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子看着又乖又顺从，其实又作又任性，根本就是个两面派！
  哼，你们就被他骗吧，迟早有你们吃亏的时候。
  那头正跟别人说话的沈之衍忽然扭过头，朱师傅一对上他眼睛就下意识想躲，没料到沈之衍立刻说道：
  对了，师傅，我给你买了礼物，还有师娘的。上回没给正式的拜师礼，这次就当补上了。正好大家都在，你就穿起来给大家看看嘛。他一边说一边从放在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套包装整齐的服装。
  来来来，师傅穿起来看看，我们也看看人家明星的品味。
  沈之衍给朱师傅买的是一套西装，朱师傅虽然上了年纪，但他身体健朗，至今还是饭店主厨，身板挺得特别直，加上他本来身高就不矮，穿上沈之衍送的西装后那叫一个俊朗有神，气势一下子不一样了，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沈之衍给朱奶奶买的是一对镯子，虽然不知道价格，但看这手镯的玉质，看那温润内敛的光泽，就知道肯定不便宜。
  这对老来伴相携着走出来时，几个人都鼓起掌来，小辈尤其叫得欢，弄得朱奶奶脸都红了，就是朱师傅，也是强撑着没被弄个大红脸。
  饭桌上，两个对着朱师傅朱奶奶坐的中年男人相望了一眼，最终无声叹息一声，脸上露出妥协了的表情。
  一顿饭吃的很开心，临走的时候朱师傅的儿子还在念叨：幸好玲玲和丹丹在上学没带来，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带回去，她们最喜欢你了，家里有不少你的专辑和海报。
  沈之衍微笑着说：你回去可别立刻跟她们说了，否则她们要静不下心读书了，等有机会，我给她一个惊喜。
  好好好，你说的对。
  眼看他提着东西就要和妻子走了，朱师傅冷着脸，哼道：这就走了？
  男人无奈笑了下，道：公司最近有个大单子，等忙完这一阵，我就带玲玲和丹丹回家。
  哼。
  目送几人上车离开，沈之衍才扭头看向一旁的师傅。
  他满脸真挚中带点歉意地说：
  师傅，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朱师傅还没开口，一旁朱奶奶就道：你跟之衍生什么气，要不是之衍在，你这顿饭能吃这么顺利？
  听到这话，朱师傅就不开心了：我哪里不好了？我身体健朗又有自己的饭馆，这十多里内的邻里乡亲哪个没吃过我做的菜，哪个小孩见了我不喊一声朱爷爷？
  哎哟哎哟，老顽固就不要夸自己了，脾气这么倔，我要是我儿子，也不愿意......
  好了好了沈之衍插入当和事佬：两位这好日子就不要别扭了。
  师傅，对不起，我没通知一声就过来了，差点坏了你的大事。
  师傅哼了一声，过了会才小声道：算了，你也没坏什么事......
  他心里是知道的，要不是这小子打岔，这顿饭估计也不会吃的这么轻松。
  沈之衍看他一副心里清楚嘴上不说的模样，微笑不语。
  啊，对了你这小子到底来干嘛的？道别，送礼物？他才不信。
  嗷，对哦！沈之衍拍了拍掌，一改刚才从容优雅的模样，欢快地说：
  师傅，从今天开始我有十天时间，请在十天里面把我培养成一个顶级大厨吧！
  师傅：哈？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你哪来的自信
  给点面子，不要说短，女人不能被说短（）
  第47章 沈之衍修行
  爸爸，真正的强者应该是怎么样的？
  真正的强者，他们勇于面对困境，从未不知放弃，在艰难险阻中越战越勇，直至攀登高峰。
  我知道了，爸爸，真正的强者，就应该像爸爸这样，每天早上在泉水下面练功，但从来不会感冒！
  ......沈之衍发出灵魂疑问：
  这样的台词，真的没问题么？
  一个老头子从门口走过，他往厨房里头扫了一眼，继而大怒：你在干什么？！
  沈之衍慌乱地站直上半身，大声道：中场休息，只是中场休息，我立刻回去！
