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他和简寒友好地打招呼后，看见了一旁的顾灼，惊讶地伸手：“你好、你好。”
  顾灼回握，公共场合他一向表现得很有风度，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你好，警官。”
  赵警官问简寒：“是去看你妹吗？”
  简寒点头：“对，我跟你们申请过的。”
  “让小刘带你去吧。”
  “好。”
  简轶虽属于被临时拘留，待遇却不错，屋子里有凉爽的空调，桌上有水果，有两荤一素的盒饭，但她一样也没有动。
  她还穿着校服，抱着膝盖坐在板床的角落，像是被囚禁的受害者。
  简寒进来时，她恰好抬头，四目相对，眼睛霎时润了一层泪。
  “你来干什么？”简轶瞪着她，眼泪快要夺眶而出，“来看我笑话吗？”
  上次一别，简寒又有很久没见过她了。或者说，从游戏开始，她们从来都没静下来面对面说过话，之间永远隔着其他人，父母、萧优、顾灼、阿姨，一次单独见面也没有，一次都没有。
  几个周目以来，简寒一心为自己的攻略奔波，没把这个妹妹放在心上过。
  放置到现在，她出了事。
  也许不止是这个周目，“简轶的复仇”作为一个隐藏剧情，在所有周目都会发生，只是前几个周目她已经攻略完成，不知道结局以后的情况。
  她记得系统说cg相当于游戏存档，等这周目结束以后，她要回去其他周目看一看。
  此刻，她淡着脸色，坐在桌前的凳子上。“什么笑话，你是我妹妹，你做了什么，我们是一起丢脸的。”
  顾灼抽出另一个凳子，想在她隔壁坐下。
  简寒对他道：“你先出去吧，我和小轶单独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
  简轶如此嘶吼，随手拿了枕头砸她。
  简寒闭着眼睛挨下，枕头里面是轻飘飘的棉花，砸在身上闷闷的，不疼。
  顾灼脸色阴沉下去，看上去很可怕：“你怎么跟姐姐说话？”
  简轶凌厉的目光便也看他：“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还没和我姐结婚呢！”
  顾灼最不怕的就是这种的人，他以牙还牙，瞪了回去：“我没有资格管你，借你姐的资格管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够了。”简寒给了他一个眼神，“今天咱们来这里不是来斗嘴的，你先出去，我问她一些家里事。”
  顾灼消停了，他点头，“好。”
  出去前，他警告地看了简轶一眼：“不许欺负你姐，不然你等着。”
  简轶翻了个白眼，“多管闲事！”
  等人走了，只剩她们和监视器外的警察。
  简寒酝酿了一下，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在恨谁吗？”
  简轶哼笑了声：“你在装傻吗？姐姐？”
  “如果不恨，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简寒道：“你恨我？”
  “恨我可以理解，如果那天如果我陪你出去玩了，你也许就不会出事了，或者我们两个一起被拐走，起码不会让你一个人过得那么苦。”
  “可是你恨我，你冲着我来就好，为什么要为难爸爸妈妈，为什么要跟着那些坏人做害家里的事？”
  “告诉我，小轶，他们是什么人？是你的养父母指使你做的这些吗？”
  简轶忍无可忍，推了简寒一把，推得她失去平衡，连着凳子一起摔到了地上。
  “你够了！别在这里装好人了！我知道！这里有监控！你想装给那些人看，对不对？”
  “没错，我就是恨你，我还恨简家的所有人！你们不是都觉得我可有可无吗？那为什么还让我出生在这个世界！爸爸妈妈只爱你的话，为什么要生下我！！”
  简寒错愕地看着她，身下火辣辣的疼痛被她刻意忽略，“没有人觉得你可有可无，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为什么没来救我？”
  她哭了，“我那个时候等你，等爸妈来救我……一直在等！为什么没来救我！！”
  简寒从地上站起来，尝试接近她，走到床边：“爸妈一直在找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你！可是找不到，我们找不到！不信的话你去问别人，警察局的人都知道，上网查也能查到，或者你问顾叔叔他们。”
  “你出事的那段时间，妈妈一直在哭，她快要疯了。爸爸也不管公司的事了，那段时间家里很乱……你在家的时候，他们都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不能相信他们呢？”
  简轶流了满脸的泪，怔怔看她时，泪珠还一直从眼里滚落：“我……我不信！我不信！”
  “我被拐走了十多年，如果真的在找，怎么可能会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简寒坚定地看着她，想借此传递给她思考的力量：“给你洗脑的那些人，指使你做犯罪的一环，你觉得他们会轻易让我们找到你吗？”
  “你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相信，怎么能去相信指派你做坏事的人？小轶，你自己想想。”
  “无论你做了什么，家里都不会怪你的。爸爸妈妈都没有怪你，我们所有人，都在恨那些把你变成今天这样的坏人。等把他们绳之以法，我们就来接你回家。在那之前，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简寒起身，该说的话都说完，她是时候离开了，给简轶腾一点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