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主母被评论区教做人(穿书) 第97节
何氏也跟着点头,“兰儿这话没毛病,哪家主母能忍得了这种小妾?这就是天家,搁咱们百姓家里,便是主母能忍,娘家人也要跑来将人打死的!”
就因为是天家,行的是另一套规矩,皇后娘家在皇帝跟前也只是个“臣”。李显壬不欲和她们分辩这些,他拿了礼单仔细看了,笑道,“皇上这次也是下血本儿了。”
郭太后会重赏孙女李显壬不意外,她那么个聪明人,自然会将事做漂亮,倒是对臣下一贯吝啬的建昭帝,也赏了孙女这么一堆东西,还价值不菲,“皇上对贵妃到底不一样啊。”这是在替江氏向阁老府赔礼呢。
他将礼单放在桌上,“净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何氏也看过礼单,郭太后赏的她都能看明白,也知道是什么。建昭帝的赏赐确如李显壬所说,名字听着吓死人,但是好多东西是什么她只看名字愣是没想明白,“那?”
李庭兰笑道,“皇上赏的自然是世间至宝,我叫人另挑一间屋子供着,将来有大用。”
听李庭兰这么说,何氏便没再多问,她知道这对祖孙还有话要说,便也没多留,请过安又说了晚膳的安排,听李显壬说让将李庭兰的饭摆到他这儿,便退了出来。
刚才何氏在,李庭兰只讲了两宫打起来的事。现在她才将郭太后的一五一十告诉了李显壬。
死一个郑中益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倒卖官粮是大案,便是要治秦王的罪,郑中益也是难逃一死,甚至按建昭帝的做派,怕还得抄了郑家,不把银子全追回来,整个郑家都别想消停。
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郑家还要问问为什么秦王为什么不当时就弄死郑中益了事。毕竟人死账消,郑家还能装模作样的喊几句冤枉,说几句无辜。这也是李显壬觉得自己可以摁住郑家的原因。
至于郭太后关于世家大族的说法,李显壬也是赞同的,但他不相信秦王真的那么没脑子,索性依着郭太后的意思,先将此事压下来,看看秦王这么做到底是意气用事还是成竹在胸。
但他对李庭兰的回答多少有些不满意,“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实在,她让你带话给我,你听着便是,何必和她说那么多?”且不说说多错多,而且言语之中也会泄漏自己真实的想法,焉知郭太后不是在试探?
李庭兰从来不会小瞧郭太后,“我只是有些理解秦王了,而且我觉得郭家能出个郭琪,那您教导出一个我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显壬被李庭兰的说法取悦了,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教了孙女什么。但也只有他们李家,才能生养出这么聪慧的孩子来,“我瞧那个郭琪不如你。”
李庭兰抿嘴一笑,带着小女儿家才有顽皮,“孙女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现在许多想法都不隐瞒李显壬,“其实孙女倒是挺赞成秦王的做法的,而且孙女也觉得如今这个世道也确实需要一个敢做事且能做事的人出来重整山河了。”
到底是年轻人啊,“重整山河”岂是那么容易的?多少君王都死在这个上头?李显壬不打算说服李庭兰,有些事只有碰了壁吃了亏才能明白,“行了,改日你给宫里送个信儿,就说太后娘娘交待的事我一定尽力,至于郑家,先看看那边的反应,真闹起来我自会出面。”
……
建昭帝一走郭琪便从内室出来了,郭太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也是长本事了,还会拉架了。”郭太后虽然没打过架,但两方受伤的情况她是能看明白的。江氏明显是吃了大亏的。
郭琪脸一红,“我只是看不得江静妃那么嚣张,而且,”她不好说她是从李庭兰的动作里领悟到了其中真义,“咳,我是怕静妃伤到了姨母。”
郭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侄孙女。自己这个侄孙女长的不及郭珉,又不太注重妆扮,所以在一众贵女中看起来普通了些。
但这阵子在她派去的嬷嬷刻意调理这下,又有妆容的加持,居然也有了改头换面般的变化。略方的脸盘儿如羊脂玉一般柔玉晶莹,一对凤眸也灿灿生辉,郭太后有意让她往艳丽处妆扮,因着有那么一双眼睛,也不会显得轻浮,反而生出一股端庄的贵气。
只有这样,她才能与隽永出尘的李庭兰区别开,不至于被她压下去,“你很喜欢李庭兰?”