  他跟着摸鱼的小哥一起慌张地回了厨房，小哥跑进仓库，而他只能顶着身后愤怒灼热的视线，扭动酸楚的手腕再一次拿起刀。
  菜刀。
  一天之前。
  朱师傅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青年，缓了缓嗓子，道：
  想要学会做菜，第一刀工要过得去，不能把所有食材切成自己想要形状厚薄刀工的师傅，不配当一个好厨师。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练刀工，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去店里切菜，直到我说可以为止。
  沈之衍迟疑道：每天，都只是切菜么？
  朱师傅难得看这小子也有示弱的时候，故意激他：怎么，做不到？你不是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要当大厨么？
  沈之衍立刻上钩：哼，我会做不到？你等着看吧，我肯定马上就能让你点头！
  沈之衍也不知道是真受了激将法还是怎么，自信满满地说了上面这句话。接下一整个上午，他都呆在厨房里，从切小葱到切大白菜再到西兰花，春笋......凡是能切的他都切过来。
  总结一下就是：
  切菜，真的好累啊。
  世界上哪来不辛苦就能完成的事呢？董师傅笑着从他身边走过，坐下，顺手把一个饭盒递给他。
  沈之衍懒洋洋地躺在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他的身材堪比模特，手长腿长，就是这么咸鱼的动作都能作出几分优雅贵气。听到董师傅说话，他缓慢地转动他浅色的瞳孔，脖颈合下颌的夹角矜持地转动了30，伸出手掌从董师傅手上接过饭盒。
  他一打开
  嗯，有他不喜欢的熏鱼。
  沈之衍左右稍稍地看了两眼，唇角含着笑把熏鱼夹到对面小王的饭盒里：
  王哥，来，我记得你喜欢吃熏鱼。
  哦哦哦，谢谢！
  沈之衍夹掉了自己不爱吃的菜，才开始缓慢动筷。除了熏鱼，其他他都吃下去了，就是吃的慢。一旁董师傅已经吃完了，一边拿纸巾擦嘴，一边道：
  其实我看你切菜，已经快了。
  沈之衍乍听之下没觉得什么，过了会才品出味道来。
  董师傅，你为什么觉得快了？你觉得什么快了？
  董师傅看着他，道：就是你切菜的基本功啊，你就差临门一脚了，等你领悟了用刀的诀窍，就会真的切菜了。
  沈之衍放下筷子：我不懂啊，我觉得这个菜刀简直就跟我作对一样，时间越久它就越不听话，到后面我手都酸疼，完全是靠毅力在切菜的。
  这是因为你还没掌握用刀的诀窍，所谓只有不断的练习才能够熟能生巧。这个事我也讲不清楚，不过我倒是有一些心得，或许可以跟你讲一讲。
  沈之衍连忙说：好啊好啊，你告诉我。
  董师傅把他领到厨房，让他站在边上瞧，自己站在砧板前握着刀，缓缓吸气吐气。
  当你切菜的时候，不要想着切菜这件事，而是要想着怎么与你手上的菜刀融合。不要去抵抗不要去埋怨，而是去感受刀的想法，去贴合去融入，所谓融会贯通，大道至简，当你理解了刀的想法，你就能完整地去运用这把刀。
  他说完，手腕快若机器地在砧板上切成一个个竖直的残影，咚咚咚刀刃敲击砧板的声音清脆而落音整齐，宛如一首清亮的歌曲。沈之衍对声音极为敏感，一听就知道这种节奏肯定是落刀的时候速度快慢一致才能引发的。
  看到了么？董师傅转头看向他：让刀去指引你，你去顺从刀的想法。我再来一次，看好。
  他随手拿过一根大春笋，咚咚咚地一招连切，只几秒的功夫，一盘间隙厚度一致的笋排就完成了。
  董师傅切菜的时候，沈之衍心里莫名有个感觉晃漾，挠的他心里痒痒的。等到董师傅演练完，他莫名充满信心，直接自信道：
  我懂了。
  他迫不及待地把菜刀抢了回来，同时左手拿过一个大白菜。
  感受刀的想法，融入刀的动作，融会贯通，大道至简。
  青年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一个小时后：
  啊啊啊手好酸啊！！！
  系统：......
