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41节
“嗯。”
“我就知道,不然他跟我打电话,一定不会是那副模样。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抖落烟灰,将椅子转了个圈,面朝书架,“陈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学法律吗?”
诡谲的气氛归于平和。
陈斐从善如流问:“为什么?”
“因为小黎。”原本带着勾的语调沉了下去,沈诀目若冰刃,吐出的话直戳陈斐心尖:“小黎出生没多久就被丢在了孤儿院门口。本来,我以为这已经是沈旭光做过的最令人发指的事情了,但我还是小瞧了他。”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书架上,室内逐渐升温。
但沈诀的下一句话,却令陈斐如坠冰窑。
“因为一开始,沈旭光是想把小黎卖给卖器/官的人/贩子。”
第28章
陈斐嗓子无端干涩,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虚握,直接握紧成了拳头。
好半晌,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因为沈旭光是个赌徒。”沈诀吐出了个烟圈,氤氲烟雾中,他冷声道,“我跟小黎出生在一个非常落后的农村,小黎额头上的胎记,在那里就是象征着不详。所以,沈旭光给他取的名字,是沈离。现在这个名字,是我带着他迁户口的时候改的。”
沈诀话音刚落,与之响起的就是两人再次重逢的那个晚上,沈黎对他说的:“是黎明的黎,不是离别的离,师傅不要搞错了。”
小醉鬼那天这么说,他真的以为是怕他记错名字。
但没想到,一字之差,竟然藏了这么多痛苦往事。
陈斐深吸了口气,问:“然后呢?他为什么又去了孤儿院?”
猩红的火光涅灭,烟灰被沈诀轻轻一弹,便落了下来跟空气里的尘埃亲密接触。
沈诀侧过脸,压低嗓音道:“那个时候我们家非常贫困,但沈旭光却一直克制不住地去赌博,欠了很多钱。当时小黎生下来,因为那个胎记,再加上意外被诊断出患有遗传性耳聋,所以沈旭光在小黎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带他去了人贩子那里。去了后,人贩子觉得小黎太小,起码要等一岁的时候,器官才能发育成熟。于是,沈旭光跟他们达成共识,等到小黎满了一岁,再把他卖掉。”
“我的母亲生性怯弱,不敢对沈旭光的决定有任何意见,沈旭光回家告诉她后,她也没有反抗或是拒绝。”沈诀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情绪复杂,“但随着小黎慢慢长大,她变得不忍心了。于是,她趁着沈旭光去赌钱,一个人搭车又步行了好几公里后,才把小黎丢到了孤儿院门口。”
一岁的时候,许多小孩还娇弱地缩在父母怀里时,他的小孔雀,却那样残忍地被辗转丢掉了。
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意,陈斐呼吸一窒,目光逐渐晦暗。
“那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没有遵循沈旭光的做法。她跟沈旭光解释,小黎是在集市上被人偷走的,沈旭光大发雷霆,把她饿了两天两夜。”说到这,沈诀才将椅子转回,抬眸直视陈斐道,“后来,我慢慢长大,在初二那年,沈旭光因为盗窃入狱。之后,我的母亲也染上了重病。这些事情是我高考后,也是她病逝前告诉我的。她说,这是她一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并且让我去那个孤儿院找到小黎,好好照顾他。”
“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悲惨,唯一幸运的是,那家孤儿院十几年后也没有拆迁,我凭借母亲给出的地址,终于找到了小黎。”
说完,沈诀起身,踱步到陈斐面前,沉声说:“小黎很善良,我没有把沈旭光想做的事情告诉他,他问我的时候,我编了个因为家里没钱,父母不得已才放弃他做理由。但我没想到,沈旭光出狱后,竟然凭着亲朋狗友给的一些信息,再次找到了我们。”
“沈旭光本性难改,找到我们后,不断索要钱。那会,我在打暑假工,小黎刚被接回来。因为怕他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所以我只能给他钱。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再次以抢劫罪入狱了,判了五年,昨天小黎生日出的狱。”
陈斐的手背青筋尽现,指尖也掐得发白,他掀了掀眼皮,克制地问:“那大三那会,小黎为什么忽然消失了将近三个月?”
“因为当时,对他就像亲生父母的孤儿院院长车祸去逝了。”沈诀闭上了眼睛,“在他去车站接小黎的路上,他后面的大卡车刹车失灵,直接撞向了他的车。”
“小黎非常难过,因为那个胎记的原因,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带来的厄运,间接地害死了院长。那段时间,他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糟糕,多亏有小缘,他才渐渐走了出来。”
在法庭上,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新贵律师,在听完他最珍爱的伴侣的故事时,垂下了脑袋,手指发颤。
他知道,很多事情沈诀都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他的宝贝儿,在他没有主动靠近前,走过了那样艰难的岁月。即使是遇见后,也仍然没有逃脱濒临崩溃的噩耗。
而他呢?他在犹豫,他在停滞不前。
甚至再看到他跟裴缘倾在一起的画面后,心生嫉妒,从而忽视了那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越发清瘦的身子,低敛的模样,发白的唇。
这些信息都在向他传达,他的宝贝儿正在经历一场恶劫。
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艳阳渐移,阳光退出书房。
半晌后,陈斐才稳住心神退后一步,朝沈诀鞠了个躬:“谢谢你,去接回小黎。谢谢你,一直照顾着他。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会把他放在心尖,珍惜他,疼爱他,忠于他一人。如果我违反了今天...”
