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4章 投井自尽
青州军只撑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他们真得撑不住了,并州军连续不断地发起着攻击,让他们整宿都没有什么睡眠的时间,往往刚刚躺下来,就听到了紧急的集结令,原来是并州军趁夜前来偷袭夺城了,他们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登上城头进行防御。
但事实上,这只不过是并州军的骚扰之计,只派出小股的部队,趁着夜色,伪造声势,装做大举进攻的模样,让青州军是夜不能寐。
白天已经是经历了一番苦战的青州军到了夜里也睡不上一个囫囵觉,就算他们明白这是并州军的滋扰,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进行应对,万一并州军弄假成真,虚虚实实,真得派兵大举来攻,青州军疏于防范,岂不糟糕?
这狼来了的故事可不只是吓唬小孩子的,它对任何人都适用,司马邕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每当并州军在夜里发起袭击的时候,他总是会派兵来应战的,但最终并州军并没有真得发起进攻,却把青州军搞得疲惫不堪。
就这么连续地折腾了三天,青州军差不多都给累垮了,他们每日往返奔波于城上城下,连他们自己都数不清究竟跑了多少趟,每个人累得双腿如灌了铅一般,就连腿脚都迈不开了。
这样的战斗状态又如何能抵御并州军的强攻,在作战的时候,一个个形同梦游,甚至有许多的人,身子扑空了,直接就从城头上摔了下去。
因为这个时候,并州军的石弹攻击,差不多已经将城墙上的垛口给全部摧毁了,整个城头已经沦为了一片平地一样,许多的青州兵还以为可以在城墙垛子上靠一靠呢,结果失足落了下去,当场就摔死了。
不明情况的人,还会误以为是青州兵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会跳城自尽,事实上只不过是他们累得头晕眼花,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最后却演化成了他们对战局的悲观失望而自寻短见。
邓艾也时刻关注着青州军的状态,邓艾采用疲劳战术,就是意图用这种方法来拖垮青州军,别看司马邕是司马孚之子,名望极高,但实则他并没有打过什么仗,在战斗经验方面,还是差了许多的,邓艾的这种打法有些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但对于司马邕这种只读过兵法战场经验少的人来说,却是非常适用的。
这三日来,并州军几乎每隔至少一个时辰,就会发动一次滋扰性的进攻,规模时大时小,攻势时强时弱,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司马邕根本就摸不见头脑,但他又不得不全力来应对,这样便正中邓艾的下怀。
而与此同时,并州军则得到了充分的休整,每次出战,都是小股的部队,而大部分的并州军,则是以逸待劳,保持着旺盛的体力和精力,只等邓艾的一声令下,便可以发动全面的总攻。
邓艾看到城头上的青州军疲态皆显,便思忖觉得总攻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便传令下去,在未时发动全面的总攻。
未时便是午后,这个时间段,差不多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间了,这个时候发起总攻,估计青州军还在迷糊之中呢,并州军正可以趁虚而击之,一举拿下临淄城。
在总攻发起的前两个时辰之内,邓艾故意地压低了并州军进攻的频率,让青州军误以为并州军的攻势减缓,难以为继,许多的青州兵累得直接地躺在了城墙下,呼呼大睡,恐怕就是连战鼓在耳边鸣响,都不一定会惊醒他们。
并州军投石车例行公事一般地结束了攻击,本以为这将会是一次沉寂而乏味的进攻阶段,但突然之间,并州军有如决堤的洪水,带着一股山呼海啸,扑天盖地的气势,汹涌澎湃地朝着临淄城涌了过来。
无数的云梯架了起来,密密麻麻地铺了城墙的墙面,这个时候的临淄城,上半截已经差不多被投石车给摧毁了,远远望去,临淄城似乎要比先前矮了半截,这让并州军架起来的云梯都高出了城头不少。
无数的并州军顶着盾牌,手持环首刀,奋力地向上攀登着,诺大的城墙,瞬间就被并州军的人潮给淹没了。
如梦初醒的青州军开始擂鼓示警,但疲惫不堪的青州兵虽然听到了集结的号令,但行动迟缓,根本就跟不上作战的节奏,当第一波的并州军攻上城头的时候,许多的青州兵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爬上城墙。
就这样,临淄城城头上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并州军涌上城头之后,临淄城的失守已经成为了必然之事,没有任何人能再阻挡得了。
城池告破的时候,司马邕正在府邸内休息,没日没夜的折腾,也让司马邕是精疲力竭,趁着并州军攻势不猛的时候,司马邕正准备睡个午觉,否则再这么熬下去,还没等并州军攻陷城池呢,他自己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只是当司马邕刚刚入睡之际,就听到了城墙那边传来了阵阵的呐喊之声,声若惊雷,鼓声大躁,司马邕又被惊醒了,正欲派人查看状况之时,就听快马来报,城门失守了。
司马邕一听顿时懵了,尽管这几天并州军的攻城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压力,但司马邕觉得还抗得住,毕竟城内还有数万的大军,就算是城墙残破,但至少还有人马去堆,只要咬牙再坚持一段时间,应该会有好转吧。
但是没想到自己只是去打了一个盹,临淄城就失守了,这下司马邕彻底地慌了神,城墙是他唯一的倚仗了,一旦城墙被攻破,并州军将会势如破竹地杀入到了城内,再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抵抗得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此刻的临淄城内,已经是乱做了一团,喊杀之声不绝于耳,而且可以听到急骤的马蹄声向这边飞驰而来,司马邕不想做俘虏,不想当曹亮的阶下之囚,他看了一眼庭院中央的那口水井,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