  沈之衍每天每天切菜，连做梦，梦里都是菜刀挥出
  的残影。系统被他半夜看刀，看刀的喊叫声惊得直想拨打110，而到了第二天，沈之衍依旧是顶着没睡好得黑眼圈到了饭店。
  他一拿起刀，左手扶着圆白菜，咚咚咚的手腕在不知不觉中快速下刀。
  小沈来了啊，这么早。
  嗯。沈之衍动作迟缓地点点头。
  董师傅正要经过他，看他手上动作，回过头笑了下，说：
  会了嘛。
  会？什么会了？
  沈之衍还没有完全从迷糊的状态中醒来，他自己低头一看。
  咦
  他猛然惊醒：
  我好像感觉到什么了！
  董师傅笑道：你怎么傻乎乎的，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和刀是一体的，你想什么，你的刀就能做到什么？
  沈之衍又快速切了几把，包括荤菜，连连点头：是这样的。
  你只花了两天多的时间就掌握了，天赋实在了得。要不要我把朱师傅叫来，让他看看你？
  沈只衍目光一转，道：先不要了，我再练习一会，等熟练掌握了再让师傅看。
  也行。
  沈之衍转过身，重新拿起刀。拿起刀的那一刻，一股异样冷流自心底窜起，就仿佛手上刀给他的感应。
  沈之衍拿着刀满意地挥舞了几下，忽然想起之前网上很流行的段子：我要悄悄地成为刀神，然后惊艳所有人。
  师傅，你就等着被我惊艳吧！
  沈之衍又练习了一个白天，等到了晚上才把师傅叫过来。
  朱师傅怀疑地看着他：就这三天功夫，你就学会用刀了？
  沈之衍微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朱师傅为他特殊开辟了一个练功室，这会儿沈之衍脸上口罩推到下巴，皮肤光洁如玉，眸中含笑，很有大师傅的气场。
  他站到砧板前，吸吐出一口气，拿起边上菜刀剁剁剁地把一块猪里脊飞快地切成片。肉红色里脊肉随着菜刀每一次竖直切下，如同孩子的拼板般温顺地倒在砧板上。很快一排大小一致，厚薄均匀的里脊就出现在两人眼下。
  沈之眼切完猪肉后，把肉往盘子里一放，再拿起边上一块胡萝卜，刀快的出现残影，他按着胡萝卜的左手一直距离刀面两毫米左右，随着胡萝卜被切成丝不断倒退，却从未远离。
  只一会功夫，胡萝卜丝也切好了。
  沈之衍拿着一荤一素，摆到师傅面前，脸上表情愈发从容俊美：怎么样？
  师傅眼中光彩在看到他摆盘时放大了一瞬，他一言不发地走到台子前，拿出一块里脊肉。沈之衍都没来得及看他怎么下刀的，就看到瞬息之间，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里脊肉就像蝴蝶羽翼般完整柔软地顺着刀面缓慢躺下。因为肉的厚度极度地薄，人的眼睛甚至能透过肉片看到后头，切面肌理漂亮的就像瓷器上的纹路。
  师傅把刀从砧板下面一插，一抹，刀面顺着盘子圆滑表面飞快退出。
  他不咸不淡地扫了沈之衍一眼：怎么样？
  沈之衍五体投地：
  师傅，你好强！
  师傅：哼。就你那点雕虫小技就不要拿出来炫耀了，丢人。不过勉强算你合格了，接下来，你可以开始新的修行了。
  刚以为逃出生天的沈之衍：啊，还有？
  师傅怒道：当然了，你以为做菜是什么？会耍菜刀就了不起了？
  接下来你要练习手指的准确度，做菜和用药一样，用料差了一分，结果就离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开始你要学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精准地拿到每一样主料辅料，厨房里的东西你都可以拿来练习，务必做到差距在5%以内。
  这个用手称量的试炼是最难的，有的人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但作为一个厨师，如果你连要一小勺酱油，都能取成一大勺或是一中勺，那你就算能当一个厨房师傅，也肯定做不了料理大师。从这一角度，师傅是真没故意吓唬徒弟。
  朱师傅原以为沈之衍肯定要为难了，没想到他旁边的小子不仅没沮丧，反而脸上还露出了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
  师傅......沈之衍缓缓道：你平时不看综艺节目吧？
  师傅：综艺节目？啥综艺节目？
  厨林技艺么？
  沈之衍说完这一句就不再出声，走到厨房一边眼熟各种调味料，一边看菜谱里的各种调料用量。
  直到他离开，董师傅才从门口走进。
  切菜学三天，掌料又三天，这三天三天，你还有时间教么？
  朱师傅心里也有这个担忧，但他嘴硬道：这都学不会，说明他就当不了一个厨师。
  董师傅看着他，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这老头子性格这么别扭，小沈这么外放，难怪他克你。
  ......
  所有人都以为沈之衍又要花上三天时间掌握用料多少，没想到第二天中午，他就：
  师傅，来，我们来验学了。
  师傅：？？？？这么快。
  然而他的怀疑在沈之衍一次有一次精准地抓取用料的现实下很快崩塌。
  沈之衍谦虚道：
  我还是为了了解眼熟各个辅料调味料的用法花了不少时间，否则我当天晚上就可以让师傅验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