沈诀上前,拍了下他垂下的肩膀:“知道了。毒誓就不用发了,如果小黎知道,指不定还会生气。”
说完,他调动气氛地笑了声:“欸,出去吧,说不定小黎现在正心急如焚地准备冲进来。”
他的弟弟看向陈斐的眼神,满是缱绻爱意,哪里还有他这个哥哥的半分影子。
守了这么多年,也该退场了,沈诀心想。
“嗯。”
“对了,以后知道该怎么叫我吧?”沈诀笑问。
陈斐步子一顿,随后道:“哥。”
“欸!”
沈诀应得响亮,两人相视一笑。
昔日的误会解开,往后俱是真心。
沈黎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
他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有时还会贴着门偷听里面的动静,但却什么都听不到。
沈黎又急又怕,第一次埋怨起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了。
墙壁上的挂钟来回走动着,等到分针跟时针再次聚集时,沈黎再也等不住了。
他走到门旁,抱着肚子蹲下身,正想开始叫胃疼,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沈诀走在前,睨着他问:“蹲在这偷听?怕我打他?”
“啊,不是。”沈黎往里瞥,瞧见陈斐脸上没伤,才笑着站起来说,“走累啦,然后才蹲在这休息一会。”
“出息。”沈诀已经不想管这个重色轻哥的弟弟了,他率先走了出来。
随后,陈斐才跟着走出,沈黎刚想问他怎么谈了这么就,就发现陈斐神情明显不对。
“生日礼物给你放这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沈诀拎起西装外套,说完,他又转头扫了眼两人,“沈小黎,你不留哥哥吃饭吗?”
“哥,下次请你吃!现在冰箱里啥也没了。”
这赶人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沈诀意味深长地笑了声,就走了。
阖门声响起,很快,偌大的房内又重归于静。
沈黎拉着陈斐,迫不及待地问:“你们两在里面说了什么啊?我哥有没有刁难你啊?”
手指被强势地转为十指相扣,陈斐另一只手,紧箍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圈入了怀里。
“让我抱会。”
男人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黎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这是被他哥吓到了吗?
不应该呀,他哥又不吃人,只是平时有点爱怼人而已。
“怎么了啊?”
陈斐仍旧一言不发,只是手中力道又大了几分,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揉入骨子里。
沈黎心思一动,学着陈斐道:“你再不说,我就亲你了!”
见陈斐仍然不为所动,他便再接再厉道:“狠狠地亲你!把你亲得下不了床。”
陈斐抱起他坐到沙发上后,才缓缓松开。
他垂眸,薄唇沿着沈黎的眉骨一寸寸往下,直到快要接近唇时,他却停了下来,平静地看着怀里人。
沈黎福至心灵,瞬间明了陈斐停下来的意思。
以前,他其实并不懂,为什么恋人会用吻来表达自己的爱意,而且吃着他人的口水,难道不会有点恶心吗?
后来,他开始写文,逐渐代入角色后,似乎又明白了点。但真正大彻大悟,却是因为陈斐的靠近。
哪会觉得恶心呢?跟自己的恋人唇/齿交缠,大抵是除了性/爱外,最令人心动的事情了。
他只体验了一次,就真香了。
于是这会,他也没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思。
虽然羞,但还是凑近吻了上去。他懵懵懂懂地学着陈斐的动作,吮/舐着双唇。
坐在沙发另一侧的三只小宠物,默契地垂下了脑袋,没敢打扰两个铲屎官做羞赧的事情。
陈斐掀开眼皮,打量着怀里人沉浸的模样,主动松开了防线。
小孔雀很乖很聪明,直接寻了进来。
双舌共舞时,他又重新箍紧沈黎的腰,将他整个人提起,跨坐在他的腿上。
沈黎惊讶地睁开了眼睛,随后就撞入了陈斐夹杂着汹涌爱意的眸子里。
他顿了顿,直接被陈斐夺回了主导权。
巨大的浪潮将他卷入,沈黎重新闭上了眼睛,任由心上人肆意横行。
良久,两人才敛了动作。
沈黎双颊通红,直接给了他两拳:“你自己说说!几个小时前,你才说了什么?”
陈斐抬起他的手,亲了亲:“抱歉,可能要食言了。”
轻不了。
还想让小孔雀为他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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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诀:散了散了,狗没鲨成,还被喂了满嘴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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