郭琪诚实点头,“她和别府的女孩子不一样,我喜欢和她说话。”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脂粉女红,但想与那些女孩子们结交,郭琪不得不让自己静心去学习,以便与她们有话说。但她和李庭兰在一起,就可以说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而不是那些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衣服首饰。
“那若是她以后是你的主母呢?”郭太后笑微微的看着郭琪,“你还能像现在这么喜欢她吗?”
郭琪面上僵了一下,咬唇沉吟道,“若是她还像现在这样,我也不会变。”
郭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样最好,“即便再蠢笨的人时日久了,也是能感知到别人对他的态度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那些聪慧的人更是如此,所以你只有真心待她,才能换得她的真心。”
当年若不是自己诚心诚意的将孝仁太后奉为主母,当作长姐,孝仁太后也不会将她和儿子时时护在身后,甚至在宣诚太子没了之后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儿子应该成为太子。
但后头的事郭太后并不准备现在和郭琪说,她虽然比李庭兰年长三岁,但她的心思却未必能逃过李庭兰的眼睛,“我这阵子不但又将京中各府闺秀捋了一遍,便是那些在外地的,也叫人查了,还是觉得她如今才是最适合的秦王妃。”
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就如当初她觉得李庭兰适合做五皇子妃时一样,郭琪觉得李庭兰完全符合一个王府主母的标准。
郭太后很满意侄孙女平静的反应,“但是她年纪还太小,便是皇上肯下旨册封,她一时半会儿也是入不了王府的。”
郭琪下意识抿住唇,“娘娘的意思……”难道要她在李庭兰入府之前固宠?甚至提前在王府中培养自己的人脉?
郭太后又是一笑,“我会让你先以侧妃身份入王府,但你进了王府之后,什么也不要做,只照顾好琙儿就行了,甚至,你还不能有身孕。”
“啊?”
“对,你可以回去好好看看珉姐儿的姨娘是怎么行事的,”郭太后肯定的点头,“你要牢记你只是侧妃,与王妃争锋的心哪怕一刻也不能有。”
郭琪眼眶有些红了,虽然她很喜欢李庭兰。给秦王做侧妃也完全是郭太后的安排,但她到底也是公府嫡女,有必要如此低的姿态吗?“娘娘,庭兰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
郭太后轻叹一声,“你要时刻牢记,你要争的不是男人的恩宠,而是你儿子的未来和郭家满门的前程,这些还不值得你俯身低头吗?”
见郭琪低头不语,郭太后也没再多劝,毕竟如今说这些还太早,她也只是提前让郭琪有个思想准备,有些事放在心里久了,才能真正想通并接受。
当然也有她最终不愿意接受的情况,那也不怕,府里不还有个郭珉吗?
第117章 v章
一百一十七、
何氏还没从看大戏的激动中平静下来呢,就听到外头丫鬟的声音和王七太太的哭喊,“让我进去,我要进去!何氏,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回来了。”
何氏将手里的热帕子扔到铜盆里,“怎么回事?”
丫头忙道,“七太太上午就来了,您和大姑娘都不在府里,她哭了一阵儿被嬷嬷们劝回去了,这会儿怕是听说您回来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打听清楚了没有?”
丫鬟抿抿唇,一脸的为难,“是如玉姑娘,如玉姑娘……”
何氏最烦人说话吞吞吐吐的了,“你是怎么回事?嘴里含着核桃呢?叫徐妈妈过来说话。”
徐妈妈早就在外头等着了,听见何氏传唤应了声快步进来,“奴婢已经命人将咱们这边儿封了消息,绝不会让大姑娘和二姑娘那边知道的。”
“到底是何事?”府里还有不能让李庭兰知道的事?何氏不满的瞪了徐妈妈一眼,“你先说。”
徐妈妈咽了口唾沫,“那个,如玉姑娘和舒举人看对了眼,要成亲呢。”
何氏听着外头的哭闹声,“只是看对了眼儿?没有弄出什么不才之事?”若是事情有转圜的余地,王七太太怎么会嚎的跟死了老子娘一样?
