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六微术(二)

  护身飞遁之宝,在正邪各派最为常见,几乎每个修士都会寻摸一件,或者自炼,或者求助师门,或者想方设法跟同道换取。
  秋离子炼成这件莲花宝座,却发现此宝还未算成型,须得吸纳三十六道罡气,才能化为完整形态。
  他辛苦数十年,也只寻到了九道罡气,尚无法驱使对敌。
  若是此宝得了三十六道罡气……
  斗法的时候,有此宝物护身,也不会轻易为朱红袖斩杀。
  王崇把玩了一会儿,好奇心起,把自家手中的五道罡气,也一一送入了莲花宝座。
  得了这五道罡气,莲花宝座骤然生出霞光,一十四道罡气交织,让莲花宝座缓缓浮空。
  六微术所炼之宝,都是咒炼法宝,只要懂得驾驭的咒文,就能运使自如。
  小狐狸,翠音儿,黑良马等妖怪,看着自家主人演示法宝,也不敢窃窃私语,怕惊扰了王崇。
  他们只见王崇捏了法诀,身前的莲花状法宝,奇光四射,霞光霭霭,越涨越大,最后化为了一个丈余方圆的莲花宝座,浮在半空。
  王崇一抬脚,就跨上了莲花宝座,以咒语驱使,此宝顿时化为奇光冲霄,在法诀的驾驭下,兜空飞转,左右盘旋,迅若雷电。
  王崇试演法宝,把手下一众妖怪看的目驰神摇,他们何曾见过这般宝贝?
  心下都暗暗忖道:“我们家主人,果然有仙人之姿,跟了公子,日后怕也有一条出路。”
  妖怪之流,就算天生异种,也就是懵懵懂懂,自行摸索修行,就算领悟几种天赋妖术,也斗不过玄门修士。
  除非是有机缘,跟了大有神通之辈,被收做灵宠,坐骑,才有机会聆听道法,修成仙道。
  这些妖怪虽然被王崇收付,也不觉得这个主人如何厉害,毕竟王崇修为不高,此时他试演莲花宝座,却无意中震慑了群妖,让它们心甘情愿,认为主公。
  王崇在空中玩耍了一回,徐徐按落莲花宝座,待得接近地面,就一跃而下,捏了咒文,收了此宝。
  莲花宝座虽然仍旧不尽完整,有了一十四道罡气,却已经能够发挥两三成的妙用。
  他暗暗忖道:“此宝妙用和五蕴霞光袍类似,品质却远在五蕴霞光袍之上,其中原因,就在这收摄罡气的功用上。若是此宝完整状态,三十六道罡气一起卷动,也不知是什么模样!”
  王崇思忖了一会儿,又盯上了地上的秋离子尸身。
  他伸手按住了秋离子的尸身,暗暗忖道:“我也不差一条冥蛇,要不是要试试,六微术能把他炼做什么?”
  王崇出身魔门,自然不讲究什么道德礼义,何况人都杀了,试演个法术,又算得什么?
  他默默运起六微术,只觉得手下尸身微微抖动……
  “不好!”
  王崇赶紧撤了法力,却见秋离子的尸身,生出无数肉芽,甚至胸口都裂炸了开来,竟然有一只巨眸,猛然张开。
  王崇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胡乱施展法术,却没把秋离子炼成什么法宝,而是让这位出门旁门的大衍剑仙——惊尸了!
  甚至秋离子的残余念头,因为死的冤屈,还吸引了域外魔头降临,这才导致尸身有如此妖异的变化。
  王崇想也不想,运转功力,手腕上的元阳剑就化为赤虹,只是轻轻盘绕,就把秋离子的惊尸斩成了肉泥。
  降临的魔头,如何经受得住,玄门正宗的纯阳剑气?被元阳剑斩灭了精气,魔念消散,自然也做怪不得。
  王崇收了元阳剑,袖袍一拂,喝道:“你们弄些柴火,把这物烧了,莫要贻害人间。”
  他手下的妖怪们,也不知道王崇,这是搞出了事情来,还以为自家主公,原本就想要如此,都积极主动的收集了柴火,把秋离子的尸骨,一把火烧成了飞灰。
  燕北人和尚文礼,一个骑乘吊睛白额猛虎,一个骑乘花斑大豹,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不过半日,就上了径山。
  两人翻身下了两头妖兽,伸手一拍,两头妖怪就乖乖一旁趴下。
  虽然这两头妖怪,也是胎元境,论实力,也不输给两位老侠客,但都受了王崇降服,不敢逞凶猛。
  燕北人瞧了一眼,两头猛恶妖兽,笑道:“若非跟了公子,我也不敢想,有朝一日,还能乘虎出游。”
  尚文礼也笑道:“还不是普通的猛兽,王骁和孙温,好歹也算是妖怪,能够骑乘一回,也算我们平生的一场风光。”
  两位老侠客安步当车,进了径山寺,这座大庙,元朝的时候,曾有两三千和尚,如今虽然毁于战火,只剩下残垣破瓦,仍旧颇具气派。
  燕北人和尚文礼,才进得正门,就听得一声佛号,一个斯斯文文,长身玉立的和尚,从后面匆忙走了过来,当胸合十,含笑问道:“两位施主可是闻名前来游玩?却要失望了。此地只有破瓦,却没什么可观之处。”
  燕北人见这个和尚,生的俊秀,又复态度温驯,也不好意思做强梁之状,也抱腕回了一礼,说道:“我家公子,想要在此处落脚,并重修这座大寺。”
  这个俊秀的和尚,正是观真!
  他游历到此,见这座佛家名刹破败至此,心有不忍,故而才四方化缘,想要重修径山寺。
  观真听得燕北人的言语,就不禁眉头一皱,问道:“此乃佛家之地,令公子为何要占了?”
  尚文礼呵呵笑道:“大师莫恼!我家公子非是要占佛门之地,而是他有不能言的理由,要在出家二十年,这才选了这处地方。一来尽这二十年心里,重建宝刹,是个功德,二来也贪图此地清净,便利参悟禅机。”
  观真和尚这才脸色缓和,柔声宣了一声佛号,答道:“修行只在心中,你家公子如此做派,非是佛家正旨!”
  观真顿了一顿,又复说道:“只是我学佛也不精,无法做甚指导。若是令公子愿意同我一起,重新修筑这座大庙,光大我佛门宝刹,我愿意奉你家公子为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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