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惊雨眨眨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封泽拿抱枕挡住脸,横着步走进卫生间。
完犊子,让她撞见他蓬头垢面的样子了。
他沮丧地照向镜子,才明白她在笑什么。
由于睡过头,别说保养化妆,连打理头发都来不及,他用手沾了水拼命把呆毛压顺。
等洗漱完打开门,又对上她促狭的目光。
徐惊雨倚在门边,懒洋洋地唤:“过来。”
封泽乖乖低下头,走到她面前。
徐惊雨左瞧右瞧,伸手在他脸上掐来捏去,实在没发觉和平时有任何不同:“你紧张什么?”
他别扭了片刻,瓮声瓮气回答:“丑。”
不想让她看见,他丑陋的一面。
“原来你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看见我,都嫌弃我丑啊。”徐惊雨装模作样地发出感叹。
“我怎么会嫌弃你?”封泽连忙否认。
“这不就对了。”徐惊雨摊了摊手,顺口吐槽,“难道你能一辈子不给我看素颜哪?”
一辈子……一辈子……
封泽咀嚼这三个字,眼眸亮起,射出的光芒简直比外头初升的朝阳还要刺眼。
“是啊。”他忍不住将她高高抱起,亲了亲她的下巴,“我们后天就要去登记结婚了。”
后天……?徐惊雨微微怔愣了一下。
尽管封泽整天将结婚事宜挂在嘴边,但直到这时候,她才对即将踏进的婚姻有了实感。
是即将踏进婚姻,又或者踏进深渊?
封泽把她放下来,亲了口她的额头。
“我去给你弄早餐。”
徐惊雨跟在他身后,蓦地产生了好奇心——如果现在对封泽说她不想结婚了,他会是何种反应?
内心的怪物龇着獠牙,随时准备暴起伤人。
睡过了头带来的连锁后果,封泽只来得及弄了个简单的热压三明治没时间准备午饭。
“没关系。”徐惊雨将碎发别到耳后,谎话张口便来,“中午我在研究所的食堂吃好了。”
封泽前脚踏出家门,盛朝后脚发来消息,时机巧妙到徐惊雨怀疑他是不是装了望远镜偷窥。
徐惊雨揉了揉眉心:“我今天不去上班。”
“为什么?”盛朝反应极快,“你生病了?”
“没生病,”她打字回复,“是居家办公。”
盛朝喜出望外:“那我们在你家见面啊。”
徐惊雨发了个吐口水的表情:“不要脸。”
论不要脸谁能和封泽比?
盛朝暗暗吐槽,并不反驳她的话:“只要能见到你,要不要脸我都无所谓的。”
“不行,”徐惊雨仍是拒绝,“你会打扰我。”
“当然不会了,”盛朝连忙立下保证,“你忙你的工作,我在旁边端茶送水伺候你,不干别的。”
他的保证毫无可信度。
徐惊雨简明扼要地丢出一个“滚”字。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光幕重新亮起。
【盛朝:嫂子开门。】
徐惊雨:“…………”
【盛朝: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徐惊雨感觉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听话的狗崽子,非要挨顿打长长记性。
徐惊雨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大门口。
盛朝抱着双臂站在门前,浑身上下湿淋淋的,白色上衣打湿后变成半透明,紧紧贴在身上。
胳膊上冷硬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徐惊雨抬起头,是晴天,没下雨。
“嫂子,我家热水器坏了,洗着洗着澡突然没水了。”他的嗓子里含了一把糖,甜声撒娇,“请问可不可以,借用你家的卫生间洗个澡?”
他的身体微微往前倾,额前的碎发不住地向下滴水,有一滴水挂在睫毛上面,颤巍巍抖动。
黑黢黢的瞳珠覆上一层水光,淡化了锐利感,带着祈盼和讨好的神情盯着她,可怜巴巴的。
徐惊雨:“………………”
大早上洗澡,热水器坏了?
拙劣到人懒得拆穿的借口。
徐惊雨却没能按照先前的想法给他两巴掌。
盛朝在某些方面反应迟钝,在某些方面却机敏无比,能从她瞬间的反应中揣测出喜好——
比如发现他哭了她会心软,便对她掉眼泪。
比如在昨天的事件中得到灵感,故意把自己弄成湿淋淋的狼狈样子过来勾引她。
徐惊雨承认,她确实有被勾引到了。
她打开大门,侧了侧身体:“进来。”
六个卫生间,盛朝偏要挑主卧的用。
那个超大型号浴缸放在靠窗的位置,他脑中闪现重逢当夜他们在里面做的事情,脸颊微红。
一定要想法子,勾引她再来一回。
盛朝不是真为了洗澡跑过来的,胡乱用水冲了几下,头发擦干净后裹着浴巾走出来。
他完全没有身为外人的觉悟,四处闲逛。
主卧有两个衣帽间,女士衣帽间是独立的,和卫生间相邻的男士衣帽间归属于封泽。
衣柜里挂满了西装,尽管是不同的颜色和款式,搭配的领带和饰品也各有各的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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