“你叫人去请湖三太太过来,”湖三太太才是宗房的人,何氏可不会越过她处置族里的事务,即便三房和外三房早就分了宗。
“再派人去寻浩七伯和堂少爷们过来,对了,他亲哥不是过来接他了吗?也将人请过来。”李浩那一房的无耻何氏在见到李江时算是彻底领教了,原是让他们房头人来将人接走的,结果人是来了,竟也住下不走了。
何氏从李庭兰将胡家人送到京兆府衙门的事中学了一招儿:有什么事只管摊到明面儿上说,这叫事无不可对人言。
“你去将七太太请到二门处的议事厅去,”吩咐完何氏悠然起身,“来人服侍我梳洗。”
……
王七太太在议事厅足足等了两刻钟,茶水都喝没了味,也没见到何氏出来,她提了起精神准备再往何氏院子闯一回,就见到自己男人和儿子,还有他们房头的大伯李江急匆匆的过来,“你们怎么来了?”
李浩面沉如水,“谁叫你过来的?走,赶紧随我回去!”
王七太太可不怵李浩,若不是她,他哪里还能在家里跷着脚当举人老爷?而且若不是得到他的默许,她能跑到这边来闹?多年夫妻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因此她狠狠甩开李浩的手,“我为什么要回去?当初老太爷是怎么答应咱们的?他们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李浩无奈的看着他大哥,“哥,这个婆娘是个什么脾气您也清楚,我真是,嗐,家门不幸啊!”
李江淡淡地看了这两夫妻一眼,轻哼一声径直找了把椅子坐了,这个兄弟自打中了举就不将他这个兄长放在眼里,原以为他们一家跑来投靠三房是行了大运了,没想到三房写了信来,叫他赶紧将人领回去,不然的话就要将他们这一支直接撵出商丘城。这算什么事?好处李浩得了,倒霉便是他们整个房头?
而且他过来后,也觉得在阁老府好吃好喝还比家里暖和,日子过的真不错,索性李浩一家不肯走,他也不催,跟着混日子也挺好的。
何氏直到听说湖三太太来了,才从内室出来,她现在脑子里还上演着后妃大战的情景呢,哪里有心思管外三房的官司,直等将这些人打发走了赶紧和湖三太太讲一讲才是正事,“嫂子你可来了,唉,我真是被外三房那些膏药给粘上了,竟然甩不脱了。”
她以为自己拿李浩父子科举的事能将人吓住,可没想到那家人也只是老实了一阵儿,李江一来,人家又开始蹦跶了。
湖三太太也大概知道李浩那边发生了何事,她轻叹一声,“这事怨我了,就不该一时心软将人给带过来。”
“走吧,咱们过去听听七嫂子又要闹什么?”何氏没有要怪湖三太太的意思,王氏再浑,那名声也传不到湖三太太耳朵里。
王氏一看湖三太太了来了,心里咯噔一下,忙去看下首坐着的丈夫。他们不怕李显壬,是因为阁老府是细瓷他们是瓦片。但宗房的根就在商丘,想收拾外三房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弟妹啊,你可不能不管你侄女啊,当初你可是答应了我们,要将如玉当亲生女儿一般待啊,”王氏先发制人,看到何氏就扑了过来。
只是她人还没靠近何氏,就被她身边的两个婆子给架住了,“这位太太您请坐,我家二太太可是尊贵人儿,经不住您这么一扑。”
王氏这才看清楚遍身罗绮满头珠翠的何氏,她张了张嘴没敢再哭,何氏以前在她面前可从来不这么打扮的,这一妆扮起来,竟然叫她有些不敢言声了。
李江已经站起身冲湖三太太和何氏一抱拳,“三太太,十二弟妹。”
湖三太太淡淡应了一声,“你这个大哥怎么连自己兄弟都管不住?你爹这个族长是怎么当的?若是自己儿子都教导不好,我看也别想着打理族里的事务了,过年祭祖的时候,你们几个房头商量着换个人吧。”
李江没想到湖三太太一上来就说要撤了他爹族长的位置。商丘李氏分了宗,他们外三房自是谁也不服谁,便趁势又分了一次家。李江和李浩的父亲便是他们这一支的族长,虽然日子过的不能和内三房比,但他爹是个举人,李浩也中了举,挂在他们头上的隐田和铺子足能保障自家的生活。而且他又管着族里的俗务,这油水也是挺养人的。
因此他哪里舍得没了族长的位置?但内三房若是发了话,不说别人,自己亲叔叔都会站出来和他爹抢一抢的,“三太太,这……”
何氏冷冷一笑,伸手请湖三太太在上首坐了,才看着李浩道,“一个月前老太爷便发话让你们回乡过年了,我们当家的是弟弟,不好催促,我这个做弟媳妇更不好开口,可这眼看要进年关了,七哥和七嫂这是连年货都不打算准备了?”
