惜不知道相爷这样的人难不成还会缺美人和权势?
清池并不知道他们想了这边多,由于消息的不同步,所以她并不知道安定伯已经和顾文知提了亲的事情,也就更加不知道她这找他合作,反而被误以为是对婚事有意见。
因而,隔日清池等了许久非但没有见到顾文知,更是没有见到顾文知的人。
她幽幽的,也知道自己这是被顾文知当傻子看待了。
当然,这也并不奇怪。
两次会面,稍微领略了一下此人的性格,虽然古板严肃,不过倒是也正直。当然清池也看出来了,这是一个明哲保身的人,若是她真的上门告诉他前朝余孽,怕是还会被他一锅端,也当做是其中的一员。
被当做是钓鱼的可能性更大吧,清池一点也不想和安定伯府的人,一起吃牢房。
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划。
清池热过头的脑子也开始慢慢地清醒下来。
玄冥知道她最近在忙着一件事,大抵猜到和明清玉那件事脱离不了关系。
玉衡他们至今隐藏在民间里,暂时都不敢和他会面。
可知,这件事多么麻烦。玄冥其实心底一点也不乐意清池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说服不了她。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在小姐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从容淡定之下,其实掩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从不和任何人说的秘密。
*
一时之间,清池的这个计划又搁置了。
宁司君这位道君大人有命,让她老老实实地待在安定伯府当中。清池不知道他这又是发现了什么。
一般他直接发话,清池很真不敢当耳边风,况且顾文知哪儿,她也没有更好的计划了,暂时就容后在看。
只不过她想要平淡,偏偏李蓉蓉蹦跶得很,她请人约清池在风雨亭里见面,清池本来是不想见的。但是来带话的丫鬟笼儿惨白着一张脸,瑟瑟发抖地说出了李蓉蓉威胁她的话。
清池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她手挽着半臂,微微一挑眉,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若是我不去,她就让我在这府里混不下去?真是好大的语气啊。”
般般和小薇也对笼儿横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