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光着膀子，有人提着两只兔子的耳朵，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西娅小姐，早啊。”
  他淡然的打招呼，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和他本人一样随性，对什么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没有可以让他紧迫的事情，淡定又胸有成竹。
  西娅远远望着他，笑了：“早啊，雷利先生。”
  这一餐，是雷利主厨，西娅帮忙打下手。他们的锅碗都是在冲上来的破船淘来的。两人的配合加上配料有限做出来也就能下口的程度。
  雷利讪笑着，“抱歉，厨艺不是我的拿手活。”
  “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从来没有吃过海鲜以外的肉。”
  “我刚刚看了下岛上的环境，小型动物还挺多的。西娅小姐没有捕猎吗？”
  “我试过了，完全不行。只能去捡捡海鲜果腹了。”
  这位小姐的生活……有些困难呢。雷利端着缺了口的碗喝了口海鲜汤，配着烤兔肉也挺香的。
  “要是有酒就好了……”
  “酒吗？”西娅放下碗，又去干草下扒拉，“有的有的，不过是水果酒。还是我吃不完放久了它自己发酵的，我就储存起来了，有几罐呢！我一般拿来去腥味。”
  雷利打开盖子，酒香浓郁，带着水果的芳香。他深吸了一口，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倒出来尝了一口，“哈哈哈哈有就好，我也不挑。啊——爽啊！”
  他咂咂嘴，“有点烈，这是什么果？”果酒也能这么烈？
  “不懂，就是在山里悬崖边长的一棵树，青色的果子那颗。我没兑过水，不过我经常拿来煮菜，吃了那么多顿都没事，大约是没毒的。”
  “哈哈哈，小姐你真会说笑。有毒也没关系，是我要喝的，最多做个酒鬼吧。”
  他一口肉一口酒，痛快。
  “那你不怕死吗？”
  “人都有一死，或早或晚，也许也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所以要及时行乐嘛。”
  “是吗？哇，感觉好酷啊。”
  雷利笑着摇摇头，“呵呵，女孩子还是出去多见一下人，不要被男人骗了。这样的男人可不是好人。”
  ”雷利也不是好人吗？”
  雷利没有说是好人还是坏人，而是回答说：“我是海贼。”
  西娅又问：“那海贼是坏人还是好人？”
  “被冠以贼的名义在世间行走，你觉得呢？海贼是好人还是坏人？”
  “雷利看起来不以为耻，看起来……”
  “看起来怎么样？”
  “看起来还引以为傲，你并不讨厌自己海贼的身份。”
  “哦，是吗？原来我看起来像是这样的人吗？”
  “海贼会偷东西吗？”
  “啊？哈哈哈哈哈哈，西娅小姐为什么会觉得海贼是偷东西的？”
  雷利被逗笑了，“海贼，可是杀人放火都做的坏蛋呢。看上什么可是会不择手段抢过来占为己有的不讲理的家伙们。”
  他一句一句说着，打破小女孩对海贼的幻想，她该幻想的人英雄，而不是臭名昭著的海贼。
  “海贼的世界，背叛和恩将仇报可是家常便饭。就像西娅小姐做的这件事，如果遇到的是别人，可能就会很危险了。”
  “会有多危险？”
  “说出来会吓坏小姐的，还可能今晚睡不着。”
  他见对面的女孩无知无畏，于是把事情说的很严重：“也许会先奸后杀，也许没有东西吃会把小姐吃了。”
  “什么？外面的人那么可怕吗？还会吃人？”
  “嗯，对，可怕得很。”
  “可是雷利没有对我做那些事啊，所以说我很幸运对不对？”
  女孩巧笑倩兮，似乎为遇到的人是自己这件事开心。他发怔了一瞬，很快恢复，顺着她的话认同，“嗯对，你是个幸运的女孩。”
  两人的第一次用餐很是愉快，雷利只记得酒水管饱，他喝完了西娅酿造的一罐果酒，之后睡了一个好觉。甚至梦见了死后不曾入他梦的罗杰，他爽朗笑着丝毫不介意自己下了地狱，还让自己好好活着，替他看看后来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会不会变成他设想的那样。
  真是任性的船长！
  再后面他就觉得很舒服，身体轻飘飘的，好像以往的沉重感都没有了。
  这是他这一年里睡得最安稳最长的一觉。
  雷利动了动，惹得身下的干草沙沙响。他睁开眼，入眼的是灰漆漆的山洞顶，身上盖着一条被子，手臂上枕着一颗头颅，有点发麻。女人在怀的意识让他惊醒弹跳，背部撞到凹凸不平的石壁，一丝丝寒气入骨。
  脑袋磕到床板，西娅也被惊醒，两个人对上眼。
  “我……”
  “你醒了啊雷利？”
  脸上喜悦之情，没有责怪之意，雷利疑惑不止。他后背贴着墙壁，凉意让他脑子渐渐清醒，可惜，记忆就到那餐结束，后面皆是一片黑暗。他做了什么？
  完全没有印象。
  为什么他会和西娅躺在一起？
  西娅很快为他解答了疑惑。她身体凑近，道：“你已经睡了两日了，雷利，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睡了，两日？”
  “你那日喝了酒，就醉了。”
  “我还喝醉了？”就那种水果酿的酒？雷利简直不敢相信。
  “你还记得你喝醉了以后做了什么吗？”