王七太太看了丈夫一眼,抢先道,“这些都是小事,我们要说的是是如玉的终身大事,老十二家的。”
何氏嗤笑一声,“如玉的终身大事不是她自己都为自己操持好了么?哪里用得着我这个外八路的婶子操心?怎么,七嫂子还准备一女两嫁不成?咱们商丘李氏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到底也是出过几个读书人的,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可做不得。”
王七太太一愣,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湖三太太一拍桌子,“你住在人家府上,还想人家什么也不知道?王氏你也是秀才家里的姑娘,礼义廉耻都叫你喂狗了?”
王氏被陡然发作的湖三太太惊的一个机灵,她抬眼看着在座的诸人,拿帕子捂了脸就要放声,就啊何氏幽幽道,“我记得咱们族里对那些不守规矩的女子是有惩治的办法的,刚好江四老爷也在,不如您来说说?对了,我记得小时候李家就处置过遇到登徒子的族里姑娘,唉,想想那个秀姑娘在庵里住了怕也有十来年了吧?”
湖三太太厌恶的皱眉,“是二房的秀雅,人七年前就没了。”
她也很不喜欢族里这种方式,秀雅是内三房的姑娘,虽然父亲只是二房庶出,但秀雅也是正经小姐,去外祖家哪里会是只身一人?不过是遇到了几个府兵被远远的开了几句玩笑,二房老太爷就说姑娘不自重将人硬送到了庵里。而秀雅的娘也在她殁了之后郁郁而终。
但这样的事如果族里的爷们儿不站出来说话,她们这些女子反而不好开口,不然就会被怀疑是不是也存了不好的心思,是不是怕自己将来有个不规矩的时候好逃过族里的惩处。
王氏自然知道内二房秀雅姑娘的事,当时她还幸灾乐祸了好久,内二房的姑娘又怎么样?每天穿金戴银也照样不规矩,还不如她们这些外三房的女儿干净呢。
“不是,我们如玉什么也没做过,”她有些慌了,早知道这些人会拿族规说事,她一定不过来闹了,“是我失心疯了不想回商丘才过来瞎折腾的,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李浩也惊住了,舒举人是他一早就看好的。那是个极有才华的举子,除了家境差些没别的毛病。而且他们家也比舒举人家强不到哪里。
只可惜女儿心太高一直不肯点头,他原想着李显壬会让何氏给女儿寻更好的出路便也没再强求。可谁知道女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和那个舒举人看对了眼。
也是昨天舒举人亲自过来求亲他才知道的!
李浩倒也没多生气,女婿是个举人还是个前程无量的举人可是天大的好事。王氏其实对舒举人也还算满意。再穷的举人也不会日子过不下去,何况丈夫也说了,舒举人来年必中,不然李显壬也不会将人留在府里供养了。
但惯会以己度人的两夫妻清楚舒举人愿意娶自己女儿是图的是什么?
人家看中的是他们头上这个“李”字。两夫妻一商量,便想着再过来闹上一闹,最好能让阁老府答应李如玉能从阁老府出嫁,这样的话,不但能省下嫁妆,而且李如玉就算是阁老府的小姐了,以后女婿绝不敢小瞧了自己女儿去。而女婿靠上了李显壬这棵大树,前程肯定也是不愁的。
但他们却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呢,何氏就拿女儿开刀,直接给她扣上了“不守规矩”的帽子,还举了出内二房李秀雅的例子。这不是要毁了自己女儿吗?
“走?哼,”何氏微微一笑,她还是太好心了,总想着都是自家亲戚,能留一分余地就给留一分余地,没想到她的宽容只会换来得寸进尺,“来人,将西院服侍的人带上来。”
“你,何氏,你,”王氏呆呆的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婆子小厮,“你们,你们……”
“噢,对了,我家老爷正在见舒举人呢,当初我家老爷也是爱惜他的才华才将人接进府里,却没想到他竟然想诱拐好人家的女儿,等一会儿咱们拿了证言,我家老爷便会将人直接送到衙门去,”何氏笑容灿烂。
“不,不可,”那可是他看好的女婿,李浩这次也彻底傻眼了,要是舒举人因为这个理由进了衙门,那名声就全完了,他只怕得恨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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